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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英儿半天不作答,越想这声音越是熟悉,越是心痛。那新娘子突然站起,掀开盖头,转过身来,齐英儿看到登时说不出话来。一阵心痛,一阵鼻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齐英儿当日甩下的孙巧儿!
齐英儿说不出话来,孙巧儿也是满脸泪痕。二人对视良久,孙巧儿才说道:“你已经甩掉我一次,还要再离开我吗?”
齐英儿仍说不出话来,心如乱麻,“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会做别人的新娘子?她要嫁给谁?他脸上的泪痕是为了谁留下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全部化成两行泪流了下来。
孙巧儿哭道:“你来是为了找我吗?”
齐英儿缓过神来,抹了抹泪,摇头道:“不是。”
孙巧儿不再说话,一直摇头,疯一样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是爱我,是想我才来的是吗?”
齐英儿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一个能让他痛苦的地方,为什么要来万军帮,自己本应该继续去找师父啊。
孙巧儿突然冲到齐英儿的怀里,齐英儿也搂住了她,为什么人总喜欢那种抹不去的伤痛,伤得越深,爱得越深。
孙巧儿趴在齐英儿怀里,哭泣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你爱我。”
齐英儿流着泪,心头流着血,手越抱越紧。还在顾及什么?伤痛怎么能够甩掉,唯有抱着她才能好受些。干嘛还要逃避自己?但心中的疑问却不能甩掉。
齐英儿将孙巧儿扶在眼前,新娘子的妆已经花了,孙巧儿抬起头看着齐英儿,眼里依然盈满着泪水。
孙巧儿道:“我看的出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会告诉你,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嫁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也绝不会爱上别人。”
齐英儿将她扶到桌前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正想细听,忽然门外大躁,脚步嘈杂不已。众人冲出楼外。
就在齐英儿翻窗进屋,楼下有一人突然闯进楼内,样子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原来是马厩看守的高个瘦子。他扑腾跪在洪权昌跟前,哭喊道:“帮主!马厩,马厩着火了!”
洪权昌正与宾客喝酒,忽然来人搅了兴,又一听,又是个噩耗。不由怒气,直把手中就被捏碎,酒洒满地。气冲冲地把那瘦子提起来问道:“怎么会着火?”那瘦子结巴回答道:“不,不知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洪权昌一把扔开那瘦子,怒道一声:“废物。”自己便给众人说了声失陪,就匆匆出楼,远看远处果然一片火光,正是那马厩处,越烧越旺,照亮了半边天。洪权昌飞身上马,正是方才瘦子报信时所骑的马,急急向火团奔去。
众人也都纷纷出来看此状况,更是议论纷纷。其中也有不少武林豪杰,也是随着洪权昌,向火团奔去。
此时那少公子白衣少年已是一身新郎打扮,刚从二楼房中走出,却发现楼下居然空无一人,全都聚在楼门口,便跳下楼来赶到门口。众人一看,便告诉他马厩着火了,洪帮主已经赶过去。白衣一听,心中一念,定是和那群马狂奔有关,今晚真不太平。白衣提起一口气,当下使出轻功,脚下使劲,耳畔生风,往火团奔去。众人又是一阵夸赞,“少公子真是好俊的轻功呀。”“可不是吗。”
洪权昌骑马临近火团,近看已然烧成火海。周围的空气也被烤得灼热,马儿也吓得一直往后退,不愿再往前踏出一步。火海前却又一个胖子坐倒地上,和那瘦子一样灰头土脸,显然已经吓得掉了魂儿,洪权昌连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应。
洪权昌翻身下马,将他提起,那人眼神仍没神色,便又将他放到地上。自己围着火海转着,想找些痕迹,可似乎所有的痕迹都葬于火海了。这里地势开阔,不怕它会殃及其他地方,但却也没有水源,无法扑灭,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条火龙继续烧着,烧到它自己熄灭。
姜川海外加另外五位武林高手也都到场,无影铁掌孙三风,疾影双刀陆胜,平手翻江李元郴,索命铁莲于万春,擎天月牙铲元智和尚。
几人一看火势甚猛,不禁咋舌,陆胜叹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平手翻江李元郴道:“定是有贼人放火!”于万春道:“贼人?何等贼人敢放火烧万军帮的马厩?”
姜川海不理会这几人,只走到洪权昌跟前,说的:“帮主。”
洪权昌摇摇头:“作孽,作孽。这是成心跟我万军帮过不去呀。先是放马,然后放火!真是可恶的东西。”
姜川海道:“您是说这两件事出自一人只手?”
洪权昌道:“谁又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这时,那白衣也赶到这里。几位豪杰纷纷道:“少公子来了。”白衣也恭敬见礼,边走到父亲跟前,洪权昌道:“翰明,你看这是谁人所为?”
白衣名叫洪翰明,年方十七,却成熟稳重,是洪权昌的三儿子。他大哥叫洪雷,性格鲁莽,被洪权昌派到浙江去办事,一来让他自己闯闯江湖,磨磨性子,二来是让他去送一封信给洪权昌的好友,也想让好友能教化一下这大儿子。
洪翰明二哥名叫洪瑞,自小心地善良,又优柔寡断,活像个女儿家,洪权昌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天性善良,恨他缺乏阳刚之气。于是便将他托付于福建少林寺一戒禅师,做了一名少林俗家弟子,望其能借少林外家功夫练就他的阳刚之气。
比起老大老二,洪权昌最钟意这个三儿子洪翰明,自小天资聪颖,能文会武,也深得自己的平生武艺“灵空一百二十四掌”,这掌法乃是从八卦门中游身八卦掌中脱胎出来的,汲取其精华,变化复杂精妙。而洪翰明早在十二岁就能记熟掌法步路,更在十四岁越发熟练,如今十七岁,肯定又是精进不少。
而且洪翰明不仅武艺精练,就连做人出事也成熟沉稳,遇事能冷静思考,做出最佳选择,就单单这一个方面,也是他大哥二哥远不及的。
洪翰明道:“我看这放火贼人与那放马之人定有扯不断的联系。”
洪权昌点点头,道:“对了,听说你今日去拜访景云庄庄主,可有什么情况?”
洪翰明道:“爹,你莫非以为是景云山庄的人所为?”
洪权昌没有说话,仍看着这火海,马厩长达数十丈,此时就像一条火龙伏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 逃婚()
火龙见见缩小,渐渐消失。一匹马正踏着蹄子向这条奄奄一息的火龙走来。马上坐着一人,戴着恶鬼的面具。火光让那面具现出不可名状的可怖,面具后面露出一双憔悴、苍老的眼。眼中的黄火也慢慢消失,面具变得越来越暗。人与马都消失在黑夜里。
洪权昌和众宾客回到楼中,众人在叽叽喳喳议论着。洪权昌一脸铁青地坐在高堂位上,众人也就不再切切查查的了。
座下一位双臂粗壮,形如熊虎的壮汉站起说道:“老帮主,这小贼胆敢在您老地头上闹事。我们在坐的各位也都看在眼里,也决计不会放过他,您老一句话,我们定当全力相助,将那小贼扔进火坑。”这人便是平手翻江李元郴,身高近八尺,虎背熊腰,膂力甚大,有人说他有翻江倒海之力,故得此名号。
又有一瘦黑老头,五尺多个头,青黑裤衫,丝绸黑衣,袖口白布紧绕手腕。双手发黑,犹如山中老松,苍劲有力。此人便是那无影铁掌,孙三风。
他起身接过李元郴的话头,说道:“那小贼先是激群马狂奔,又火烧马厩,饶他不得,我门现在就去四处追捕他,定能将他抓住,审问个清楚。”众人也都愤愤,起身说好。
洪权昌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出口劝阻众人,少公子洪翰明也明白父亲心里的想法,但自己又是后辈,怎能像个老前辈去劝下众多武林前辈?
这是又有说道:“阿弥陀佛。洪帮主,今日是令公子大喜之日,怎能被一小贼搅了?”此人身披袈裟,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正是那擎天月牙铲元智和尚。
洪权昌笑道:“大师说得对,来来来,各位,咱先不理那小贼,今日是犬子吉日,各位该吃吃该喝喝,莫叫那小贼搅了兴致。”
洪权昌见那孙三风仍是愤愤,便又道:“孙兄不要生气了,你个小毛贼,我倒不在乎。等改日,我定然将他抓来问罪。到时候还得请兄弟帮我这个忙啊。”
一个剑眉长须,年逾五旬的老人,扯了扯孙三风的衣袖说道:“孙老弟,洪帮主都这么说了,你就也别犯急了。”此人就是疾影双刀陆胜。
孙三风抱拳朝洪权昌道:“帮主哥哥既然看得起兄弟,我也就没啥说的了。”
洪权昌一看孙三风气消,就喜笑颜开道:“好!众位,既然犬子已经回来,咱现在就让他们拜堂成亲。”
座下一片吆喝起哄,“快去请新娘子哟!”这倒让洪翰明不好意思起来。洪权昌便差小丫鬟去请新娘子。小丫鬟嘻嘻笑着,往二楼走,众人目光也都跟着她进了屋,都想看看着新娘子。
忽听得丫鬟在屋里失声大叫,然后转身向楼下喊道:“新,新娘子不见了!”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新娘子怎么不见了?”
这一晚上出了三场事,直气得洪权昌白眉倒冲。洪翰明一跃而起,脚点饭桌,跳到二层。进屋一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窗户大开着。洪翰明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地上却有不少脚印。
“定是越窗逃跑了。”
洪翰明一转身,姜川海就站在他身后,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姜川海又说道:“两个人。她和谁一起跑的?”
洪翰明先是一怔,而后道:“我怎能知道?”
姜川海又道:“你应该想得到。”
洪翰明眼睛一亮,说道:“是他?”
姜川海点点头,道:“要不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