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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全至死恪守道心让方堇为之动容,修行路上一些人选择顺天,另一些人则以着最惨烈的方式去对抗自己的命途,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张道全要保玥国百姓,图夏诸国要扩张领土,吞并此刻孱弱的玥国。
像是听到了方堇的承诺一般,张道全合上了眼,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靠在墙边,怀中掉出一卷帛书,被风吹起,落在了方堇身前。
“这是”
以血为书,字字惊心,方堇连忙合上了帛书放入怀中,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天空道“我当为何这般落劫,原是如此,师尊总说天道无情,我本还不信,可现在看来,当真无情。”
空旷无际天空顷刻黑云密布,宛若十万大山压下,让人透不过气来。
“还要杀我不成?”方堇孤身立在城头,狂风猎猎,却连他的衣袖都吹不动,紫气环绕周身,莫说这区区狂风,便是刀剑水火又岂能伤他半分。
一道足有三米粗的雷霆打落下来,半个城头土崩石裂,化为焦灰,但下一刻又黑云散尽,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这天地异象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
天发杀机,周身紫气都暗淡了三分,方堇面沉如水,拂袖散去尘埃,方才那一道落雷让他身子颤了三颤,即便知晓这道雷绝对不会劈向他,但仍是止不住心中畏惧,便是连汪越也想不到,当初那掌中紫雷反倒成了方堇越不过的心障。
特别是方堇此刻临近飞升,对天道更加敏感,不同于人的杀意,是一种直入心神,宛如一把利刃在方堇的心神上狠狠的刮了一刀,眉心紫莲都有些黯淡了。
天玑子留下的帛书不仅没有帮到张道全,反倒成了一块烙铁,谁都接不住,方堇没了办法,木已成舟,自己接不接得住都已经捂在怀里了。
“这般心性将来如何渡劫”
“你若想届时劫落得轻一些,便早些了断凡尘因果,纠缠越深,登仙越难。”
师尊训斥仍在耳边,方堇定了定心神,闭目盘膝而坐,此番守境不仅是因为张道全杀生护生之举,更是为了了断自己与崇玉,与玥国的因果,若说还有谁能在玥国风雨飘摇的时候护其周全的话,举国除了不知所踪的汪越,便只有他方堇了。
道书上述父母恩最难还,但后面还有另一句话便是,父母离世,因果自消,不过这句话有些诛心了,大道无情因为其虚无缥缈,但人若无情到这般地步,这仙不登也罢。
方堇不知道的是,这后半句话恰恰是那著书之人的刻意为之,若他真为了登仙而不择手段,莫说天门不开,必落得修罗邪妄入心神,莲花落尽堕鬼域的下场。
汪越不点破,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子心性如何,如果真是个恶徒,那不要也罢,他活得太久了,看得太多了,多少人为了长生,为了登仙抛弃一切,杀妻,杀子,杀父,杀母,只为证道,自以为道心纯粹不染,因果尽舍,可在汪越看来,这证得只能是魔道,活该死在天罚心魔之下,即便渡了劫,也只能下鬼域。
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可依旧有人重蹈覆辙,只因大道无情,心无所碍这种话太过模棱两可,何为无情?如何无所碍?不同人不同的理解,自然也造就了一些人入了魔道,一些人登了仙途。
但相同的是,他们对自己的选择从来都不会后悔,一家之言不足信,要让魔道之人来说,他们才是正道,那些所谓的仙不过是违心的懦夫,畏首畏尾,修行本就是逆天,再逆一些又何妨?
理念不同,所以才会冲突不断,彼此不和,这个岔口,方堇选择了忘情而不伤情,飞升之前他都会守在此处,能不能了断因果方堇不知道,但这就是他对仙道的理解。
青云宗。
原本偌大的剑冢,万剑皆去,本因空空荡荡,但此刻却站满人,他们穿着青色道衫,神色肃穆,似乎在等着什么。
忽闻破空之声,一道华光落下,正是那半柄太阿剑,直直的插在剑冢中央,震得整座剑冢都为之一颤,原本的神兵此刻残破,斑斑血迹,道道裂纹诉说着它最后的光辉。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言语仍在耳畔,奈何却真应了这句话,剑回,人不归。
“恭迎祖师。”
“恭迎祖师”
一声声恭迎,仿佛回来的不是太阿剑,而是张道全本人。
子欣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那个有些痞气,却举世无敌的张祖师,就这么一去不回了,明明音容犹在眼前。
那个总是守在剑冢喝茶看天,那个与笑剑客论道三日三夜仍精神抖擞,那个手把手教自己和云台仁剑的张祖师,就这么离开了,彻底离开了,明明自己还用不好阑珊剑,明明自己和云台的仁剑都只学了点皮毛,明明
明明才几个月的相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师尊,云杉知道您累了,天地人三剑云杉记得,仁剑云杉也记得,您好好休息吧。”青云宗宗主云杉道人跪在太阿剑前喃喃自语道。
也许天地人三剑是张道全的得意之作,但他最终贯彻的却是仁剑之意,以杀作仁,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善,万般恶果尽归我身,只望战火休,纷争止。
剑为始,道作终。
第46章 恶人逞凶·幽州故人重逢()
市井繁华难免有纨绔恶徒之辈,见小叫花衣衫褴褛,骑着马不管不顾就朝他撞去,要是撞死了也没事,又有谁敢多说半句,真要他们说的话,撞死更好,这些年外地频频有难民来到幽州,街上乞丐越来越多,饿死的,冻死的数不胜数。
当地官府一开始还让人去收拾,可时间一长,难民反倒越来越多,尸体今天埋了十具,明天又有二十具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最后当差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了就顺手扔河里喂鱼,看不到的就让野狗吃了算了,这年头当官的也没有余粮,谁管这些人。
好好的一个幽州烟都,河里莫名其妙的就会飘过几具浮胀的尸体,在阳光暴晒下整条河都看起来浑浊不堪,浮着一层油,街头巷尾总是散着浓重的尸臭味,屎尿味,但凡路过之人闻见了都忍不住作呕,一些野狗吃了尸体也不知发什么疯就到处咬人,惹得疫病横行,无怪乎这些纨绔子弟对萧殊他们如此厌恶,其实只要是个当地人就恨透了他们这些外来人。
小叫花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已经感觉脑后生风,才要转头,就被身旁萧殊一把拉了过去,高大的马匹几乎是贴着两人的面颊掠过,带起一道扬尘,小叫花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殊。
但那些人还不罢休,拉住了马,掉过头又朝两人撞来,一言不发,萧殊俩人在他们眼中好像已经是两具尸体一样,街上的人纷纷退散了开去,他们不敢管也不想管。
小叫花躲在萧殊的背后,平时的乖戾此刻荡然无存,紧闭双眼心中暗道这辈子看来是到头了,自己的大侠梦连个头还没开就已经结束了,一代大侠居然是当街被马撞死的下场
萧殊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本想退一步权当无事发生过,但不曾想他们如此相逼,这就未免过分了,他就这么一步也不退的站在原地,安静的注视着那群朝他冲来的马。
只闻数声嘶叫,那些马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惊吓到了一样,纷纷撂了蹶子,将那些纨绔子弟摔下背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真当是一骑绝尘。
几个下人模样的奴仆连滚带爬的先将两位公子扶了起来,随后又纷纷跪在地上请罪,不敢动弹半分,只怕自己半点做得不好,一家老小都被这俩纨绔给整了。
萧殊轻轻拍了拍身后小叫花的头道“怎么了大侠,这就怕了?”
“我才没没事?我还活着?”小叫花有些不敢置信的一口咬在萧殊的手背上,别看他人小,牙口确实不错,把萧殊的手咬出好一道红印。
“你能不能咬自己的手,说出来你又不信,我可是绝世高手,区区几匹马,还不是一个眼神就对付了。”萧殊一把将手抽了回来,反手又在小叫花身上擦了擦。
萧殊告诉过他自己是学过武,练过剑的人,但小叫花从来都不信,毕竟在他的脑海中,那些习武之人个个膀大腰圆,一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模样,出手就能开碑裂石,反观萧殊身子削瘦的和女子一样,别说习武了,只怕手无缚鸡之力才是真。
小叫花将信将疑的盯着萧殊,像是他脸上写了几本武林秘籍一样,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眼神,瘦瘦弱弱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他要是高手,那岂不是满大街都是高手了。
“我信了你的鬼。”小叫花嘟囔道,转头看到其中一个纨绔公子灰头土脸,戾气凶凶的朝两人走来,急忙又躲到了萧殊身后。
那人黄衫绣锦鲤,腰缠玉带,面容也生的俊俏,只是印堂有些发黑,一看就知是长期沉溺酒色伤了元气的缘故,不过此刻脸上,手上都是擦伤摔痕,大失风范,走上前来一句话也不说,拔剑就朝两人砍去,平时霸道横行惯了,今日如此丢脸,真是连话也不想多说半句。
萧殊却没有还手的意思,他一边护着小叫花一边退让,穿梭在剑影之中,任他如何出剑都难以擦到萧殊的衣袖。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见个生死不成?”萧殊笑呵呵的说道。
这话本是好意,但在他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怒极之下,挥剑越来越快,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到底是娇生惯养,平时打打猎,跑跑马也就罢了,真要起了什么冲突,自己搞不定,长辈还搞不定吗?哪知道今天当街就遇到这么个硬茬子,还有几分本事。
“像你们这样的流民乞丐就该全都去死,喂狗喂鱼,走在街上平白污了我的眼睛。”带头的公子哥恶狠狠的又朝萧殊刺了几剑,可实在是伤不到萧殊半分,只得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