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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法子,不过这却是如今修道之人普遍认同。
有看过红尘迷失自我者,一如那些失道者一般放浪形骸。
也有于红尘中得道成仙者,却是姓名不曾为人知晓,至今日也不过是得见云中君和那位长生观观主。
更有如小白这般未曾有丝毫感悟者。
而或许更多的修道者,与小白一般无二。
方士沉默许久,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一来早些时候就答应了小白要与她一起将此事看到结束。
二来也见小白如今有些压抑,心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好。
尽管如今是一副笑脸,但方士还是有这种感觉。
“既然小白道友相邀,自然也不好中途退去。”
“方兄说得在理,既然都已经答应了方兄要让方兄看到最后,又怎的半途而废了呢。”
见小白起身,向着方士伸出了手,那张脸上笑容依旧。
“只是让方兄见笑了,或许是我当真天资愚钝……”
“天资愚钝的多了去,小白道友——”方士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她,只是话从口出的瞬间,却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小白道友也不必神伤,就算是天资不佳,单凭厚积薄发也自然有朝一日可以得证仙位的。”
“方兄还真是逗。”少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舒展,不再僵硬。
却是接着道。
“反正我天分也就那样了,方兄若是不嫌弃……明天夜里听说夜市里会放花灯,不若一起看了再走如何?”
“小白道友请便。”方士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晚个一天两天离开,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
起码在灵州呆的时间也不算长。
小白那么简单的要求,自然是不好拒绝。
“请随我来。”
两人离开了亭子,便一路兜转。
街上行人不息。
吵闹得紧。
方士不敢松手,如今是在幻术之中,跟着小白未曾触碰到身边任何一个行人。
若是贸然私自行动,难免会被其余路人察觉,到时候路中凭空多出一个人,可就真的被当做是妖怪了。
终于在一处街上,见到了一个孩童。
却是那柱子。
柱子今日穿的衣服明显要更加宽大,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整张脸完全地被裹在衣服领口里边儿,几乎看不见他的面容。
要不是小白适时指出,方士再稍加辨认,还真的未曾察觉到那孩子身份。
小白不禁轻笑着道。
“若是此时将方兄身上的幻术给撤去,不知那孩子又会作何反应?”
“小白道友莫要开玩笑了,若是被察觉了我还未死,天知道这孩子会做什么!”
对于那孩子过去莽撞的行径,方士也是苦恼。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却见柱子已经走入一家店铺里边儿。
是一家医馆。
……
柱子今日倒是起了个大早。
虽说被自己的爹禁足在家里走脱不得,但他爹平日里也不常在家。
过去是个铁匠,倒也有做过一段时间铁匠行当。
可是自从与那位未曾谋面的亲戚攀上关系之后,便再也没有认真打过一块铁。
至于说着铁匠铺子怎的营生下去的暂且不提。
柱子他爹终究是无法长时间地待在家里。
仔细地叮嘱一番柱子如今风波还未平息,不许走出家门后,便穿着一身锦袍离开了。
时间已经是两日后。
在这两天时间里,柱子虽说未曾亲耳听人说起外边发生了些什么。
但还是从走亲戚的邻居嘴里得到了些许传闻。
那老乞丐被抓了,是他杀了那书生。
听说要被秋后问斩。
这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柱子心里也很高兴。
便想着去寻他的朋友狗蛋儿。
没了那老乞丐,他应该也自由了才是。
外边人多眼杂,柱子就从他爹放家里的一些存余中拿了些钱,又穿着一身他爹过去的衣服,裹在身上。
虽说不合身,但好歹未曾有人认得他。
起初走在街上的路人还朝他投来怪异的目光,但久而久之,也就自然选择了无视。
倒也让柱子心中原本害怕的情绪变得稍稍安定一些。
街道中拐了几个弯。
终于到了一间医馆里。
想着狗蛋儿那天夜里应该没有少挨打,便寻思着给他买些药材补补身子。
“我说娃儿,怎的一个人来这里,你家大人呢?”却是医馆里的大夫见着了柱子,便朝着他微微一笑,“若是来抓药的,有方子可以先将方子给我,若是来看病的,可以先回家寻家里大人一起过来,还是说病人有所不便来不了?”
这大夫也是好心。
将问题挨个问了遍。
只是柱子却摇着头,大声叫道。
“大夫,我是来抓药的!”
“方子呢?”
“没有……不过病人是被人打伤了,来这里抓点儿金疮药便好。”
可是大夫却一脸严肃地拒绝了柱子。
不论柱子如何请求都未曾软下脾气。
“这金疮药也分很多品类,要以病人自身身体素质搭配……稀里糊涂地将药给了你,若是将病人给治死了可怎么办!”这大夫说的也在理,倒是一旁的方士微微颔首,也认同他说的话,这药可不能乱配,稍有不慎良药也会变作毒药,害人不浅。
“娃儿还是速速离开,去寻你家大人吧,或者将病人带来。”
“那大夫与我一起去吧!”柱子稍有不甘地再次喊道。
大夫却只顾着摇头,指了指他前边儿一排的队伍。
感慨道。
“非我不愿随娃儿去救治,实在是此处需要救治的人实在是太多,分不开手脚,你看看我这医馆里,又有几个闲人?若是娃儿等得及,便在此处坐着,待我今日工作完毕,便随你去一观如何?”
柱子心里也是急了。
却从怀里掏出一块大钱,直接朝着那大夫丢了过去。
大夫也没料到一个普通孩子居然会朝他丢东西,一时间未曾闪躲。
便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好在这孩子力道也不会很大,也仅仅让那大夫呻吟片刻。
“哎哟你这娃子……”
“快些给药!”
也不知是被这大钱给砸傻了,还是惊叹于这孩子的魄力。
最终那大夫还是给柱子包了一贴金疮药。
“切记外服,涂抹伤口之前记得先洗个澡,到时候涂上了这药得连着三天不能洗了!还有……”
“放心吧我都知道!”
还未等大夫说完,柱子便已经迅速离开了医馆,没了踪迹。
惹得那大夫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唉……真不知道是做错了还是……”
“自然是做错了!”一旁方士还未离开,远远地看着那大夫有些生气,不禁轻声暗骂一声,“真是愧对行医的名声,怎的就收了人家钱呢。”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大夫会收了那孩子的钱。
甚至还给他开了一副药。
倒是身侧小白毫无顾忌地大笑着。
最后拍了拍方士的肩膀。
“方兄也别说人家,方兄过去读书人的名声早就已经败光啦。”
“那不是还没被人发现嘛。”方士一时间有些语塞,但还是轻咳一声强行解释道,“只要未被人知晓,我如今依旧是那个天书传人!”
“天书呢?”
“自然是烧了。”
……
两人一番吵闹后,也终于是跟着柱子来到一处简陋的房舍前边。
这一条街上行人渐渐变得稀少起来,比起繁华地段要寂寥许多。
街道四周的屋子也如面前这座房舍一般。
简陋得甚至都想不通为何会有人住在这里。
方士倒是也已经习以为常。
灵州也绝不可能如表面那般,各处都是繁华。
总有那么一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尽如人意。
只是来到了这里,两人未曾走入那房舍中。
柱子也没有进去。
因为在房舍前边正跪坐着一个熟人。
他一身破落的衣衫,膝盖前摆放着个小瓷碗。
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只要盯着那双眼睛看,便会生出一种怜悯的情绪。
他正是狗蛋儿。
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终于见着你了狗蛋儿,可想死你柱子哥了!”却是柱子见着了他,兴奋地跑过去,也不管对方身上是不是肮脏,便一把将他保住,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怪叫着,“狗蛋儿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官差把你那爹给捉了去,现在是不是再没有人欺负你了?”
“……确实没有人欺负我了。”跪坐在地上的狗蛋儿沙哑的声音响起。
仔细看去,却是面容木讷,仿佛这两天过去变了一个人。
让柱子不由得担心起来。
却是将手里的金疮药拿给狗蛋儿面前,晃了晃。
嬉笑着说道。
“狗蛋儿看你柱子哥给你黛莱美好东西了,这可是医馆里最好的金疮药,那天夜里被打疼了吧?嘿嘿……现在可没人打你啦,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现在咱们就是自由身啦!”
“……可是柱子,你杀人啦。”
“杀人?这人可不是我杀的!”柱子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一把将手里的金疮药丢到了地上,冷笑一声,“我爹有的是本事,他有办法让我没杀过人,嘿嘿……这不是你狗蛋儿和翠花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呢!说起来还没去见过翠花,狗蛋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可是柱子。”
狗蛋儿眼中却是蓦地闪过一丝灵光。
显得有些悲戚。
“那今后谁来养我啊?”
“我们不是兄弟嘛,以后你就与我一起住,我爹有的是本事,家里多你一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