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童子念完法旨,恭恭敬敬呈给辈分最高的清徽大真人,转身而去。
楚望舒孤身一人来到天机峰,一路上受道门弟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他在一名女弟子的领路下,来到一座道观门前。
“多谢师姐!”楚望舒作揖一笑。俊美的脸庞略微苍白,有一股病态的美。
女弟子连忙摆手,宗门内都在流传楚望舒凶神恶煞,桀骜不驯,传闻果然不可信,真实的楚师弟温文尔雅,笑容亲和,与之交谈令人如沐春风。女弟子瞥了眼皮相好到无法无天的楚师弟,微红着脸疾步离开,在十几丈外偷偷回头,蒙蒙烟雨中,楚望舒面带笑容的目送着她。她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跑开了。
楚望舒扣了扣门,开门的是个清秀童子,低头作揖:“师祖老爷等候多时。”
楚望舒微微一笑,也不惊讶,随着童子入了道观。穿过外院,进入内堂,里头烛火明亮,身材高大的老道士坐在窗边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童子点点头,关门退走。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老道士手指一弹,壶口涌出一条水线,涌入酒杯。他朝对面的位置指了指,“坐!”
楚望舒礼节性的作揖,与老道士相对而坐。
“一壶浊酒喜相逢?”
“我识你,你不识我。”
楚望舒想了想,没参透老道士话里的意思。苏星斗说补天道的道士们都神神叨叨,话里机锋捉摸不透。眼前这老道士可是补天道掌座,太乙真人。与他谈话需要格外认真,也许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其中就蕴含着石破天惊的秘密。
“太乙真人名震东荒,弟子岂会不识?”楚望舒低声道。
老道士呵呵一笑,自然不会被他套话。
“找贫道何事?”
“真人算尽天机,不知我来何意?”
“知否知否?知亦不知,不知亦知。”
楚望舒噎了噎,竟无言以对。难怪道门诸派都不喜欢补天道,跟这些家伙说话又累又烧脑,而对方看你的眼神则是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和对牛弹琴的无趣。
楚望舒开门见山道:“我来找真人问命!”
“你信命?”
“我信命,但命不信我。”
“所以你想逆天改命!”这不是问句,老道士很笃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楚望舒双肩一震。他起身,深深作揖:“请真人教我。”
“命运如因果,不可捉摸,不可参悟。它看似永恒不变,却又不断变化。它如未来,有万千可能,却始终会归于“一”。”
楚望舒呆呆看着他,心说你妹,能好好说话吗。
“你的命运同样有无数种可能,但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老道士慢悠悠道,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楚望舒身子一颤,脸色苍白。
“一个人从出生到寿终,命运早已注定,就像你面对一条岔路口,你觉得自己有两种可能,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不同的命运,但其实最终你只能选择一条路,所以每个人的命运不可能会改变,因为他只有一条路。正如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它无法被改变,这是与生俱来的。”
楚望舒低着头,像是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半晌,他嘶哑着声音:“我想知道我的命格。”
“有些人碌碌无为而生,碌碌无为而死。有些人生来便与众不同,注定不会平凡。你觉得哪一种好?”
当然是后者!
楚望舒没能说出口,他摇摇头。
太乙真人笑道:“前者虽然碌碌无为,但一生安平喜乐,后者与众不同,比如说咱们的道尊,但他这一生都在追寻人族未来之道,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又比如神帝,苦苦支撑五百载,不愿飞升。到底哪一种更好?说不透的,就是命运。”
“那我的命运呢?”
“应该问你自己。”太乙真人说。
“好,不问命运,我问命格,我的命格如何?”
“民间传闻,有一种命格叫做天煞孤星,虽然老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命格。民间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是劫煞加孤辰寡宿。其实命格并无好坏之分。方才也说了,碌碌无为却一生平安,与众不同却忧国忧民。中州君王喜欢自称孤家寡人。这一切都说明,天道无私,不会刻意针对苍生。你得到什么,自然会失去什么。比如你得到巅峰的权势,那么你就会变成孤家寡人,命格亦然。”
“如果非要形容你的命格,那你才是古今罕见的天煞孤星。”
楚望舒一脸“你逗我啊”的表情。
“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太乙真人说。
楚望舒瞪着眼睛:“真人不是说,天道无私,不会刻意针对苍生吗?”
“这是针对你吗?贫道巴不得跟你交换命格。”太乙真人翻了个白眼:“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大命格。孤家寡人算什么?你是孑然一身,了却凡尘的命格,古往今来能拥有此命格的,唯有天人!”
“天人无忧,无忧天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抢风头()
黄龙峰是上清派主峰,上清派弟子是道门五宗中人数最少,公认的烂好人团体,这一宗的人都将普渡世人视为己任,怀着一颗坚定不移的圣母心。以积累公德达到天人相感的目的。此道非道门首创,传说妖族女娲大帝平定神魔之乱,炼石补天,晚年凭功德证道飞升。
上清派弟子有一面功德牌,记录弟子功过,过大于功,则逐出师门,因此此派内门弟子常年在外,行善累德。外门弟子则会在道门漫无目的的瞎逛,帮丹鼎派弟子采采灵药,帮符箓派弟子研磨朱砂,帮妙真道弟子诵经观剑,帮补天道他们一般不跟补天道弟子来往,补天道弟子总能掐准他们何时到来,然后把堆积了半个月的杂活交给他们干。
楚望舒第二天领了赏赐的宝贝,接着立马被杖责六十,第三天才前去黄龙峰听经静修,戒律堂杖责弟子时,会用法器封住弟子丹田,也没疏漏了楚望舒的无垢道体,以银针封住窍穴,破去宝体。然后两个五大三粗的行罚弟子挥舞着木棍啪啪啪!
听了一个月的上清派镇教宝典太上感应篇,楚望舒多少明白了道尊的良苦用心。上清派修德修心修性,其次才是修力。此派弟子秉性纯良,不为外魔所惑。道尊是希望将来心魔再次发作,他能有一份抵御的手段。楚望舒至今仍不愿相信,有朝一日他也会为心魔所困,然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心有千千结,终年不得解!
说的不就是他!
这些天楚望舒千方百计想去妙真道找李妙真,苏星斗带话说她已经苏醒,伤势暂时无碍,但体内残留着的神魔之力日夜侵蚀着她,极为痛苦。妙真道掌座清徽大真人把李妙真看护的严严实实,前一次他偷偷溜上碧霄峰,还没找着李妙真的住所,一道剑气从天而降把他打落悬崖。清冷中带着愠怒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再有下次,取你首级。”
楚望舒跟师尊葛长青说了这事,葛长青思虑再三,让他暂时不要踏足碧霄峰,按照师尊大人的说法:那娘们性格孤僻古怪,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山上枫叶由红转黄,渐次凋零,十一月小雪,星星点点的雪花飘下,消散在枯枝乱石之间。
楚望舒三月听经已满,次日,邀请了红鸾、盈盈紫嫣、苏星斗、鱼重玄、楚千翎、商景元几个相熟的同门来家中吃饭。一伙人就着风雪饮酒谈笑,享用美食。
“楚望舒,给我倒酒。”红鸾小脸微微酡红,拍着桌子叫道。
楚望舒无奈放下酒杯,俯身过去就她倒酒。过了一会儿,红鸾又叫道:“楚望舒,给我夹只鹤翅,我够不到。”
如果说楚望舒是被逼无奈,那鱼重玄就是主动献殷勤,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楚千翎。
鱼重玄:“祖宗请用膳。”
楚千翎:“嗯。”
鱼重玄:“祖宗请喝汤。”
楚千翎:“放下吧,哀家暂时不想喝。”
鱼重玄:“祖宗吃鱼。”
楚千翎:“这个可以有。”
差不多就是类似的对话了。
楚望舒和商景元相视一眼,齐齐叹息,楚千翎一双眼睛分明黏在苏星斗身上,这场三角恋的戏码委实老套,同门师兄喜欢师妹,师妹又喜欢别派师兄。若是这位师兄又喜欢别派师妹,那就有意思了,妥妥的虐恋情节。可苏星斗和其他师兄不一样,苏星斗又酷又冷淡,万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
酒过三巡,菜吃的差不多,但众人正在兴头,酒却不够了,楚千翎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行酒令吗?”楚望舒在中州待过很多年,下意识的想到这里。
“呸,书呆子的游戏谁爱玩?”楚千翎啐了一声,“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谁能让这场雪停下来,谁停的越久,这壶酒归谁。”
“不可不可。”盈盈白嫩嫩的小手使劲摆动:“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红鸾在椅子上站起来,刚好和楚千翎齐高,插着小腰:“比就比!”
商景元笑容和煦,“两位师妹兀争,我先来吧。”
他指尖不知何时夹出一张符箓,一抖手抛向高空:“一叶障目!”
符箓在升空的过程中化作耀眼光幕铺开,冷风没了,小雪停了,空中一片流丽幻彩的光华。
“好漂亮。”盈盈紫嫣双胞胎手拉手,仰望。
一炷香左右,商景元脸色发白,额头沁出豆大汗珠。楚望舒在他肩膀用力一拍,商景元身子一抖,光幕立刻消失,冷风呼啸涌来,片刻后,小雪又飘了起来。
商景元幽怨道:“我还可以坚持。”
楚望舒嗤笑道:“差不多就得了,别到时候让鱼重玄抬着回去。”
众女掩嘴轻笑。
楚千翎撑着石桌站起来,风情万种的捋了捋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