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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从屋子里出来,只见他正眯缝着眼睛坐在胡床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停住了脚步。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就像揉碎了的金粉,格外温暖,格外绚烂。比起以前,他清瘦了不少,春天的衣裳本来就宽松轻薄,衫子披在身上,更显得弱不胜衣。习习凉风吹拂过来,撩拨得衣襟上的绣带翩跹起舞,别有一番风流。
牧云不想打断他的思绪,只悄悄地站在他背后,摸了摸他散开来的头发。生怕洗过之后还没有完全干,令他着了风寒。
赵源注意到台阶上的人影,并不说话,直接一伸手,将她的手一把握住,轻薄地抚摸着。他的手上落了好几处疤痕,不过形状一如以往那般美好。肌肤苍白得不见任何血色,在阳光照耀下,几近透明。
她俯身下来,转头来看,果不其然,他的嘴角悄悄地弯出一抹浅浅的笑痕,笑得轻浮浪荡,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于是,她忍不住抽回手,捏住他的脸颊,“笑什么笑,是不是想着自己能走能跑了,很快就可以出去继续花天酒地,勾引美貌女郎了?”
“哪里哪里,我这大疤摞小疤的,任谁瞧了都得惊叫一声慌忙逃跑,又如何能出去招蜂引蝶?”他唉声叹气道,“还有我这双眼睛,连花甲老妇和二八女郎都分不清了,说不定还能搂个男人上床。你说说,我怎么敢出去丢人现眼,还不要毁了我的一世英名?”说罢,颇为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这一个半月过去,皮下的淤血彻底消褪了,他差不多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只不过额头上,头发里多了几道浅粉色的伤痕。这个极爱惜容貌的男人,对此格外在意,即使不出门见人,也在额头上束了一条红绡,将疤痕小心地遮掩起来。
牧云绕到赵源面前,蹲身下来,仰头细细地打量着他。手里还不忘拈起他的一缕发丝,一下一下拉拽着,调笑道:“啧啧,病了这么久,还是风姿绰约的,不知到了七老八十,是不是仍有这等美色,这般迷人?”
113
113、结发 。。。
他笑了笑,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顺水推舟,将她一下子揽入怀中,而是装作愁眉苦脸状,叹气道:“骗人的吧,别欺负我现在眼神不好,就拿我当三岁小孩子骗。喏,就说这头发吧,给他们拿剪刀咔嚓咔嚓一剪,现在长长短短的,伸手摸摸就知道了。好不容易留了这么长,这下可好,不知道要几年才能长回去。”
原来是在为这个犯愁,牧云忍俊不禁了。
记得小时候,她想要捉弄一个很爱美的妹妹,就从母亲做女红用的篮子里偷出一把剪刀,哄骗妹妹过来。借口说帮她梳头,然后悄悄地一剪刀过去,咔嚓,把那个小妹妹的头发剪下了一绺。她记得格外清楚,那女孩看着她手里的头发,先是愣了愣,接着瘪了瘪嘴,哇哇大哭,冲过来对她又踢又打,简直就要和她拼命。后来听女孩的母妃说,她半夜里睡着觉还在抽噎着哭泣,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牧云也因此愧疚了好几天。
回想到这些,她对眼前的赵源免不了心生怜悯。她转身回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梳子,还有一根发簪。“别犯愁,我给你梳一梳,保证还和以前一样。”
赵源欣然答应,坐直身体,任由她在头上摆弄。她将他的发丝全部散开,用犀角梳子一点点梳理顺畅。他的头发虽然被剪得长短不一,却仍旧和以前一样,光滑柔顺,乌黑乌黑的。想要完全抓在手中,不让它轻易溜走,也是有点困难的。
在给他梳理头发的过程中,牧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悄悄地噙上了笑容。她将自己的发髻迅速散开,从自己的头发里撸下两三根。趁着他看不见的机会,将它们悉数结在他的发丝上,还不忘拉一拉,确认结得牢固了,这才给他细细地盘起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看着自己的头发没入他乌云一般的长发中,消失不见,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十年前,她和他曾经在凄风苦雨的夜晚相拥而眠,曾经在黎明时分在门槛前插了几根柴禾当香烛,拜天地,立誓言,相约这一辈子都为夫妻,生死相随,矢志不渝。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艰辛波折,他们的爱意已经深入了彼此的骨髓,彼此的心灵,可以说是情谊至深了。然而,她还有机会和他成为光明正大的夫妻吗?
忍不住地,泪水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沾湿了手腕,袖口,甚至还滴落到他的头发里。
以前,牧云虽然也偶尔会为这个困局而惆怅,但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悲伤,这般难受。自从赵汶扼住她脖颈之后,她突然觉得以往的美好时光,如同屋檐下晶莹的冰柱在阳光的照耀下融化,陡然跌落在地,一下子摔得粉碎一样,彻底破碎了。
当年那个憨憨厚厚,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孩子,为了权位争夺,竟然能狠下心来陷害手足,不惜把自己变成魔鬼;当年那个总是笑得阳光灿烂,骗走她第一次亲吻的骄傲少年,为了保护她,竟然落到了四面楚歌,遍体鳞伤的地步。
至于她自己,也深深地感到,她的身体肮脏了。或者说,原本洁白胜雪的心底,被抹上一个污点。洗刷不去,磨灭不了,甚至拿刀子去剜,都无法将它了无痕迹地去除了。她在无眠的夜晚中一次次地默问着自己,她以后,还配得上他吗?这样的自己,是否还能对得起他有如松柏一般的浓情厚意,不顾一切的全心呵护吗?
因为走神太久,赵源终于注意到了牧云的异常。还没等他回头发问,她的一滴泪水不偏不倚地掉落到他的脖颈里。他稍一愣怔,却装作懵然不知的态度,“咦,今天不是晴天吗,怎么下雨了?”
“下雨了?”牧云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问道。
“喏,这里都湿了,肯定是下雨了。”赵源伸手指了指后脖子上的湿润处,然后伸手摸了摸,还故意放到嘴里尝了尝,“这雨倒是奇了,怎么有点咸味,莫非是老天爷妒忌咱们感情好到蜜里调油,甜到腻歪,所以故意掺合点盐水,给咱们捣捣乱?”说罢,一只手不安分地伸了上来,隔着衣服,捏了她的胸脯一把。
她破涕而笑,胡乱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嗯……谁跟你蜜里调油,想得美。就你这破破烂烂的身子,还满脑子邪念,只怕是有心无力了吧。”然后将他的手“啪”地一下拍掉。
“哎哎哎,说谁‘有心无力’呢?要不要试试看,看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龙精虎猛?”他立即蹬鼻子上脸了。
牧云干咳两声,让语调变得严厉起来,“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再不理睬你,再不踏入这里半步。”
赵源不敢顶嘴,不过从他微微抖动的肩头可以看出,他在无声窃笑。她为了防止在被他无赖纠缠,赶忙加快了手下的速度。不一会儿功夫,已然给他弄好了发髻,小心翼翼地插入发簪,固定住,很快整理停当了。
她的梳理过程很仔细,将他曾经被剪到头皮又长出不到寸长的那几缕头发顺到了长发里,用外面的长发将它们覆盖住,基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因此,梳理整齐之后,他的模样又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了。
“好了,弄完了。”牧云扔下手里的梳子,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着,“不错,和以前一模一样。”
“真的?”赵源还有点不相信,自己摸了摸,“你没骗我吧?”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么信不过我,自己去照镜子!瞧你这谱摆的,当我多乐意伺候你呀?”
“好好好,我相信,我怎么敢不相信你呢?我这脸刚刚长好一点,万一惹恼了你,在这上面一通抓挠,不就前功尽弃了?”
说话间,赵源眯缝着眼睛朝她这个方向仔细地看了看,这才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还是你对我最好。来,让我摸摸,这一个半月的忙活,你是不是累瘦了。”
“瘦了又能怎样,你能补给我啊?”
“怎么不能补?待会儿咱俩回屋,到榻上去好好亲热亲热,我这积攒了一个多月,充足得很,给你补补,绰绰有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朝自己的关键部位按了上去。
果然,触手所及,已经是硬邦邦,火热热的了。牧云顿时羞臊不已,脸颊发烫,小声嘀咕了一句:“讨厌。”
赵源更加得意了,一面邪恶地坏笑,一面暗暗用力,有意让自家的小兄弟在她的掌心中跳了跳,好像点头致意一样,“真的讨厌吗?不过没关系,只要它喜欢你就成了。瞧,它都蠢蠢欲动了,想要得到你的安慰,就跟马上要冬眠的小兽,想要立即钻到暖烘烘的洞穴里似的,别提多着急了。”
牧云又羞又恼,很想朝他那个不肯安分的部位狠狠捏一把,捏到他吱吱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般轻薄。可她又不舍得,生怕把他捏坏了。
她这犹豫的功夫,他早已窥破了她的心理。于是他不再磨蹭,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屋里的侍女看到这一对,吓得目瞪口呆,却半点也不敢打扰或者发问。
牧云不免有些害怕,毕竟让外人看见不好,连忙用拳头敲打着他的肩膀,小声催促道:“快,放我下去,别让她们瞧着了。”
赵源却色胆包天,毫无避讳。他居然转头对两名侍女吩咐道:“别在这儿碍事,出去帮我和夫人看好大门,要是再多出一个人知道,明天你们就不用站在这儿了。”
侍女们惊愕地睁大眼睛,却很快忐忑不已地低下头去,连声应诺着,齐齐退到了门外,顺便帮他们掩上了房门。
他一手抱着挣扎的牧云,一手摸索着房门。确认了位置,这才走了进去。在经过屏风时,险些将屏风撞到。就这样磕磕绊绊地一路摸索试探着,终于到了榻前,将她丢了下来。
“你,你别这样,现在不是时候……”她刚刚落下,就立即翻身爬起,想要离开,却被他一下子压到,仰天躺着,再无法挣脱了。
“你放心,我虽然眼睛不好使,却也不至于走迷路,连那条老道儿都找不到。”戏谑间,他已经动作麻利地掀开她的裙子,将她的亵裤褪去,然后伸手探索起来。
牧云实在挣扎不过,只好任由他去了。他的技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