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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你，能有勇气面对那些家伙。”毛宁叹了一声，如果他也能像何川那样勇敢，或许自己也能成为武士的一员吧？
但是，我做不到……
一想到那个强壮的巨汉，还有他变成的恐怖骷髅，何川就觉得全身一阵阵地颤抖，如果以后需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家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一想到这些，何川就忍不住又叹了一声，他垂头丧气地转身向他们的车队走去，然后帮其他人装载材料去了。
何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家伙还是太不自信了。他摇了摇头，毛宁明明就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他身体是薄弱了一些，不过那都是后面可以补救的。他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就是他心思细腻，虽说同伴们经常嘲笑他女兮兮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思要比一般人更加精细。
他不会是武力最强的那一个，但他绝对是最机警的那类人，或许以后去当个斥候也不错？
“怎么，发什么呆呢？”
何川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算是熟人吧。
“没想到，流浪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Boss有些感慨地走到何川身边，何川打量了他一眼，虽说他还是那样的富态，但是容貌上上确实要比比之前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左手拄着拐杖，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别在裤腰里，有那么一瞬间何川觉得眼前的男人是有那么一点可怜的。
“嗯。”何川符合地答到，他和Boss没什么好说的，一来是交情算不上太深，二来长久以来的隔阂让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过分了。”Boss苦笑着说到，他的话让何川着实吃了一惊，他从没想过那个男人居然也会向别人道歉。看着一脸惊讶的何川，Boss笑着用拐杖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手背，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了。
在经历了生死之后，Boss终于想通了，什么权利什么名声，都不过是浮云罢了。他追逐了一辈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此不惜去伤害别人，结果到头来他什么都留不住，而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值吗？
不值。
这就是他最终悟出的答案。
看着Boss有些落寞的背影，何川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看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在经历过这场变动之后，原本各怀鬼胎的牧民们第一次真正地团结在了一起，就连抠门到家的Boss也把自己的物资分发给了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看起来他似乎是想通过这些小事去消除他内心不断滋长的罪恶感吧。
“阿川，快来帮忙！”车队那边传来一声喊声，何川回头望去，春桃正站在一个箱子前向他挥着手，他微微一笑，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向春桃走了过去。
一匹马停在了何川刚才呆过的地方，苏雅音伸手轻抚了一下战马的脖子，她右眼上缠着绷带，一脸宁静地看着草原上忙碌的牧民们。
在复仇幽魂消失的最后一刻，那个家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引爆了剩余的最后一点灵力，耀眼的光芒瞬间夺去了苏雅音的视力，尽管在无月的全力抢救下让苏雅音的左眼完全恢复了，但是她的右眼像是被诅咒了一般，瞳孔里跳动着翠绿色的火焰。
那算是一种奖励？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玩笑？苏雅音的右眼获得了可以看透一切的能力，那是幽鬼之瞳，一个让人羡慕又恐惧的东西。那个东西能让苏雅音的战力提升到一个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然而相应的是，幽鬼之瞳也会不停地侵蚀她的身体。
等瞳孔里的火焰熄灭的时候，她的生命也会戛然而止。
在知道这一切后，苏雅音冷静得让人有些不可思议，她知道自己的命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她却只是淡定的一笑，然后坦然面对已经发生的事。
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在她意料之内。
不过她表面上的坚强还是瞒不过无月的眼睛，不管怎么说，她始终只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少女，她选择默默背负这一切，或许是为了某个她不愿告诉别人的目的吧。
战争改变了所有人，或许，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第400章 异变（）
“你醒啦？”孙琴笑着用毛巾擦了擦苏灵韵的额头，苏灵韵眨了几下眼睛，幽幽地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她有些迷糊地盯着眼前的顶棚，她依稀记得自己消灭了那些人面树精，之后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左右，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动一下，就连睁开眼睛这件事对她来说都显得异常费劲。
“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呢，结果这才一天你就醒了。”孙琴笑呵呵地说到，她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泡了一下，然后捞起来重新拧干，认真地替苏灵韵擦了擦脸。
我睡了一天了？苏灵韵在心里嘀咕到，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连那个唠唠叨叨的家伙似乎也沉睡了一样。
难道她……离开了也好，自己正好落个清静。
“哎，才夸你两句你还就上墙了？好好躺着，不准乱动。”孙琴见苏灵韵想坐起来，立刻伸手按住她肩膀又把她按了回去，她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就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说来也是奇怪，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会脱力到这种地步？不过想想众人在树林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躺着几颗异常恐怖的树，众人大概就能猜到她到底为何会如此虚弱了。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武士们还找到了一具断了一条胳膊的无头女尸，尸体的脖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扭扭断一样，想必她死得一定很痛苦吧。
“我……在哪儿……”苏灵韵吃力地挤出这句话，她眯着眼盯着天花板，任由孙琴给自己擦拭身子。
“还能在哪儿？明天再等一天就能到家了。”孙琴笑着说到，如果不是队伍过于庞大拖慢了行进速度，就这点路程最多一天就能回到阴阳司的据点了。
听孙琴这么一说，苏灵韵点了点头，看来其他人已经安全了。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孙琴放下毛巾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营地里两拨人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掐在了一起，其他车队的牧民们急忙上前去当和事佬，然而还是阻挡不住那两拨人马扭打在一起。
真是吃饱了撑的……孙琴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能过上安稳日子，那些家伙就是闲不住，非得闹出事才肯罢休。
“怎么了？”苏灵韵虚弱地问到，难道说又有什么家伙来偷袭营地了？
“没什么，一群酒疯子撒欢而已。”孙琴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好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你也饿了吧？”她笑着把毛毯放到水盆里，端起水盆看着苏灵韵问到，苏灵韵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
她点了点头，孙琴笑吟吟地端着水盆出去了，于是乎整个篷车里就只剩下全身无力的她独自一人。
苏灵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说所有人都已经平安，这是她一直想要的，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一样。
失去了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上一次有这种空虚感的时候，是她被幽鬼的冥火击中的时候，她依稀记得原本以为自己就要灰飞烟灭的时候，有一个白色的背影挡在了她面前，替她承受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她想不起来那个影子相貌，那个轮廓有一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那个身影在消失之前回头对她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然而她却听不到那个影子的声音。
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个唠唠叨叨的明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出来对她横加嘲讽，她安静得有些诡异。
难道说……
苏灵韵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有人趁着她失去知觉的时候抽取了她体内的灵魂碎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抽取明澈碎片的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想用她的灵魂碎片制作武器？还是想让明澈重新复活？不管是哪种情况，最终的结局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这还真是有够糟的。
苏灵韵紧皱着眉头，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居然出现了一层浅浅的刺青。那些刺青的颜色只是略微比她的肤色深上一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
那些刺青并不像是魂印，看起来更像是玄鬼特有的缚咒之印。
是兽魂的侵蚀吗？苏灵韵眯着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刺青，明澈曾对她说过，她的体内沉睡着一个强大的兽魂，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即便是再厉害的仪式也无法剥离她体内的兽魂。
或许是她的父亲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将他一半的灵力封印在她体内，这么一来才压制住了兽魂对她的侵蚀。
只是为什么，沉睡已久的兽魂会突然觉醒了？
她想问问明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那个家伙突然就像是溜号了一般，留下一地的烂摊子让她自己一个人收拾。
算了，那家伙本来就靠不住。
苏灵韵咬了咬牙，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原本很轻松的一件事，现在却让她气喘吁吁，甚至差点做不到。等自己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她吃力地挪到篷车门口，将双脚伸了出去。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她必须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明澈日常掉线，能搞清楚这一切的只有无月一人了。
所幸的是，无月也参加了这场战争，现在她应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