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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翰明道:“怎么?赌坊的人还能追到这里不成?”
小二摇手笑道:“不是不是,是小的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是个乞丐。”
秦平道:“乞丐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这黄安镇还不许有乞丐吗?”
小二道:“客官这是什么话,普天之下哪有地方没有乞丐的?”
风瑜道:“那这乞丐有什么奇怪之处?”
小二道:“方才我急匆匆地往店里走,在半道儿上遇到了个人。
“我一看这人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臭烘烘的味道,心想八成是个乞丐。我想自己今晚赢了这么多钱,就想施舍给他点儿,也好积点阴德。
“谁知我刚把钱给他,他竟发了火,还把钱扔了一地。嘴里还说道‘这是脏东西,我不要!’
“我就对他说‘这是钱你怎么不要?’,他又说‘这是毒药,比砒霜还要毒’。”
洪翰明低声道:“还有这样的乞丐?”
风瑜道:“小二哥你是不是天黑认错了,说不准那人不是乞丐呢?你把人家人成了乞丐,他当然不愿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二自信地说,“虽然天黑,但我的眼神好着呢,再说,他身上一股臭味儿,像一年都没洗过澡的,除了乞丐,还能是谁?”
“这倒是有点像乞丐,然后呢?”
“然后我就觉得奇怪,没和他多说就走了。我怕触了眉头,刚有点好运气我还想好好留个几天呢。”
洪、秦、风三人看小二的德行,不禁笑了起来。
风瑜道:“那乞丐呢?”
小二道:“我刚才一直走,就感觉他在后面一直追,可是我一回头,街上空空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可把我吓坏了……”
“所以你刚才进来才气喘吁吁的吗?”
“可不就是嘛。”
几个人又谈笑了一会儿——都是在打趣小二。
小二回去了,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宁静又严肃。
秦平喝了口茶——自从被林绮雨救醒了之后他就没沾过一滴酒了。
“唉,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见姜堂主回转?他到底找谁去了?”
洪翰明何尝不是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他觉得每分每秒都是在煎熬,尤其是成天在店里等着。
可是那无戒总是说:“不行,就你们几个连南宫鹤的屁都闻不到。”
一想到无戒,他又想起今天早晨无戒把齐英儿和孙巧儿打晕的事,一想道这事儿他就忍不住地抖了抖。
无戒这个和尚古怪程度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了。
风瑜说道:“大哥不要急,今日李兄弟(李元郴)的气色也已经好了许多,等到姜堂主请了得意帮手回来,我们就可以去救三弟了。”
秦平捶桌子说道:“咱们几个可是一个醒了一个倒。”
秦平转而问道洪翰明:“洪老弟,齐少侠和那位孙姑娘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这件事秦平一天旁敲侧击也问了不下十遍,可洪翰明就是不愿意说。
其实也不是他不愿意说,实在是不敢说。
洪翰明喝了口茶,但实在难咽下去,漱了漱嘴,走到门口吐在地上。
秦平还想继续追问,风瑜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秦平叹了口气,才肯罢休。
“唉。”洪翰明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高挂在夜空的月亮,淡淡的月光想要普照大地,但力量是那么微弱,那么无力。
他惆怅着。
“三公子,大哥,你们愁什么?我们可是有无戒大师帮忙,还怕救不出三弟来吗?”风瑜想要安抚另外两个人的心。
秦平咂咂嘴,犹豫半天才说:“无戒大师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吗?”
“这……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唉,无戒大师来了之后,就是每天喝茶、吃面,就是不提救人的事,你说……他,他是诚心帮忙的吗?”
忽然一声破空,“好大的胆子!”
话还没落,屋子里已经来了个人。
三个人一惊,尤其是秦平,更是不知所措。
他站起身拱着手深深鞠躬说道:“大师。”
无戒两眉斜往上冲,秦平知道大事不妙,刚才那话一定是让无戒听了去了。
于是他连忙赔笑:“大师,你可别生气,我这只是胡言乱语。”
“哼!”无戒怒哼一声,便拂袖上楼而去。无戒又说道:“那两个人醒了吗?”
这句话是问谁的?谁也不知道,总之洪、秦、风三人一同说道:“还没有。”
无戒又冷哼一声转不见身影了。
秦平吓得两腿似有些哆嗦,洪翰明手心全是冷汗,风瑜也是忧心忡忡,暗想着:这下子可把无戒大师惹毛了。
按照秦平原本的性格一定会说:“这人,值得生这般气吗?”
可是现在,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三个人就坐在桌前,低声细语,却也只是了了几句。
洪翰明一直看着楼上,他想知道齐英儿到底如何了。
齐英儿早已醒了,但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因为无戒在早晨给他的那一下,不仅点晕了他,而且还封住了他的手脚,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还能动。
这也难怪洪翰明三人以为他还没有醒。
他虽然已经不能动,但无戒却没有困住他的思想。
自从他醒了,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武俊刚到洪翰明,从穆无涯到无戒,从人到剑,从剑到人;从天到地,从神到魔。
他想到了爷爷。想到爷爷爷爷去世那一天,想到爷爷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想到爷爷的每一个笑容……
然后,他想到了父亲和母亲,那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却对他有极为深刻意义的人。
最后,他又想到了剑,不是那把木剑,二十那把自己腰佩的剑——漆黑的剑柄,苍白的剑鞘。
他不记得自己昏睡的时候有没有做梦,但他知道今天自己想的事情要比以往多得多。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怒吼——“好大的胆子!”,他听出来是无戒,便又回到了现实。
随后他又听到无戒的声音出现在自己门口,便立即闭上了眼装作仍昏睡的样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听到门“吱吱”地被打开,但没有听到任何人的脚步声,也感觉不到任何人存在。
一片寂静。
越是静齐英儿却越难以继续装下去,他忍不住地想睁眼,但又不愿意睁开。
他的内心在挣扎。
他感觉无戒现在正将自己的脸伸向自己,但他却忍不住要睁开,既然他在自己面前自己又为什么要睁开呢?
他仍然挣扎着。
“醒了吧!”
听到无戒的声音,齐英儿似乎不在再挣扎了。他缓缓睁开了眼,并不犹豫。
无戒的脸并没有在他眼前,即便齐英儿扭过头,也只能看见无戒的小腿和脚,他的上半身被床上的帘子给挡住了。
齐英儿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没法说话,他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本来就没怎么用劲儿,所以你早就醒了吧。”齐英儿听到无戒喝了口水,“你好奇我为什么将你点晕吗?”
无戒自顾自问着,难道他忘了齐英儿已经被他点住,说不出话吗?
无戒没有忘记,他又继续说道:“你想了很多事吧?想得头痛吗?”
齐英儿很吃惊,但他也显露不出任何表情,他瞪圆了眼,但是无戒却感受不到。
无戒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窗边,他推开了窗子。
月光洒了进来,它是那么慷慨,只要人们愿意接受它,它就会无条件的将自己献给人们。
齐英儿看不到无戒了,但是能听到无戒的声音,它被柔和的晚风送到自己耳边。
“有时候,人在睡着的时候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无戒仰头看了看月亮,他合起了双手,拜了拜月亮,嘴里嘀咕着,像是在感谢月亮。
“你现在清醒了吗?”
他没有等齐英儿的回答,而只是慢慢走过去,他的目光威严中带着温柔,世故中带着看破一切的通透。
无戒伸出一只手指,一只如古松一般苍劲有力的手指轻轻的点在齐英儿两眉之间。
齐英儿“唔”了一声,他可以说话,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可以动弹手脚,但是他也没有动。手脚好像已经麻了。
无戒笑着说:“看来就算你一天没有吃饭,气色还是很好的嘛,我就不行,我一顿不吃都不行。”
被无戒这么一说,齐英儿倒是感觉腹中空空的。
无戒笑了一声就又走到了窗户前,他低头看着。齐英儿的房间,正好挨着后院,从窗户正好能看到后院的中央。
后院中央的那块地,比其它地方颜色要深许多,就是早晨留下木炭灰。
齐英儿坐了起来,无戒转过身子看了齐英儿片刻。
齐英儿沉默着,但眉宇舒展,虽一天不曾进食,但容光依在。
齐英儿并没有为木剑的事情而生有心头上的任何波澜。
无戒点了点头道:“你随我下来,时候到了。”
说完,无戒从窗户一跃而下,又轻又稳地站在后院的地上。他转身仰头看着上面,齐英儿已经站在窗户跟前。
“怎么?怕高吗?”
齐英儿一跃而下,虽然没有无戒那般轻松,但也稳稳站在了地上。
无戒走到后院中央,齐英儿也默默跟着他。
“给我取一瓢水来。”
齐英儿这次没有多说话,立即去井边打了一桶水,然后用木瓢舀了满满一瓢。
齐英儿走到无戒跟前,瓢里的水也不曾撒出一滴来。
无戒说道:“嗯,现在把水浇到地上吧。”
齐英儿看准了那块些焦黑的地,将一瓢的水全洒在了地上。
无戒嘴里念着什么,齐英儿听不懂,但看无戒合起双掌一副虔诚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