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乐之后的疲劳而休憩起来。
喘息稍定,牧云用酸软的胳膊支撑着身体爬起,想要下地去清洗一□上黏糊糊的汗湿。
“急什么,多歇息歇息嘛。”赵源略略欠身,伸出双臂将她拥了回来。然后枕着她的肩头,像依偎着她撒娇耍赖的小猫一样,用鼻子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眼含笑意地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没过足瘾呢,咱们要不要,要不要……再来一次,嗯?”
她没好气地捏住他的鼻子,狠狠地拧了两下,骂道:“一次还不够,就你这身体,弱不经风的,少给我逞强!”
“就是真死在你的榻上,我也满足了。男人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死在牡丹花下,做个风流鬼。我呀,到老了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都不忙活了。整天搂着你,白天夜里地忙乎着,最后突然来个马上风,干脆利落地一蹬腿,去见阎王。你说这多舒服啊?”
赵源一面嬉皮笑脸地调侃着,一面往下挪了挪身子,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作幸福依赖状。
“呸,你就是一张大嘴瞎咧咧,没事老说这些话干吗?真是……”论起吵嘴狡辩的能耐,牧云可是远不及他,说到一半就语塞了。面对他那张极其欠揍的笑脸,她想要伸手蹂躏一番又不舍得,生怕把他那刚刚消肿的脸皮给弄坏了。无奈之下,她只得装作不耐烦的模样将他从自己的胸前推开,“起来起来,别碍着我清洗。”
“先不要忙着洗,躺一会儿再说。”赵源将一条腿搭了上来,将她牢牢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干嘛?粘糊糊的,不去洗干净,难受死了。”
他伸手摸了摸牧云的小腹,笑道:“让它们在你这里多呆一呆,说不定能让你的肚子再大起来,让你再给我生个儿子。”
她恍然,却马上摇了摇头,“谁愿意给你生啊,生一次就够了,半条命都快没了。你们男人倒是轻松,怎会知道女人孕育孩子的苦处?”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没办法,要是我能生,我肯定不会劳烦你。可惜我没那本事,只好委屈你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开口时,似乎不是开玩笑了,“我可是说真的,你看瓘儿一个人在邺城,没人陪他玩耍,多无聊。你给他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给他添个玩伴多好?听说女人生过一次以后,再生就方便多了,没那么困难了。”
牧云瞪了他一眼,“话说得轻巧,就算生起来容易,那么这个孩子你还不是不能相认,他还不是继续给阿汶当儿子?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忍得了你一次,还忍得了第二次?你也欺人太甚了!”
赵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双眸里出现了阴冷的光芒,好似夜半时分的清冷月影。“就是要他忍不住。他忍不住,自然会蹦跶;他一蹦跶,我的机会就来了。等到那时候,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了。”
她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气,朝他的眼睛望了望,只见里面已然凝聚起丝丝寒气,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给凝结住了。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立即出言劝阻的,然而这一次,她却意外地沉默了。因为,自从那晚之后,她对赵汶原有的姐弟情分,就像西风掠过枝头上的枯叶一般,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过了一会儿,赵源似乎思忖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道:“有个事情我疑惑很久了,一直忘了问你——咱们这四五年间经常厮混在一起,你的肚皮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莫非他做了什么手脚?”
这个问题着实严峻,牧云抿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至于的,在饮食方面我还是颇为注意的,何况他也没必要这样。我想,会不会是五年前那次……孩子没有了之后,留下什么不容易妊娠的毛病,所以才……”
提到当年的那次滑胎,痛苦的经历再一次浮现于眼前,她闭住眼睛,试图不去回忆。但是如此深刻的记忆,又怎能轻易驱散?因此,她越发黯然了。
他皱着眉头沉默半晌,终于将她搂到臂弯里,慢慢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应该不至于的,说不定还是我自己的毛病呢,你不要多想了,以后我不提这事了,好不好?”
她欺负他现在眼神不好使,悄悄地抹了抹眼泪,蜷缩在他的怀抱中,点了点头,“嗯……”
……
三月底,暮春时节。当陆昭君出现在这座院子里时,垂柳的细弱枝条上已经爬满了嫩绿嫩绿的幼叶,在和煦的春风中翩然起舞。连从南方飞回的燕子,也开始在屋檐下啄着春泥开始筑巢了。
赵汶将宽松轻薄的衫子随意地披在身上,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脚下摆放了一只敞开盖子的匣子,里面放了种类齐全的雕刀和精巧的凿子,正在心不在焉地雕着手里的一块木料,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到来。
“雕什么呢?”陆昭君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侧,打量着他手里的东西,突然问道。
他手里的雕刀居然随之一抖,顿时刺到了左手的手指,一颗鲜亮亮的血珠迅速涌出,沾染到刚刚呈现出雏形的木料上。
她这才注意到,儿子雕刻的似乎是个女人,裙子上随风飞舞的襟带已经有了初步模样,只是女人的脸部尚且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五官。
赵汶扔下木雕,连忙跪地行礼,“家家。”
“你这一天到晚的,就在忙活这个吗?”陆昭君低头朝他旁边的台阶上看了看,只见那里已经扔了五六个废弃了的雕刻,似乎都在雕同一个女人的形象,却一直不满意,所以丢弃。
他有些惭愧,低声道:“儿子无能,除了这个,再不会其他的了。”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表现出发怒或者严厉的态度来,而是蹲身下来,拉起他那只刚刚刺破了的手,取出帕子,将尚在渗血的伤口仔细地包裹起来,然后打了个结扣。
“家家……这一点点小伤,不必如此。”他嗫喏了片刻,说道。
“你抬起头来,让家家好好瞧瞧你。”她一脸慈和地说道。
赵汶有些局促地抬头,正好迎上了母亲的视线。显然,对于这种很罕见的母爱流露,他很不习惯,竟有点战战兢兢了。
陆昭君正视着儿子的眼睛,缓缓问道:“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了?”
“儿子庸碌无能,实在不堪大任,有负家家厚望,还望家家见谅。”
她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却问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这两个月来,你的夫人,每天都去伺候你的哥哥,你可知道?”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怔半晌,又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儿子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沉得住气?等他伤愈复出了,眼睛彻底复明了,你的最后一点机会,都要荡然无存了。你,不害怕吗?”
“哥哥不会杀我的。”他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
陆昭君冷笑起来,“阿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的确不够心狠,但没有人的胆子比他更大,没有人的脸皮比他更厚。所以,他不会杀你,却会要你乖乖地把你的夫人交出去。你打算如何应对?”
赵汶犹豫一阵子,回答:“有兄兄和家家在,他不敢这样的。”
“别自己骗自己了。你兄兄在他固然不敢,可你兄兄不在了呢?你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管束住一位权柄在手的大王,或者是,皇帝?”
他这次终于无言以对了,沉默良久也没有半句回答。
陆昭君朝身后的婢女们摆了摆手,她们立即会意,退到了院门外。
院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人之后,陆昭君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家家给你找一个娘家势力强大的女人,怎么样?”
赵汶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有点不敢置信。
要知道,一个家族里的男人身份越高贵,地位越显赫,就越是能娶到背景强大的女人。譬如赵雍的众多小妾,各个出身名门显贵。就算是赵源,娶的也是当朝公主,皇帝的亲妹妹。有这样的妻妾,对仕途大有裨益。裙带关系越是深厚,在朝中地位就越是稳固。这样的道理,他怎能不知?
陆昭君信心十足地看着儿子,等待他点头。如此极具诱惑的条件,她不信他能够拒绝。
116
116、诱惑 。。。
出乎她意料的是,赵汶沉思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回绝了:“家家的好意,儿子心领了。至于女人,儿子不敢要。”
陆昭君虽然诧异,不过她认为这个儿子脑子并不笨,如此极具诱惑力的政治资源,他能够毫不动心才怪。因此,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慈祥的笑意,语气很和蔼:“有什么不敢要的,没让你休掉你现在的夫人,而是给你纳个小妾。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你都十八岁了,难道要一辈子和一个女人过下去?你想不想平日里多一个女人照料你,给你快乐,给你生儿育女?”
赵汶的目光游离了一阵子,终于皱着眉头,说道:“儿子眼里心里只有牧云一个女人,不想再让一个多余的加进来,让她彻底厌恶我,以后再不给我任何机会。何况,她性情柔弱,万一那个小妾是个强悍的性子,只怕要骑到她头上去。所以,儿子不能让她受委屈。”
陆昭君并没有发怒,而是气定神闲地望着二儿子,悠悠问道:“你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你的女人?男人没有了权力,就一无所有。不要骗家家了,你真的想一直碌碌无为下去吗?”
“我不想和哥哥争,我只是想和牧云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我没有哥哥的本事,只怕您给儿子再多的机会,再好的援助,儿子也未必能达到您的期望。”他叩头道。
她沉默良久,终于伸出手,将赵汶的脸扳了起来,迫使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目光。“我的侯尼于怎么是个自甘平庸的人?你开始咿呀学语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兄兄’,更不是‘家家’,而是‘能活”;面对一团乱麻,你的兄弟们个个举手无措时,你能够挥刀斩断它们,并且用很响亮的声音对你兄兄说‘乱者须斩’……你若没有半点心机半点魄力,如何能把牧云从你哥哥的手里夺来?家家相信,你会是第二个楚庄王——十年不飞,一飞冲天;十年不鸣,一鸣惊人。所以,家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你飞得高高的。”
赵汶那古井无波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