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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星光万点,四下打量一番,却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身侧躺着一道壮硕的身躯,是高升无疑。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老僧又如何了?
他一概不知。
只是浑身传来一种虚脱了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又是一阵倦意袭来,才醒转,却又要进入梦中。
让方士觉得不甘,又有些无可奈何。
草地被踩踏的声音传来。
似乎有人正朝他走来。
方士想看仔细来人是谁,但终归还是两眼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只是隐约间,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摇晃。
那声音很熟悉……
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出自何处。
无暇的月光下,正有三道身影。
一人站着,另外两人却躺在草地上,没有了知觉。
……
高升被一阵刺鼻的气味惊醒。
睁眼却发觉正睡在床上,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老僧的发问。
但如今却已经身处住处。
从床上坐起身,便见不远处正蹲着穿着白袍的瘦弱身影。
“方兄,我们不是在驱鬼吗?怎的到了床上……”
“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别动为好,你这都睡了三天,再不醒我都得给你订了棺材把你放进去。”不远处方士的声音传来,“既然你醒了就一切好说,待会儿把这碗药喝了,继续再躺个半天估计就没事了。”
“我居然睡了三天?那方兄我们这是……”
“被鬼打了。”方士无比沉痛地告知了这一事实。
正说着,却是已经端着一个托盘来到高升床边。
托盘上放着瓷碗,里面浑浊的液体散发气味让人作呕。
“方兄你这是……”高升指了指那瓷碗。
“自然是大补之物,你这症状和从前那几个人一样,简直是被抽干了身子,若非在下精通一些医理,估计你得躺半年,甚至连命都没了!”方士说完,却见对方脸上露出憾色。
“高兄你这是怎么了?”
“着实可惜,还以为此处鬼魅会是绝世美女,原来不过是一个妖僧。”
“早知你会如此说,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埋了!脑子里一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3章 清风吹柳,引书阁()
虽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但好在高升平日里也不常去书院学习。
如今方士照顾了他三日,就等着高升醒来后可以轻松一些。
高升虽然已经醒来,却也和从前那些在古刹内昏死的书生一般,浑身乏力。
许是没个两三天根本下不了床。
原本以为不过是那些书生熬夜辛苦,终究身子撑不住倒下,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造成此地时常有书生昏迷的原因,竟是鬼魅。
这三天里方士也曾拜访过几个曾经昏迷的书生,只是那些书生除了夜里一阵钟鸣声之外,竟是没了之后的任何记忆。
方士惊异,却也无可奈何。
从那些人身上根本寻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思忖了好一会儿,便有了去澹台书院寻找过去典籍的念头。
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说儒门与佛门之间的事情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但好歹也算是半个儒门弟子,对过去的事情总有一些兴趣。
再加上这三天来夜里总是能与那老僧相遇。
不知为何老僧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每次都被一种紫色流光阻挡,却依旧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一遍遍的呢喃声让他无法安心入眠。
无奈之下,方士决定探寻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就算寻不到任何线索来解决那老僧所谓的心结,起码先这三个月将那老僧唬住,莫要他再接着打扰便好。
三个月后便是小考,决定了有多少人能够获得离开澹州的资格。
这期间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至于小考之后,便是离开了澹州,到时候哪里还管着找此地鬼魅作祟。
所以就在昨夜,他与老僧说了会去向那些儒门弟子讨一个说法。
这些天就会给他一个交代。
虽然是为了自保做出的承诺,起码表面上要做得好一些。
“高兄,我出去一趟。这段时日就安心在此处休息。”方士欲走,却被高升叫住。
“方兄莫急啊,反正这些时日也没什么要紧功课,不如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时日。”
那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时不时看着四周。
模样却是觉得有些好笑。
再看他手中仅仅攥着的被褥,方士却是心中了然。
“莫非高兄怕了?”
“我高升行得正做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高升不免辩驳,但眼中一丝慌乱还是未变。
方士不禁苦笑。
“高兄那夜神勇,却为何如今这幅小家子模样。”
“都说了我剑术超绝,斩杀那等妖邪绝对不是难事。”高升小声嘀咕着,却是渐渐低下头,最终竟是直接躺在床上,颇有颓然之势,“不过剑术再高绝又能如何,还不是被那妖邪坑了一道。”
或许……只是学艺不精呢?
方士心中暗道。
不知那老僧是如何被斩下一条手臂,但在方士看来,那等剑法实在是粗糙。
不过是毫无章法的挥砍而已。
“说起来高兄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还会这等奇门异术。”
“都说了是做生意。”
高升两眼微眯,似乎早就猜到了方士会问这个问题。
“方兄就不必多问了,权当作是在下钱多得没处花,什么本事都学到了一些吧。”
“原来如此……”
既然对方没有多说,方士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却也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既然高兄不便多说,那此事便到此为止了。在下外头还有点事情,就不在这里多留了,那碗药记得全喝了,给你喂三天药可不容易……”
言罢,身形已经消失在门后不见了踪影。
高升侧身看了一眼边上的托盘,他总觉得这房间里少了些什么。
但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如今正一个人待在此处。
将床边贴着的青锋紧紧攥着,双手有些颤抖,周通眼中却是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方兄你也忒不厚道了,不是说好了一起翘了先生的课,怎的跑得那么勤快……”
“该死的,现在只有我一人……老妖物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来找我……”
……
“记载了我澹州这千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情的典籍吗?虽说有州牧志这种记录用的书籍,但此物向来在州牧那边放着……也不知道我书院里有没有。”老先生咳嗽几声,将喉间的梗塞之物咽下。
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两人就在柳树下的石桌边。
老先生坐着,手里端着一碗茶水,面前摆放着一卷翻了一半的书卷。
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水。
而年轻人站在老先生的身侧,满脸恭敬之色。
在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还放着古朴的陶瓷茶壶。
眼看着老先生手中茶水已经喝了一小半,连忙为其斟满七分茶水。
“不错,如今你这种还知道如此礼仪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老先生见状,面色微微缓和,点了点头。
“斟茶要斟七分,多出一些少了一点都不行,记得这书院里可是没教过的,不知小子是何地人?家教定是很严吧。”
“家人早已不在了,前些年住在衡山。”年轻人苦笑一声,却见老先生挥手,便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衡山?呵呵……那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虽说边远之地,但出了你这个才子,倒也是那地方的福气。”
“先生过誉。”
“不过那典籍……”老先生总算回到了正题,“若是不介意花费一些经历的话,可以去我书院的书库里寻找一番。虽说比不上上京的八景书院典籍数量,但好歹也尽可能搜罗了绝大多数的珍藏,州牧志也许有誊写过。”
“多谢先生指点。”年轻人拱手行礼,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意。
“说起来,三个月便是小考。切记莫要在琐碎事物上花太多心思了。”
老先生好心提点。
那年轻人也恭敬回应。
“学生谨记。”
“小子名讳不知……”
“方士,字尘仙。”
“家父怕是将一心都花在求仙问道这等荒唐之事上了,竟是为你起了这么个荒唐的名字。”老先生语气略有不善,颇有责备之意。
“先生还是莫要再说此话了。”
“呵呵……倒是老朽唐突,不管如何那也是家父起的名字,不过你小子也别入了歧途,明白否?那夜诗会你说的一番话很好,老朽很看好你。”
年轻人最后拱手,离开了柳树稀疏的树荫。
虽然提及自己的父亲让他有些心中不愉,但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人。
但方士心里也清楚,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生在那个家里,名字也是他们起的。
既然如此,自然要背负这一切活下来。
随着面前景物渐渐变幻,心中的想法也变得暗淡。
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次次想起曾经的家,一次次地将那些回忆忘记。
“书阁……便是此地了。”
“也不知道是否有我要找的东西。”
并没有辜负“书阁”二字。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外面看去也不过是普通的黑瓦白墙,里面却立着丈高的书架。
书架的每一层都排满了书籍。
还有几根锦带从天花板垂下,每一根锦带也全都系了书籍。
只隐约看见最深处有一道阶梯通往第二层。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那本州牧志,也无从知晓州牧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