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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听错了,反正她现在迎的是我,三日后迎的还是我,这择日不如撞日了,我今日就要和她成就好事,你看如何?”
一秤金脸色一变,强笑道:“梁大爷,高姐儿虽说许给了你,可是毕竟我夫妻养她这么大,怎能没有一点感情?如今这孩子身子不舒服,娇娇怯怯的,我们夫妻看着都心疼,往后儿她可就是你的枕边人了,你就不心疼?”
一秤金说着狠狠剜了丈夫一眼,郭淮缩了缩脖子,没有吭气儿。原来这位梁老板名叫梁那日在二进院子睡了一个相好的红姑娘,就在这儿过夜了,早上一推后窗,恰看见高姐儿在后院经过,这一眼瞧见七魂就失了三魂。
梁琦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本来不好吟风赏月、听曲念诗那套玩意儿,为了附庸风雅取悦这个清倌人儿,也忍痛花了大把银子去装了几天斯文人,可是几番下来却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摸到。
他一想这般钝刀子割肉,还不如一锤子买卖利索,干脆舍了大把的银子想把这勾魂儿的小美人弄回家去品尝个够。当日正好一秤金正生着病,她的丈夫郭淮打理生意,虽说青楼本是销金窟,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寻常数目,他一盘算从山西大同买来高姐儿时只花了八百文钱,如今养了八年就可以换回五千两银子,当下忙不迭答应了,还立了文书画了押。
事后一秤金听说老公自做主张,不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在***场中打滚了半辈子,高姐儿将来能为她赚回多少银子,自然心中有数,再加上那小姑娘听说郭淮把她卖给了一个商人,心中悲切,着实大哭了几场,这一来连郭淮也有了悔意。
可是已经立过文书的事如何反悔?两口子盘算来盘算去,想着放出风声,诳说五城兵马司一个吏目看上了高姐儿,想以官威压他。
其实五城兵马司算不得大衙门,只是京城的一个普通治安单位,吏目更连官儿都算不上,只是一部份小吏的头头,平时跟在巡城御史后边游游街坊,听候使唤、摇旗呐喊的主儿,不折不扣的听差跑腿。
五城兵马司的小吏其实挺可怜,除了抓几个鼠窃,派街坊打扫街道清理阴沟、检查商贩的升斗称是否准确以及鞭打随便大小便的蠢民外,根本无权管理或执法,满京城都是权贵,他们能管谁?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吏,想压商人一头还是很容易的,梁琦既然在京师做生意,总该怕这治安、城管、卫生防疫一把抓的衙门吧?想不到通过张方把话儿透给他了,这梁琦竟不在乎,仍然找上门儿来,两口子一时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大背景了。
第391章 大打出手()
五城兵马司的小吏其实挺可怜,除了抓几个鼠窃,派街坊打扫街道清理阴沟、检查商贩的升斗称是否准确以及鞭打随便大小便的蠢民外,根本无权管理或执法,满京城都是权贵,他们能管谁?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吏,想压商人一头还是很容易的,梁琦既然在京师做生意,总该怕这治安、城管、卫生防疫一把抓的衙门吧?想不到通过张方把话儿透给他了,这梁琦竟不在乎,仍然找上门儿来,两口子一时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大背景了。
梁琦听了一秤金的话哈哈大笑,阴阳怪气地道:“心疼?让那千娇百媚的小娘们儿在你这窑子窝里,被这个捅捅、那个捅捅,我才真的心疼呐。怎么着?她一个婊子还嫌我身份低贱?别给脸不要脸,只有别人选她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她选人了?我有银子,我就是大爷!”
正对面一直紧闭着楼门晃当一声打开了,一个净面淡妆,身穿牡丹花绸子小袄、葱绿色百褶裙的小姑娘从里边快步走了出来,她立在门下,挑着柳眉,俏脸寒霜地道:“梁大爷,请你说话客气些,你是有钱,可我们姐妹还没瞧在眼里,你想买个猫儿狗儿的由得你,可我姐姐还就不稀罕进你家的门,悔约不就赔你两成银子么?这钱我们掏了”。
这绿裙小姑娘身段窈窕,肤色白的出奇,淡淡的柳眉下,一双俏眼十分利害,说起话来声音又脆又急,跟炒豆儿似的。
太子爷不禁啧啧笑道:“这姑娘厉害,比那对窝囊废强多了”,顾子杰和崔公公听了相视苦笑。
梁老爷眉毛一挑道:“春村儿姑娘,你说的轻松,想悔约也得我同意才行,银子?老子不缺银子,就缺个暖床的阿猫阿狗儿,这高姐儿,老子要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向上一扬寒着脸对郭淮道:“我这文书上可有你签押的手印儿,怎么着,是不是咱们衙门里见呐?”
那座绣楼里又款款走出一位小姑娘,径直走到梁老爷面前软语哀求道:“梁大爷,常言道强扭的瓜儿不甜,这种事总要两情相愿才好,你就开开恩,放过高姐儿吧”。
梁琦呵呵一笑,色眯眯地道:“还是孙蜜儿姑娘嘴儿甜,着实的讨人喜欢,比那些伶牙俐齿的女人可爱一百倍,呵呵呵”。
顾子杰听她语声糯甜,也不禁多瞧了她一眼,这位孙蜜儿姑娘也就十三四岁年纪,身材娇小玲珑,脸蛋儿俏丽生辉,微微上翘的唇角有一颗美人痣,透出几分俏皮。她羞笑着白了梁琦一眼,娇滴滴地道:“那梁大爷是答应了?”
梁大爷看得骨头一轻,眯着眼道:“答应?我答应什么了?黄金买笑,红袖邀欢,公平买卖呀。嘿嘿,小妮子一副可人儿模样,再过几年也是个小妖精,别急、别急,今年年底老子就能再赚上大大一笔银子,到时老子把你也买回去和高姐儿作伴,咱们一床三好,怎么样呀?”
孙蜜儿、高姐儿、春村儿现在都是清倌儿身份,平素接待的客人也都比较文雅,哪个说话象他这么粗俗,听得她羞恼了娇颜,一时却又不敢发作。
梁老爷摇晃着手中的文书,正自洋洋得意,忽地手上一轻,一个公鸭嗓子在耳边聒噪道:“拿着鸡毛当令箭,粗鄙不堪、俗不可耐,我看看是什么狗屁东西。”
梁老爷大吃一惊,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书生举着自已的文书,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念道:“本司乐户郭淮,现有养女高姐儿,本望接客养老,现有商贾梁琦喜爱小女,郭淮得过银五千两作赎身财礼。今后……”
梁老爷瞧那少年岁数不大却身着儒衫,他身边居然还有六个缺精少神儿,蔫蔫儿的跟鹌鹑似的秀才,以为是逛青楼喝花酒的读书人,本来不欲无礼,可是自已的文书被他抢去,心中生怕有所闪失,听太子爷还在那儿旁若无人地念个不停,他也顾不得客气了,上前伸手就抓。
李渔正念着文书见他伸手来抢,忙向旁一躲,梁老爷的手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太子爷手臂一沉,哧啦一声,把那份赎身文书扯成了两半。
太子爷大乐,扯着公鸭嗓子笑道:“大家都看到了,是他自已扯破文书的,可不关我事”。
梁老爷急了,上去就是一记老拳,嘴里骂道:“小畜生,去你妈的”。
他这一拳砰地一下正中太子鼻梁,太子爷顿时眼前金星乱冒、鼻血长流,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太子爷自幼尚武,在宫中跟着从武当聘来的大内侍卫高手着实练过些高明的武艺,只是他一来全无实战经验,二来从来没被人打过,这时鼻子又酸又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顿时就慌了,竟然想不起来还手。
梁老爷从他手里抢过两片文书对了一下,还好,文字都还对得上。
太子被打了,六只‘鹌鹑’就跟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全都急了眼,一个个脸孔涨红地扑了上来。
虽说太监一般体力比普通人弱些,但于公公进宫前习过兵书、练过拳脚,他这一拳打来倒也虎虎生威,梁老爷刚把文书揣回怀里,于公公一拳就到了,打得他趔趔趄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老爷火了,向手下四个壮丁喝道:“给我打~!”四个壮汉马上冲上来和五个大太监扭打成一团,虽说那四个壮汉见对方都是读书人,不敢下狠手,可这五只软脚虾哪是人家对手?五个对四个,除了年轻的于公公有攻有守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崔公公等人是一边倒的挨打。
顾子杰见到这么“惨不忍睹”的群殴,心中盘算一下,眼下出手固然要紧,不过保护太子更是要紧,当下冲上去扶住太子,对他亲切慰问道:“公子,你怎么样了?要紧么?”
太子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唔唔地说不出话,冷不防旁边伸过一只秀气的小手儿,举着一方香气怡人的手帕道:“小公子,你擦一擦吧”。
第392章 伴君伴虎()
太子爷接触的异性多是属于一个形式,宫女。
此间忽见面前这女子面容,不由得一愣,他下意识地接过手帕,手指触到她的小手儿,只觉绵绵软软,光柔滑腻,心中不由浮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目光所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温柔,那淡淡的笑意里带着关切和同情。
太子将孙蜜儿的香帕捂在鼻子上,嗅处尽是一股幽香,他一时不觉得痴了,连顾子杰的问话也没有听到。
郭淮和一秤金以及闻声赶来的几个龟公眼见院中**个人扭打成一团,也不知是该劝还是该帮,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喊道:“不要打了!”
这少女的声音极为悦耳,院中动手的九个人不禁都停了手,一齐向发声处望去,只见楼内站着一个素衣如雪的少女,长发逶迤,身纤如月。
那少女淡淡地道:“梁大爷,何必伤及无辜呢?你请回吧,三日之后,高姐儿随你走便是了”。
旁边叫春村儿的翠衫少女急道:“高姐儿,这样的人你真要跟了他么?见官又如何,我认得礼部”。
那素衣少女打断她的话,幽幽说道:“傻妹妹,说那些作甚?那些老爷们和咱们吟诗作画、谈风论月只是一时消遣罢了,人家是使了银子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