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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顿觉无趣,见大槐树下有个茶水摊子,便走过去坐了,崔公公赶忙唤过小二,要了茶水、点心,瓜子,陪着太子在树下闲聊。
顾子杰看看太阳,估计也就上午十点多的样子,要去兵部时间还充裕的很,这才放下心来,他对太子说了一声,沿着泮池慢慢西行,想瞧瞧这些举子们考八股的模样,只是布帷遮得太严实,每隔几步又有一名官兵把守,稍*近些都被人大声呵斥,顾子杰逛了一阵无趣,正要转身往回走,忽地一个举子挟着个包袱急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直奔布帷围成的试门,那举子满头大汗,举着试贴惶急地道:“兵大哥,学生因故来得晚了,又走错了地方,迟了些许时间,请兵大哥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顾子杰好奇地停下脚步,转身瞧去,门口站着四名兵丁,其中一个小旗挥手道:“会试如此大事也能耽搁?报名时间已过,我们可不敢做主放你进去”。
那举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苦苦哀求,一边连连作揖:“各位兵大哥,学生十年寒窗苦读不辍,为的就是这一刻啊,不瞒各位兵大哥,学生昨夜还苦读至三更天呐,只恨路上撞了一个无赖,被他扯住纠缠不休,因此耽搁了时辰,请各位多多帮忙啊”。
顾子杰打量这举子,见他二十五六岁年纪,粗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又高又瘦,穿着一袭青衫,空荡荡的象个竹竿儿似的。
这人说着探手入怀,将身上揣的银两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儿塞在那兵丁手中,陪笑道:“各位兵大哥多多通融,大恩大德,学生没齿不忘”。
那兵丁见他塞来足有十多两纹银,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只是这科考重地里边关卡层层,过了他这一关,也进不得科场,他一个大兵,可没有权力送他进去,他只好遗憾地将银子扔回那举人怀中,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那举子见此情景,急得额上汗水涔涔而下,自已竟恍若未觉,连擦都顾不得擦一下,仍然扯着那小旗不断哀求,其他几名兵丁见他赖着不走,都大声呵斥起来,里边一个礼部官员闻声走了出来,袍袖一甩,冷斥道:“什么人在门口喧哗?”
那礼部官员只是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可是这举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他噗嗵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学生因故迟了一刻,不得进场,请大人千万开恩,放我进去吧”,说着那举子磕头如捣蒜,顾子杰本不在意,待听到他磕得地面咚咚直响,才怵然心惊,一时大起同情。
礼部员外郎白眼一翻,冷冷地道:“朝廷开科取士,是要选拔人才、为国效力的,连会试这样大事都能迟到,你这样的人也能入朝为官吗?。
那举子听了语声哽咽,伏在地上竟而爬不起来,只是不断磕头,竟连哀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顾子杰见了极为不忍,忍不住讲情道:“这位大人,他迟了不过一刻钟而已,断不会出现泄题作弊的可能,不如放他进去吧。大人也是读书人,当知苦读不易啊”。
礼部员外郎冷冷一笑,斜着眼睛瞥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人?”
顾子杰道:“在下顾子杰,也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辛苦半生出头之路唯有科场一条路,事关人家一生前程,大人就开恩帮帮他吧”。
礼部员外郎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科场是什么地方?科举是何等大事?如此神圣庄严之事,岂能容人循私?”
顾子杰见他一副厌人嘴脸,忽地想起《连升三级》里东厂魏忠贤派人送进考场的张好谷来,他心中一动,都说厂卫横行、人人侧视,不知我这面牌子牌子管不管用。他见四下没有熟识的人,便探手入怀摸了那面玉牌出来,在礼部员外郎面前一举,微笑道:“大人,正因科考是人生头等大事,还请大人稍为通融,功德无量啊”。
礼部员外郎瞧见顾子杰手中的千牛卫令牌,顿时心头一寒,京师里逍遥的千牛卫十有**是北镇抚司那班噬血魔头,这个衙门随便出来一个千牛卫校尉,也够他这个小小的员外郎喝一壶的了,何况看这人眼中的玉牌必是千牛卫中的高级军官。
千牛卫什么时候连科举的事儿也管起来了?他们也算是军系的人,平时最厌恶来学宫这种地方,莫非是皇上特谕千牛卫来暗中探察?稍迟片刻并不算不可通融的大事,这人要是在圣上面前添油加醋地诽谤我一番,说我故意刁难士子,那一时间,礼部员外郎脸上也涔涔落汗,他吃吃地道:“顾大人,方才下官不知顾大人身份,失礼了,实在失礼了。有大人一句话,那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下官立刻亲自送这名举子入场考试,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那瘦高个的举子一直跪在门口仰着脸儿听两人说话,一听这话立时喜形于色,连忙磕头作揖地道:“多谢顾大人,多谢考官大人”。
他虽不知顾子杰拿的什么牌子,可是看他年纪轻轻,竟让那位考官为之色变,定是位身居上位的高官了。
顾子杰向考官拱手道:“如此,多谢了”,然后向那举子呵呵一笑道:“送你进去难,金榜题名更难,能不能鱼跃龙门,可全看你的本事了。”
他做了一件好事,心中也极为愉快,脚下飘飘,径向学宫正门走去。那位礼部员外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对那举子道:“快起来快起来,我送你进考场便是”。
“是,是,多谢考官大人”,那举子滂泪横流地站起身来,扭头瞧见顾子杰正要拐过帷幕,忙语声哽咽地高声道:“顾大人帮扶之恩,学生李白,此生不敢或忘!”
顾子杰刚刚拐过布帷,一听到这句话,脚下一绊,差点儿一个跟头跌进河里去。
……
太子爷坐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太阳越升越高,腹中也感觉有些饥饿。他正想叫人把顾子杰找回来,只见一队五城兵马司的步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手中拿的不是刀枪,却是扫帚、簸箕,几个吏目耀武扬威地喝道:“闲杂人等赶快回避,当今圣上要来考场巡视啦”。
太子听说他老子要来,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那些步快们扫帚横飞,扫得尘土飞扬,不用他们赶,那些候在考场外的百姓早已忙不迭地避向街对面的树林子里。
卖茶水的小贩直呼晦气,也连忙招呼婆娘捡了茶具桌椅赶快挪地方,就在这时顾子杰脸黑黑地从布帷那一侧转了出来,李渔大喜,连忙道:“回来的正好,崔公公,你常常出宫采买,快介绍家象样的酒楼,咱们去饱餐一顿。”
崔公公听他调门儿挺大,吓了一跳,连忙压低了嗓门道:“太子爷谨声,可别叫人听见了”。高公公、于公公等人惯看他人脸色,看出顾子杰挺堵心的样子,只是任他们想破头,也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事。
顾子杰万万没想到那人居然是李白,心道:“不会那么巧吧,一定是巧合。”
这时又听说太子要去吃酒,更是挠头,他忙凑到太子身边,低声道:“太子,我们出宫甚久,时间长了恐陛下察觉,依微臣之见,我们去吃些饭茶,然后就赶紧去兵部吧”。
太子也低声笑道:“顾侍读不必担心,父皇一会儿要来巡视考场,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宫。咱们寻个去处,吃些酒茶,待我填饱肚子,就雇辆车去兵部搬东西”。在他想来,自已堂堂太子出面,于公公怎么也要给个面子,要点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389章 出奇之处()
崔公公听了太子吩咐,忙领着大队人马重又杀上大街,七个人租了两辆马车,沿着大街前行,太子知道父皇要来学宫,还真怕被他发现,便嘱咐几人走得越远越好。
马车穿街走巷,过了好半晌儿,太子从车内瞧见路边一条胡同十分繁华,街口就有一家酒楼,旗幡招展,甚是热闹,于是敲着车栏儿叫于公公停车。
于公公一瞧这条胡同是百顺胡同,京师有名的***场所,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皇帝只此一子,对太子可说极为宠爱,加上皇上自已也常常偷偷出宫,所以就算知道太子私自出宫,顶多也就打他们几板子意思意思,所以这班太监才敢撺掇太子出宫,可要是被皇上知道他们把小太子带到***场合,那罪责可就不轻了。
可是他又不敢对太子明言,这位小太子好奇心太强烈,你越是不让他去的地方,他越有兴趣,好在他相中的只是街口那家酒店,进去赶快吃点东西尽早离开就是了。
于公公停下车子付了车钱,趁机对崔公公、高公公几个人说了几句,几个老太监连连点头,赶紧追上去护侍着太子拥往酒楼,生怕这匹野马一时兴起,又在这胡同里胡乱逛起来。
几个人上了楼,于公公可着最好的菜肴点了满满一桌子,十个人在临窗的雅间内吃喝起来。太子年纪不大,却好喝上几杯,可是他到底年纪小,酒量尚浅,饮了几杯已玉面通红,便叫魏彬推开窗子换气儿。
七月天,阳光明媚,空气也清新的很,夏风习习一吹,太子顿觉精神一振,他兴致勃勃地起身给顾子杰几人倒酒,逼着他们也饮上几杯。
太子喝的正开心,听见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丝竹之声,太子喜好音乐,不由伫杯凝神听了起来。
他对宫廷里传统的官乐全无兴趣,偏好民间俚曲、异域奇音,此时听那远远传来的曲子旖旎动听,用的虽是丝竹乐器,但风情与宫廷中音乐风格大不相同,不禁站起来凭栏远眺,兴冲冲地指着下边那一排排二层小楼的四合院道:“于公公,那是什么所在?”。
于公公与高公公对望一眼,吱吱唔唔地道:“呃老奴也不知道,想是商贾们请来的乐伎在唱曲儿吧”。
太子击掌道:“有酒无乐怎么行?快去唤一个来,我也要听听小曲儿”。崔公公苦着脸吃吃艾艾不肯动弹,恰在这时老板见这一桌客人大方,亲自端了一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