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叫的是师姐啊。”少年无奈的摊了摊手。
“不准加东西!”
萧殊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右手轻轻握住红叶剑冷声道“理由?”
深夜小院内此刻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无形剑意宛如一座大山压下,越来越重,少女还没有什么感觉,那少年的面色却越绷越紧。
“哼,像你这样罪大恶极之人,抓你还需要理由?快和我们去见官府!”少女显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黄色薄衫,长发束冠,手持铁鞭,一眼看去还颇有女侠风范。
“师姐我看他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不像是外界传的恶人,许是我们误信了小人谗言。”少年见萧殊面色越来越冷,连忙拉住跃跃欲试的师姐。
“南北!你不要被他外表迷惑,你忘了师父的教诲了吗,人心隔肚皮,出门在外都像你这么天真,早被人卖了!”少女反手就是一个板栗扣在少年额头。
“可师父也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亦为虚,这要是冤枉了别人,不说当不成大侠,咱们就成了恶人了,师姐你说是吧。”少年一改平时惫懒模样积极劝说。
“这你等着,待我去收集你作恶的证据再来抓你,可别跑了,你跑就是默认,我就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你!”少女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铁鞭收回了腰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一下萧殊。
“我让你们走了吗?”萧殊笑着问道,笑声中透着寒意,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不行,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即便忘我心境也压不下去的烦躁感,越来越频繁,就像是有一把钝刀慢慢的刮着心,一点点的剃着肉。
梦境中,那个红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差之千里。
少年背脊阵阵发凉,如果说刚才萧殊给他的感觉是空洞而虚无,那么现在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你还想干嘛?”少女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按说此时不过初秋,这凉风理应宜人才是,怎么反倒透着一股渗人的凉意。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人和仙之间所差的道究竟为何,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了,人生之苦不在天意,全是自找的,愚昧,自私,贪婪,本性如此,谈何立道?”萧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两人走去,每走一步压力更甚一层,直至面前,那少女只觉双膝发软,全身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言差矣!”少年突然出声,伸手轻轻扶住了师姐。
“哦?”萧殊惊异于这少年竟然仍能保持气息不乱,在剑意压迫之下自然说话。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这天生人性,先生只看到愚昧自私贪婪,却不见那为家为国的将帅,慈悲为怀的僧人,如此偏见,依小僧看来立道难矣!”少年毫不畏惧的说道。
“哦?你是和尚?”
“小僧与师姐自小在云寺修习佛法。”少年点了点头道。
“那你们为何不剃度,和尚尼姑不都是光头吗?”萧殊只觉好笑,这年头不剃度也可以出家吗?
“先生此言有失偏颇,虽常说三千烦恼丝,剃度便是去除烦恼,但佛家还有一句话便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剃与不剃,从来由心,而非是一个死板的规矩。”
萧殊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佛门弟子,你与我辩这些做什么,那你说,生而为人,当如何立道?”
少年只感觉压力顿消,连忙扶住师姐那有些瘫软的身子,将她靠坐在树旁,抬头看着萧殊道“先生自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与我们俩计较,岂非失了身份。”
“我在此地已是恶名昭著,谈不上身份,你若说不上来,我便要替你们长辈好好教训一番才是。”萧殊板着脸说道。
“仙魔本就是凡所成,持一善为仙,持一恶则为魔,所谓立道,依小僧所见,就是选择,心中所持为何,最终所得便为何。”少年微笑着说道,霜月如雪,映着他一身白衣熠熠生辉。
“照你这么说,好人就是仙,坏人就是魔?”萧殊只觉好笑,稚童之言不过如此,善就是仙,恶就是魔,这世上善恶岂是那么容易分辨,难道生来贴了标签不成。
“师尊曾说,善恶不难分,作恶便是恶,行善便是善,善人作恶亦是魔,恶人行善也成佛,是如何便是如何。”少年点了点头。
“你这话岂不是嘲笑了全天下修行之人,几十年的苦修在你嘴里还比不上做些好事?”萧殊冷声质问道。
“比不上,如果修行只是为了成仙,那就是比不上。”少年直言不讳的点头道。
萧殊本还想反驳几句,可没由来的感觉一阵疲惫,张了张口,只说了句“算了,你们走吧,莫要来扰我。”
少年如蒙大赦,急忙背着自己那几近晕厥的师姐逃也似的离开了萧殊的院子。
月色下,白衣少年背着黄衫少女漫步在南城空无一人的街上。
“那个人好恐怖。”少女声音微弱,在凉爽的夜风中渐渐缓过神来。
“我还当师姐天不怕地不怕呢?说起来,师姐你是真的重了,我都快背不动你了。”少年嬉笑道。
“你还说!放我下来!”少女不乐意的摆弄着他的发冠,将一头整齐的黑发抓的和乞丐一样蓬乱。
“背的动,背的动,师姐再重,我都背的动。”
“南北,你说我真能成女侠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
“我武功那么差劲,刚才还这么丢脸。”
“不丢脸,一点也不丢脸,师姐你知道那人武道境界有多高吗?”
“多高?”
“有天那么高,碰到了顶,还出不去的那种。”少年笑着抬手比划了一下。
“你又骗人,师父都没你说的这么高,真要这样,你当时怎么不拦着我啊?”少女一脸不信,一想起自己居然被吓得不敢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莫名烦躁。
“他要真是恶人,我就是被师姐你打一顿也不敢让你去啊。”
“所以你就是存心想看我出丑对不对!?”
“人生在世难免碰壁,师姐不用气馁,惩奸除恶是侠,悬壶济世是侠,日行一善也是侠嘛,只要师姐有心,我自陪你一世。”
“谁要你陪啊,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侠仗义,我还比你大两岁呢,这点道理我还不明白吗?”
“对对对,师姐说得都对。”
“可他要不是恶人,为什么传的和真的一样?你也说了,眼见耳听不一定为实,那你怎么就能断言他不是恶人。”
“师姐你知道我一向看人很准的嘛,他不是恶人,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一个挣扎着想要跃出水面的凡人罢了。”
“水面?他又不是鱼,你老说我听不懂话。”
“这只是一个比喻嘛,这红尘俗世就好比一潭水,我们就好比水中的鱼,爱也好,恨也罢,谁都离不开,可渐渐有一些鱼越长越大,看到了水外的天空,他们不再满足于此,这儿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财色权利对于他们来说就和那水底的淤泥一样,不值一晒,他们向往的是更加广阔境界,这片小水潭容得下他们的身子,却再容不下他们心。”
“那跃出水面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又也许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水潭罢了。”
“可鱼跃出了水面,还是鱼吗?”
“这师姐你问倒我了。”
第42章 强开天门·南城剑聚百万()
深夜庭院内,萧殊站在树下,院内落叶纷纷。
“如此偏见,依我看立道难矣。”
少年的话仍在耳边。
这天门当真如此难开?
萧殊注视着自己手上那一如既往暗淡的红色念珠,再一次想起那梦境中的红衣人,心头顿时明澈,自己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成仙而修行,从前是为了活下去,而现在
什么仙道,魔道,我萧殊唯有一人一剑!
心定一念,万般思绪尽空,眼中再无他物,萧殊凝神入境,剑意弥散开来,不待它时,今日便要强开天门,手轻抬,道一声“剑。”
几乎在这一瞬间,远在雁州青云宗剑冢内的张道全正在倒茶的手轻轻一滞,背上紫檀木匣鸣颤不止,他拍了拍木匣,轻笑一声道“想去就去吧。”
太阿,昆吾,赤宵,天地人三剑顿时出鞘如虹,剑罡迎风而涨,化作三道光华朝着沐州南城而去,其速度之快肉眼难及。
张道全站起身子,手一压,剑冢内不断震颤的万剑顿时安静了下来,遥望着那一轮皎月道“吾道不孤,贫道无他,便以这三剑助你一开天门。”
胤州虚幻之境内的白使似有所感,抬头北望,轻道一声“去。”
三尺秋水在月色下化作白色匹练飞入高空,朝沐州而去。
青州钟山之上,青玄子在崖边抚琴,忽觉天问躁动,自行出鞘在天空中盘旋了三周,一道剑光朝沐州方向斩出,在月色下宛如凝如一道清泉,随即直直的落下,插在青玄子身前。
万剑齐动,共赴沐州。
蔚为奇观,不出片刻,整个南城上空竟成剑海,林立上空,遮天蔽日,不见日月风云,唯有剑光冷冷,辛亏此刻正值夜深,没有什么人,不然这一幕注定要被人记载下来,传为神话。
不断到来的剑仍未休止,越来越多,层层叠叠,萧殊闭目持剑而立,他还在等,等自己剑意攀升至极点的那一刻。
一道道雷电打落,似乎想要将这个强开天门的人彻底磨灭,却被那冲霄的剑气一击而散,巍巍剑海,便是这天也奈何不得!
萧殊忽然睁开眼睛,正值此时,天边最后五把剑飞来,正是天地人三剑,三尺秋水,以及一抹虚幻的剑影天问。
“去。”
萧殊手一松,红叶腾空而起,直冲云霄,百万剑海随之而动,跟随在红叶之后,化作一条游龙,直冲天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