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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武挺身而出,俊朗的脸庞布满怒色,指责道:“楚公子可知,这一席话,将我父亲置于何地?我父亲镇守北域,劳苦功高,竟被你贬低的如此不堪?”
他话一出口,不止众学子,便是那些勋贵也脸含怒色。
姑射公主柳眉轻蹙,她倒不至于出言斥责,只是楚望舒的一番话,不管是不是失言,都是大大的不妥。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中州陈子玉,跑九老山去骂道尊:你个老道士,人面兽心。
但姑射公主知道,楚望舒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做的事,说的话,很有嚼头,姑射和楚望舒相处了一个多月,还是比较熟悉他的。
楚浮玉见自己男人说了一句:如果镇北王不愿意呢。就引来千夫所指,千人唾骂,初时茫然不解,现在是怒火沸。她觉得自己男人说的话:没毛病。
楚浮玉柔媚的嗓音蕴含着真气:“你们是镇北王嘛?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愿意。”
“镇北王当世豪杰,怎会推脱?”
“镇北王深明大义,为百姓为中州坐镇北域,如此英雄,岂容你们玷污。”
众学子纷纷指责,转为朝楚浮玉喷唾沫。
楚浮玉嗤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众学子:“你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众人冷笑着反驳,居然在无数学子面前引经典句,自取其辱。
楚浮玉眨了眨眼,“对啊,所以你们不是镇北王,怎么就咬定镇北王一定愿意?”
众学子:“楚望舒就知道镇北王一定不愿意?”
楚浮玉:“他也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所以你们不一定是对,他不一定是错,你们有何理由骂我郎君。”
批判声忽然哑火,无数人面面相觑,咦?好像是这么回事。
没毛病。
大家都不是镇北王,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既然不知道,又有何立场指责楚望舒。
儒家经义里有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除非他们能把这句话辩赢,否则就没立场指责楚望舒。可这是他们儒家典籍中的名言,他们能吗?敢吗?
楚望舒没说谎,前世镇北王的所作所为,表达出一个意思:我就是阳奉阴违。
可那是前世的事情,他无法解释。同时,他心里升起某种希冀,他看见了命运轨迹的强大,中州的发展路线,与前世相差无几,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未来没有彻底失去他的掌控。
楚望舒撇头看了一眼人比花媚的三姐,又一个悲观念头涌起:是不是只要与我扯上关系,就会脱离命运的轨迹。
一念及此,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叹了口气:“时间能证明一切,如果刚才在下所言有差,还请诸位见谅。”
起身,握住楚浮玉柔软滑腻的小手:“好姐姐,我们走。”
“楚望舒,论儒还没结束,你想一走了之?”
“就当我输了。”楚望舒牵着她的走,缓慢坚定的离开。
“楚望舒,你承认你输了,但你污蔑镇北王的事实,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随时恭候。”楚望舒感觉楚浮玉的小手紧了紧。
“楚望舒,你技不如人,我们要毁你名声。”
“随便。”楚望舒道。
“楚望舒,你将颜面扫地。”
楚望舒不做理睬,留下不甘、茫然、愤怒的稷下学宫众人。
两人走出稷下学宫大门,御风飞向皇宫,一炷香的过程中,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紧握彼此的手,沉默。
“你怎么了。”楚浮玉落在宫门前,侧头,没有妩媚风情,没有诱惑勾人,罕见的有一点女子柔弱。
“有些事想不明白。”楚望舒说。
“那现在想明白了吗?”楚浮玉柔声问道。
“想不明白啊。”楚望舒苦涩道:“命运总是让人摸不到头绪,却又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命运?”
“三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抛弃你了,你会怎么样?”楚望舒低声道,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楚浮玉脸色立刻变了,停下脚步,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慌和恐惧。
楚望舒心里一凛,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又想起她昨晚偷偷哽咽的原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正要出声安慰,只见楚浮玉浓密的睫毛一颤,登时泪如决堤,顺着俏媚的脸颊流淌。
“三姐,我”楚望舒心中大痛,伸手拥抱她,楚浮玉却用力推开他,眼神凄楚欲绝,声音颤抖:“楚望舒,你早就有这么想法了是吧。你心里始终把我当姐姐,无法抚平心里的芥蒂。是啊,我没有玲珑乖巧,没有李妙真洒脱,我不过是个拖油瓶,是痴缠着你的不要脸女人。”
楚望舒张嘴,话没说出口,楚浮玉厉声喝道:“你别说话,别跟我说你喜欢我这种话,是,我相信,可那又怎样,又怎样”
巨大的恐惧在她心里炸开,凄楚悲伤,浑身发抖,仿佛风中瑟瑟飘零的柔弱小花。
楚望舒无声的望着她,目光晦涩。
原来,你心里一直有芥蒂,我们始终没有坦诚相见。
你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所以你半夜偷偷哽咽,痛苦悲伤。
三姐,你始终记得当年的事,你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自卑的自己,可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三姐,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是多么重要。
楚望舒沉默着,沉默着,在楚浮玉陷入绝望之际,他终于张开双臂,把她拥抱,同时也拥抱了命运。
天人无忧,无忧天人。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接受。
很多很多年后,楚望舒回忆今日,清晰的记得此时此刻的心情,记得眼前泪痕斑斑的绝代佳人。
那时,他挣脱了命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九十六章 太微星、密信()
皇宫东北角,有一座中州闻名的摘星楼,其楼之高,更甚麒麟阁,乃太和城当之无愧的最高建筑。是钦天监总部。
钦天监执掌天象、历法,地位相当于道门的补天道。占卜算命,补天道九州之最,但观星之术,钦天监独领风骚。
一名身穿儒衫的老人,提着一只竹篾灯笼,独自走在昏暗寂静的楼中,拾阶而上。烛光微微摇动,映照着老人和善脸庞烨烨生辉。头发、胡子银白如雪,瞧不出具体年纪,只知道是个高龄老者。
老者身份非同寻常,稷下学宫大祭酒、钦天监监正,镇北王授业恩师,每一个身份都极其显赫。而今儒家后起之秀中的小儒圣陈子玉,是他关门弟子。
如此人物,人皇见了也要礼敬三分。
他独自登楼,步履轻缓,花了一炷香时间,才登上摘星楼顶楼,顶楼不筑墙壁,十八跟柱子撑着穹顶。
夜风呼啸,掀起老人的儒衫,烛光剧烈摇动。
星河灿灿,如同万千珍珠点缀苍穹。
俯瞰而下,华灯万盏,与星辰交相辉映,数百里雄城尽收眼底。
“扑”
烛光在强风中吹灭,老人弃了竹篾灯笼,眺望夜空,轻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天人?”老人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喟叹还是嘲讽,“自古凡间无仙,天人又如何。”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青山落拓,身姿笔挺的陈子玉,在老人身后停下,躬身作揖:“老师。”
老人招了招手,让陈子玉到他身边,指着灯火漫漫的雄城夜景,轻笑道:“子玉,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沉吟片刻,答道:“看到了秩序。”
老人点点头,再一指漫天繁星的夜空:“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没有思考,直接道:“高远、飘渺、虚幻。”
老人哈哈大笑,中气十足,连说三个好字。
“老夫这一生,最佩服的人除了儒家圣人,便是神帝。神帝虽是武夫,但一颗圣贤之心,不输儒圣。是真正精神、武力能与儒圣并列之人。人族历史,当以两人为最,道祖伏羲次之。”
陈子玉笑了笑,不做评论,天仙人物,非他所能置喙。
老人忽然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听我老师说神帝当年烧毁儒圣典籍,骂儒家:百无一用是书生。心里愤慨之极,同时不明白老师为何能心平气和。现在算是明白了,儒家传承数千年,失了很多精华,拾起了很多糟粕,儒圣在世的话,也会大骂后人吧。”
“儒圣当年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又说,君子可欺之以方。后人记住了,却很少提及他说过的另外一句话”老人顿了顿,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子玉心中凛然,只觉得恩师今日不同于往常。
老人忽然指着夜空中的某处,声音无喜无悲:“你,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抬起头,眯着眼,凝视天空某处,瞳孔猛地收缩,心神震颤,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老人轻声道:“太微垣黯淡失色,太市垣炯炯明亮,危机紫微垣可见,天意如此。”
陈子玉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简直是天崩地裂。
太微星代表太子,太市星代表镇北王。
太微星黯淡失色,太市星灼灼明亮,乃至威胁紫微星,里头的含义,身为大祭酒弟子,并且精通观星术的他来说,不言而喻。
“你来找我,有何事?”老人问道。
陈子玉定了定神,“今日道门楚望舒,来稷下学宫论儒,对外宣称是我稷下学宫赢了,但学生知道,是我们输了。”
老人一笑置之。
“今日提出皇朝怀柔政策,安抚蛮夷,楚望舒说”陈子玉忽然顿住,说不下去,他瞪大眼睛,心中震惊之色无以复加。
他说镇北王不会同意,不会同意他说对了。
老人追问道:“他说了什么。”
陈子玉嘴角苦涩,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