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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如余秋所想，卫兵队长心里在第一时间，就把小萝莉和齐奶奶从栽赃的名单里剔除开了。
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死老太婆，怎么看都不具备威胁力啊。
那就只有这两个了。
卫兵队长最后将视线锁定在琉璃和宫彩云身上。
武林中，两眼失明的武林高手也不是没有，但是卫兵队长上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琉璃，又觉着这个四肢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盲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那就只有这个了……
“来人呐！把这个女的给我带回去，我严重怀疑她就是行刺瑞王殿下的刺客，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同伴！”
卫兵队长大手一挥，指向宫彩云。
“你敢！”齐无麟顿时怒了，上前一步，怒目瞪着卫兵队长。
“你！你！你！”
卫兵队长吓得后退两步，事后又觉着丢了脸面，忙看向西门以寒，求助道：“大人！他们要反抗……”
却见，西门以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演武场边缘，正围绕着躺了一圈的士兵尸体，漫步观察。
半响后，西门以寒抬起头来，看向余秋：“都是你杀的？”
“对对对！”卫兵队长一喜，连连点头，凑上前来，忙道：“都是他杀的！大人，你快快出手，将他……”
“聒噪。”
咻！
剑光一闪而逝，西门以寒面不改色，再次倒持长剑。
扑通一声，卫兵队长随着西门以寒的话音落地，一同倒下，也不见身上有什么伤口，就此气绝而亡。
片刻后，当一丝鲜血顺着卫兵队长眉心处缓缓流淌而下时，众人才明白过来，竟是被一击毙命。
快！准！狠！
余秋在一旁却是心神狂震。
别人或许没看懂西门以寒的出招，但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很普通的一刺，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犹如练过了千万次出剑一样，剑刃中蕴含着一丝独特的韵味，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剑势。
返璞归真。
能够将剑术使出这种程度的，只有某一项剑法达到了返璞归真境界才能够做到。
“是我杀的。”余秋挺身而出，剑尖斜指地面。
“师父！”宫彩云一惊，她也看出了西门以寒剑术的厉害之处，忍不住喊了一声，想要提醒余秋。
余秋微微晃了晃脑袋，示意她不要紧张。
他看得出来，西门以寒是一位纯粹的剑客，从他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中不难看出，这是个寄心于剑的剑痴。
这样的一个剑客，反而没什么好害怕，因为他对剑术的执着，永远大于一切。
“你的剑狠，比我的还要狠。”
盯着余秋足足看了半响过后，西门以寒给出了这样一句评价。
“因为，我练的是杀人剑术。”余秋笑了笑。
宫家剑法的厉害之处，就是一个字——狠，碰之即死。
西门以寒点了点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三招。”
说罢，右手腕一转，举起手中长剑，剑尖冲着余秋，锋刃生冷，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余秋也不废话，直接持剑冲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门以寒也跟着动了，两人表情一致，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犹如他们手中的剑。
叮——
剑影跳跃，发出一声脆响，旁人还来不及看清，两人就已交换位置，背对背的站立着——一招已过。
呼的平地一阵旋风起，卷来一堆凌乱的白色花瓣，从两人身上拂过。
场面一时无比安静，谁都没说话，落针可闻。
半响过后，耐心欠佳的刘安忍不住开口，用肘子轻轻的撞了撞宫彩云，问道：“师姐？情况如何？”
“师父……”宫彩云蹙眉，面带迟疑。
刘安心急，追问：“怎么？”
“略输半招。”宫彩云说完，又跟着解释道：“但这是因为师父此时早已力竭，不足平日一成实力，不然应该是师父略胜半筹。”
“哦。”刘安听了，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旁边，小萝莉眼眸明亮，看着余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余秋，听了宫彩云的话后，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他此时状态的确很糟糕，但西门以寒也没有使多少力气，那轻飘飘的一剑，怕是只动用了三成力道吧。
第八十章 奇怪（）
“再来！”余秋伸手挽了一个剑花，摆开架势。
西门以寒举起剑来，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仿佛是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动了起来，战意盎然。
人影交错，瞬间分开。
咔擦的一下，余秋手中的铁剑便从中断裂开来，半截剑尖垂直掉落在身前。
“哈！”但是一旁的刘安却笑了起来，拍手称快：“这下我看清了，刚刚是师父胜了！那西门以寒刚才微微避了一下。”
“是吗？”齐无麟一脸狐疑，他根本看不清两人的交手过程，见余秋断了剑，还以为余秋又输了呢。
刘安之所以能够看清两人的交手过程，是因为他苦练了一段时间暗器后，眼力有所提升，认真去看，总是能看清的。
“不。”
然而，就再刘安兴奋不已的时候，宫彩云却是摇了摇头，眉头依旧皱着：“刚刚那一下，两人持平。”
“什么？”刘安一愣，随即反驳道：“可我明明看到那个西门以寒微微避了一下，他若不避那一下，必定见血。”
“他是避了一下。”宫彩云没有反驳这一点，看着场子中脸色凝重的余秋，关切道：“可是他却慢师父半步出手，也就是说，他刚才给师父让了半招，而师父刚刚这一剑，增加了半成力不止，却也没能奈他如何。”
“啊？”刘安两眼一瞪，怀疑道：“他让了师父半招？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只盯着剑看，自然是看不出来，你要看他们整体的动作，剑、臂、身、腿，真正高明的剑客，是要能够做到人剑合一的。”宫彩云道。
……
没错，正如宫彩云所说，余秋刚刚那一招又输了。
三招已过两招，他都输了。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在心底产生，迅速蔓延全身，影响到了余秋的感官，甚至，余秋感到四肢有些发麻。
要知道，这一路杀下来，余秋之所以能够无往不利，连连越阶，强杀了那么多个比他武道境界更强的人，甚至连先天境高手都要饮恨在他手下，全然是仗着他那一手高超的剑术。
然而此时，余秋居然在自己最强的一项上面，两次完败给西门以寒。
这怎么能不让他内心产生挫败感？
余秋一度以为他自己的剑术至少是达到了半步宗师的境界，所以才能无往不利，无人能挡。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怕是离半步宗师怕是还差了一点。
真正的剑术半步宗师，应该是西门以寒这样的程度，比他的剑术还要强上一分，而这一分，就足以压制住他的剑术。
这人到底是谁？瑞王身边既然有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随时带着？
余秋看着西门以寒，有些不解。
若是西门以寒跟着瑞王一起上了花船，瑞王又怎么可能会遭遇行刺？落得那般狼狈，甚至要忠心耿耿的李公公，以命相舍，才险之又险的救下瑞王来。
“奇怪。”
就在余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对面，西门以寒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看着余秋，呢喃道：“你的剑法明明十分高超，甚至不弱于我，可是你为什么发挥不出剑招应有的威力呢？”
“该狠的剑招太狠，不懂得收敛。”
“该快的剑招太快，不懂得回力。”
“剑法轻巧的同时，却忘了轻中带重……奇怪，你就像是把一门剑法研究到了极致，陷入到了剑法的套路深处，无法自拔。”
“可这是不应该的，你的剑术境界明明已经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怎么连‘急中带缓，轻中带重，快中带慢’这样简单的技巧都掌握不好呢？”
……
西门以寒一边说着，还一边舞起剑来。
只见他一出剑，手中就带起了一道连连残影，飘忽不定，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全场瞩目。
也不知道他施展的是什么剑法，看似简单，剑招来来往往，直来直去，却是直中有曲，说变就变。
能够带起残影，就足以证明他出剑的速度快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可是在众人眼中，他手中的残影又是那么的慢，每一剑的轨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余秋看着，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太极’二字。
他知道，西门以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大堆话，甚至没有继续比试第三招，而是原地起舞，施展剑招，是想要给他解惑。
就如他心中所想，这是一个剑痴。
当一个剑痴，看到余秋的剑法时，他心里是极度不痛快的。
因为余秋的剑法明明达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就像是一柄华丽的宝剑，绚丽夺目，令同道之人看了欣喜不已。
可是随着两人的交手，西门以寒却发现，余秋这柄宝剑，镶嵌着的宝石实在太多、太过华丽了，华丽的让人感觉糟糕。
这是令他无法忍受的。
余秋也清楚这一点，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西门以寒，余秋也意识到，他的剑招的确是太过死板。
目前，他的削皮剑法和宫家剑法，都已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他可以随意的来回切换着两套剑招，自由组合。
可问题是，组合来，组合去，依然是在这两套剑法的套路中。
他离不开套路，因为他的剑术境界，基于这两套剑法，而不是他本身的剑术，达到了返璞归真的程度。
那样的话，不易于是万剑归宗。
而西门以寒，已经摸索到这条道路，甚至已经触碰到了门槛。
他的剑法就很明显，没有任何剑法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