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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巧儿苦涩地笑道:“是我放了他,杀了我吧。”
独眼龙放开孙巧儿,走到疤脸男跟前说:“人没了,咱还追吗?”
疤脸男说道:“追。”大胡子早就从那窗户翻出去,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追去了。
疤脸男缓缓将视线离开孙曲,孙曲好想被解开了绳子,但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独眼龙说道:“既然我们没有拿到人,那你就没法拿到金条了。”
孙曲流了一身的汗,颤颤地说道:“好,好。”他还哪敢提什么要求,在那双眼面前,就像在宣告自己的死亡一样,有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金条?
疤脸男走到了门口,头也没回,只冷冷地说了句:“灭口。”
孙曲惊道:“什。。。。。。”
他只说了一个“什”字,因为他再也没法说出后半个字了,一根铁拐已将他胸膛穿透,孙曲倒了下去,眼睛依旧睁着,满眼都透露出难以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独眼龙道:“这个女人呢?”
疤脸男道:“带走。”
寒风夹杂着雪,就算如此,也不及齐英儿心中冷。
他跑在雪地里,脚已经湿透,脚趾也冻得没有知觉,但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他还不愿死,不能死。他的脑子也没有停下来,一直在运转着,一直在想着。为什么那个人要杀我?为什么她要帮我?我要逃到哪里去?
当时齐英儿醒了,手里拿着自己的剑,思考着什么。又把木剑拿到眼前,想着师父,想着爷爷,想着二叔。
突然传来敲门声,很轻,轻到那人敲了四便齐英儿才去把门大开。
门一开,是个女人,头发凌乱了,衣服也有些烂了,但依然很迷人。是孙巧儿,是让齐英儿心跳加速的女人。齐英儿想要看口问话,却被孙巧儿用食指轻轻抵住了嘴。齐英儿闻到了那香味,从那指尖散出的香味,让他胸中仿佛燃气火。
孙巧儿慢慢将他推进去说道:“你必须走。”
齐英儿压住胸中的火,问道:“为什么?”
孙巧儿道:“你不走,就会死。”
齐英儿惊道:“谁要杀我?”
孙巧儿眼里噙着泪:“孙曲。”
齐英儿更是不敢相信,那个与自己同为孤独朋友的孙曲要杀自己,道:“孙二哥为什么要杀我?”
孙巧儿道:“我没法给你解释,你还小,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因为,因为。。。。。。”
齐英儿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孙巧儿脸上泛起红晕,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齐英儿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而且自己也有那种感觉,也不由得脸红起来。
孙巧儿道:“所以你快走吧,否则你就真的要死了。”
齐英儿看着这个楚楚动人却眼含泪水的女人,他相信她,但是他有一种不愿走的冲动,有一种想带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起走的冲动。
孙巧儿,拿起了他的剑,吹灭了房中的蜡烛,拉着他轻轻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齐英儿他也由着孙巧儿拉着自己。
孙巧儿从床下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包袱交给齐英儿,道:“这是一些盘缠,你拿着。”
齐英儿接下包袱,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绝不会害自己,但他不忍心就这么走,他清楚,如果自己走了,死的可能就是孙巧儿。
齐英儿终于说道:“你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孙巧儿流泪了,脸上却漾着笑,是女人找到归属时才会露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孙巧儿摇摇头,道:“我不能。”
齐英儿眼中也闪着泪光,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为了自己?
孙巧儿把窗子打开,一股寒风卷了进来,孙巧儿说道:“快,从这里逃出去。”
齐英儿慢慢移到窗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拉起了孙巧儿的手,说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孙巧儿脸更红了,泪也不止,她扑在了齐英儿怀中,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扬头轻轻吻在齐英儿的下巴上。嘴唇湿润而温柔,齐英儿的泪液不禁流了出来。孙巧儿听到楼下有了动静,就把齐英儿推出了窗外,转身离去。
木屋并不高,外面厚厚的积雪,齐英儿并没有摔伤,伤的只有心。
他擦了擦眼泪,向远处跑去。
树林。
树上没有了叶子,却压了层层白雪,整片树林变得白皑皑一片。
齐英儿跑进了树林里面,看不到树林的边,也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是否正确。
可是,谁又能说到底哪一条路是正确的呢?
齐英儿只知道孙曲要杀他,却不知道孙曲已经死了。他放慢了脚步,因为他在哭,但已经哭不出眼泪。
为什么自己要被追杀?为什么自己要抛下孙巧儿?为什么自己总是孤独一个人?
他手中紧握着剑,寒风吹着,就像是剑在说话,在嘲笑自己懦弱。
不是要做顶尖的剑客吗?你拿着剑,却不知道如何拔出来,只知道逃。
齐英儿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一棵树上,树上的雪也被震了下来。
他确实学到了,他学到了不该轻易相信人。这是他初入江湖学到的第一件事,没有人教他,却比任何人教得都要深刻。他信错了孙曲,孙曲要杀自己。但那是因为他信了孙巧儿,可谁能告诉自己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身后传来一声:“你跑不掉了!”
齐英儿惊道:“你是谁?”
只见一个高壮的黑影向自己慢慢走过来,像一只狗熊。借着月光,齐英儿看到这是一个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说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齐英儿道:“你怎么认识我?”
虬髯大汉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清楚不用再逃了。”
齐英儿道:“你是来杀我的?”
虬髯大汉忽然笑道,笑声如雷。“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齐英儿道:“那你想怎样?”
虬髯大汉道:“我们要让你生不如死。”
齐英儿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镇定,但他的腿却无力移动半步,说道:“你们?除了你还有别人?”
“不错。”一个更低沉,却更令人寒栗的生意在身后响起。
齐英儿慢慢侧过身,看到两个人影,一个跛子拄着铁拐,另外一个人在月光下,犹如死人。那跛子肩上还扛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齐英儿一看,是孙巧儿!
心中顿时燃起怒火,怎奈那火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压住,怎么也发不出来。
月光倾泻在这片林子,这林子变得惨白。其英儿的手在抖个不停,是手在抖?还是剑在抖?亦或是心在抖。
第十九章 剑与人()
齐英儿手中的剑在低吟。不是剑,而是寒风。
雪停了,但寒风依然肆虐地席卷着大地。
寒风当然也裹着树林中的那五个人,它不会放过世上的任何角落。
那虬髯大汉道:“你已经无处可逃,也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独眼龙放下肩上的孙巧儿,孙巧儿斜躺在雪地上,似是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样子更是令人销魂,那姿态无法用言语形容,是那种令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姿态。可偏偏在这树林里的其他人根本不去注意她。只有一个人看着她,但是却无能为力,那人就是齐英儿。
独眼龙走到疤脸男跟前低声道:“武先生,我们现在把这小子绑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老当家的还在等着我们。”
疤脸男点点头。
独眼龙和那虬髯大汉两人一步一步像齐英儿走去,那压力,像是要把齐英儿压扁。
齐英儿却一点反应没有,他手上全是汗,脸上也是汗,心里流的确实血。他已经不能动弹半步,他的腿已经麻了,大脑也麻木了。
两人慢慢逼近着齐英儿,二人看他就像个吓破胆的小耗子,就大步走向他。
一直巨手,是那虬髯大汉的手,抓向齐英儿的脖子。一声惨叫,地上的雪被染红了,慢慢扩散得越来越大。
那虬髯大汉跪倒在地上,血,不断从他的左腕往外冒。原来连在上面的那只手,此刻扎进了雪地里。独眼龙反应极快,虬髯大汉还没惨叫就已经后翻纵越三丈。
虬髯大汉没看清那是什么,是道光,刀光?寒光?
疤脸男也警觉起来,握紧腰间的剑柄,死灰的眼睛总算有了点神,但只是一瞬间,和那道光一样短,立刻又回到了原来死人般的眼。
整个世界只剩下寒风声和虬髯大汉的惨叫。
三九的天儿,独眼龙额前却渗出了汗,铁拐在手中握得吱吱响。虽然他只有一只眼,但恐怕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了。刚才的那道光,是剑光,正是齐英儿手中握着的那把剑。
他拔出了那把剑,剑尖还在滴着血。月光与雪地映得这把剑更冷更寒,更危险。
握着剑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抖动,握着剑的那个人,也丝毫没有恐惧之色。有的只有寒意,像一座冰山,终年不化。
齐英儿不说话,看着那把剑,眼神慌了起来,那冰冷的杀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痛苦、反胃、煎熬。
齐英儿看到雪地上的那只手,转身呕吐着,此刻大概没人能想得出他到底有多难受。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血,却是第一次伤人,看到了由自己伤害别人后而流出的血,他的胃在翻腾着,心也似要撞开胸膛。
虬髯大汉停止了喊叫,他抬起头看着正在呕吐的齐英儿,整张脸扭曲得像只野兽,脸上挂着泪,挂着口水,还有血。他站起身来,向正在呕吐的英儿抡去一拳,因为疼痛和恼怒,这一拳用了十二分的力,虎虎生风。独眼龙大喊道:“快停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又是一道寒光,这次没有惨叫,因为虬髯大汉已经叫不出来,成了一个死人,而死人是没法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