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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没有说话,这是一种默认。
赵明道:“他,他还真敢这么做?”
老金叹了口气,着迷挂愤愤道:“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乔大哥就这么死了!”
老金道:“出来吧!”
赵明没有听明白,但随后就知道老金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因为那个人已经从屋顶翻身下来了。
这个人白发银须,身高六尺,身后斜背一根长兵器,赵明一看,应该是把枪,赵明问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我府?”
那人好似不畏惧,淡淡然道:“我和你不同路,以后你来抓我,我也奉陪,只是现在我不愿意和你打架!”
赵明气急,刚要出手,老金忽然拦道:“不可莽撞!此人并不是敌人!”
老金拱手道:“好一个金水银枪玉独龙,你趴在屋顶半天我居然才发觉。”
那老者赫然就是“独龙银枪”李仲英。
李仲英道:“你竟认得我?”
老金道:“我不认识的人倒也不多,还好我认识你,否则小徒要是出了手,那才叫伤了和气。”
李仲英笑道:“官和匪哪里来的和气?”
赵明惊道:“你是匪?”
老金道:“此人非但不是匪,还是个义薄云天的好汉!”
李仲英道:“你用不着抬举我,我来只有一件事要搞清楚!”
老金道:“什么事?”
李仲英道:“乔魁被关在哪里了?”
赵明惊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和乔大哥有什么关系?”
李仲英反问道:“你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你为何派人来寻我?”
赵明听得一头雾水,“我何时叫人去找你了?我都不认识你是谁!”
老金忽然笑道:“是我让人去找你的。”
李仲英和赵明俱都惊讶又疑惑地看着老金,老金道:“早在之前,吩咐常云去找李大侠,他是乔魁的好友,定会前来相帮。”
李仲英道:“呵,原来都是你做的啊!那好,既然我来了,快些告诉我乔魁的牢房在哪间?”
老金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
李仲英道:“什么?我看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吧!”
老金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关押乔魁的‘天牢’,除了皇帝清楚之外恐怕只有国公才知道。”
李仲英道:“国公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王八蛋是吧!那好,我直接去找他问,他若不说,我就把它的脑袋给割下来!”
老金看李仲英如此莽撞,便连忙劝阻:“万万不可,国公府戒备森严,你只身前去,如同羊送虎口,就算你能全身而退,那他定然会折磨乔魁说出你的下落,这可就坏了大事了!”
李忠英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明,“劫法场!”
云梦一醒了,乔霖正坐在她旁边,她看着乔霖,她的儿子,满脸忧愁,她不知道该不该叫他,她的醒来会不会令乔霖更忧愁?为何自己不一直睡着不醒?这样至少就不会知道会让乔霖这个可怜的孩子有多难受了!
——我怎么这么自私!我不能这么自私!
云梦一轻声叫道:“霖儿。”
乔霖转过头来,看到母亲醒了,脸上的忧愁顿然消失不见,云梦一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昏睡着,乔霖才会忧愁。
云梦一道:“霖儿,你在这多长时间了?”
乔霖微笑道:“没有多久,母亲小睡了一会儿,我也就带了一会儿。”
云梦一知道乔霖再对他撒谎,因为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灯,门外窗外都是漆黑的,乔霖竟在这儿坐了一天吗?
云梦一哭了,她的泪总是那么多,总是那么容易流出来。以前总是笑容常挂在脸上,如今却是泪珠不离眼角。
乔霖一见到母亲哭了,便以为她想到了父亲的事,便劝道:“母亲放心,父亲已经没事了,赵叔叔将爹爹接回来了,他…他就要回来了。”
云梦一想要撑着自己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乔霖将她慢慢扶了起来,在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着。
云梦一虽然知道乔霖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却不忍让这么懂事的孩子再度伤心,便微笑道:“好孩子。咱们一起等你爹爹回来。”
“嗯。”
第九十章 乔家往事(11)()
阴雨绵绵。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全天下最有名的镖局“虎林镖局”的总镖头此刻沦为阶下囚,而且是就要被杀头的总镖头。总镖头的头没了,这镖局还有什么?
刑场总是会聚集很多人,这些人会放下自己的生活,去跑到行刑台观看别人生命的终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可能不会以那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会衰老而死,他们的生命会慢慢地走向终点。
当然,在群人中,就有着不愿看到别人生命终结的人,有着想要挽救生命的人。
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头,注视着刑台上跪着的乔魁与乔旬。雨水浸湿了乔魁与乔旬身上的囚服,那囚服紧紧贴在他们的躯体上,就像一开始就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们毫无悔恨,所以他们虽然跪着,但仍然昂着首,向着天。
赵明身为京城第一神捕,负责护卫工作,以免出了乱子。
他的兄弟此刻就在台上,他的泪早已和雨水交融在一起,男人流泪,很少是抽抽噎噎,男人哭,要么狂哭,要么无声。
邢台很宽阔,两个犯人,一个刽子手。刽子手拿着自己的屠刀,立在一旁,他只等着台上的刑部尚书一声令下,就会将自己的屠刀挥起,两颗人头就会先后落下,刀光会很快,很干脆。
很残忍,却又似乎很仁慈。
所有人都在等,等刑部尚书掷下令牌的那一刻。
愈没有等,它一直在下不大不小,连绵不断。
乔魁的回忆也如这连绵的细雨不断地从脑海中闪过,从他第一次做强盗,到金盆洗手,从他第一次做镖局,到负债累累而解散,从他流落街头,到遇到云梦一……回忆开始变得如波涛一般汹涌,抨击他的内心,猛烈的撞击让他心痛!
——她的笑容,她动人的眼眸,她白皙细腻的脸庞,她玉葱一般的手指,她……她的一切都…没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忆断掉了?有段时间,总也连接不上。那段时间的空白初始,正是重振“虎林镖局”的时候。
“错了,错了。”乔魁在低语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错了,错了!”乔旬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慢慢转过头来,望着乔魁苍老的面容。
“错了!错了!全他妈错了!”乔魁嘶吼起来,整个邢台似乎都被震动,这声音让所有人都震撼。
“哈哈哈哈哈哈!”乔魁狂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他像一头狮子,年迈的狮子,吼的凄凉,他再也不是森林的王,他什么都不是,如同天地的一粒尘埃,他渴望被听到,所有人都听到了,却都置若罔闻……一个人的声音若是永远不被别人听到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就像这绵绵的雨吧,它存在,却总被忽略。
刑部尚书大声喝止,与乔魁不同,所有人几乎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块令牌,他扔了出去。
一块寸余的木头就能要了两个人的命!
刽子手将乔魁身后绑住的象征着死亡的木牌拔下扔到了地上,打散贴在行刑台面上的雨水。死亡。
刽子手举起自己的屠刀,一片寂静,你似乎可以听到雨滴打在刀身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手里的刀,只有两个人没有看——戴着斗笠蓑衣的老者和站在尚书身旁的赵明。
他们都在看一个地方——人群的后方。
刽子手的刀已经举到最高,刽子手因为大吼面部呈扭曲的样子,他的双眼突出,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一刀就将乔魁的头砍下来吧。
极速下落的刀削断了绵绵的雨,刀锋破空的声音夹杂这与雨相碰撞的声音,刀已经落到了乔魁得脖颈后方,只差一毫,这个狂笑着的头颅就会滚到地上。但是,它没有。
一道银光忽然划过,犹如蛟龙,旋转冲刺,向刑台冲去。
“叮”
一声清脆而明快的金属相撞声音,那刽子手手里的刀就已经飞出,插进了尚书面前的案桌上。刽子手也因为受不住力,也被震飞,再一看,刑台上赫然站着一个人,这人一头银发,蒙着面,全身穿着黑色劲装,他手中拿的是一把六尺银枪,枪杆笔直,枪尖尖锐的就像野兽的牙齿,整柄枪毫无瑕疵,绝非人间凡品。见他用枪一挑,绑着乔魁和乔旬均断掉,那黑衣人喊道:“快走!”
“有人劫法场啦!快抓人!”刑部尚书大喊一声,便窜到桌子底下躲着。台下群众也全都乱了套,跑得像马蜂窝被捅了后涌出的马蜂一样。
乔魁乔旬知道是有人前来搭救自己,也不顾虑许多,正要往台下跑。赵明一跃而起到了刑台上,众官兵也都将刑台围住,纷纷拿着长矛指着台上的那个黑衣人,和乔魁乔旬父子。
在奔散的人群中,只有一个人静静站着——他将头上斗笠一扔,斗笠旋转,竟将围住刑台的三明官兵冲散,登时晕倒。
一群官兵见自己人被打趴三个,顿时大惊,慌了手脚,不知是将矛头对着哪边好了。
那台下老者,见机跳上刑台,一手抓住乔魁衣领,一手抓住乔旬,将身一纵,跳下台去。
赵明已经与那个持着银枪的黑衣人交上手,赵明被黑衣人封住手脚,也无暇估计那个蓑笠翁,一边咬牙一边与那黑衣人对招。
赵明赤手空拳与那黑衣人打了十几回合,而后对那群官兵说道:“发他娘的什么呆,快去追回来!”
话刚说完,一道银光直冲他面门,乔魁见自己吃手难以招架,立刻从腰间抽出软剑来,只是一抖,那软剑变得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