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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怔了片刻,神色凝重起来,点头道:“爱卿尽管放心好了。”
这时候,大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大门外停下,与此同时还夹杂了将官的命令声。众人的醉意顿时醒了几分,纷纷探头去看。
不一会儿,一个惊慌失色的小厮跑来,对赵源禀告道:“不好了,不好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兵,把这里统统围起来了!”
94
94、惊变 。。。
牧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赵汶拉住了,同时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文官顿时慌了手脚,纷纷下了床到门窗处观望,他们前来赴宴自然是手无寸铁,何况就算有武器他们也不会用,眼见如此如临大敌的场面,自然慌张不已。
“好了,都回来吧!这是晋阳,西魏的兵还杀不过来,肯定是自己人。”赵源倒是镇定,仍然懒洋洋地坐在床上,继续喝酒,好像来包围这里的兵将只不过是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罢了。
众人惊魂未定,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屁股还没挨到座位,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呼啦啦的足有三四十人,各自披坚执锐,在大厅的各个位置站定,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其中一个领头的将官大步流星地来到赵源面前,给他行了个军礼,表情却是极为冷硬的,“大将军,得罪了。”接着,一挥手,立即有十来个侍卫快步上前,将赵源围了起来。
同时被围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梁郡王慕容文略。后者倒是没有多大的惊慌,只是神情里有几分疑惑,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牧云眼见这些人的架势,似乎要把他们两个抓起来。赵源在魏国呼风唤雨了好几年,皇帝不过是他掌中随意玩弄的傀儡,能够公然派兵来抓他的,除了赵雍,还能有谁?问题是,赵雍去观灯之前,不是还和他谈笑风生的,父子俩感情很融洽的。怎么会一转眼间,就突然翻脸无情了?
“这是怎么了?”她万分紧张,忍不住小声向丈夫询问。
赵汶放在膝头上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同样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你看着就是。”说话的时候,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现在有什么情绪。
几个文官都傻眼了,纷纷起身询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谁的命令?”
那将官并不理睬众人询问,直截了当地对赵源说道:“末将奉大王之令,前来缉拿大将军及梁郡王,还请二位跟末将走一趟吧。具体什么因故,末将并不知晓。”
赵源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讶异,更别提惊惶了。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将衫子上的皱褶抚平,穿上鞋子,神情举止倒是洒脱闲适,好像接下来要去游山玩水一般。
他拱了拱手,对几个惊疑不已的官员说道:“诸位不要着急,想来是有什么误会,我去和大王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众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说话,以至于祸从口出,只能连连点头。
赵汶站起身来,向那名将官说道:“窦大人,大王现在在哪里,我能否随你们一道过去。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也方便澄清。”
将官回答道:“太原公且在此安坐,大王只令末将带大将军和梁郡王过去,多一个人也不能带。”
牧云注意到,两人对话的间隙里,赵源一直站在将官身后,眼睛里闪烁着阴沉并狐疑着的光芒,冷冷地睥着赵汶。难道,他在怀疑他弟弟?
经过她面前时,赵源转过头来,一直阴冷着的脸突然有了点笑容,当然,只是笑给她看的。他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目光里却饱含了安慰的色彩,显然是示意她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
牧云张了张口,想要跟他说什么,却被赵汶在后面紧紧地拉住了。在这样的场合里,她是不能贸然说话的。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慕容文略被强行“请”走了。
这群不速之客抓到了要抓的人,一切顺利,也就很快撤去了。从惊慌中醒过神来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碍于赵汶在眼前,谁都不敢高声说话。好好的一场晚宴居然变成了鸿门宴,这的确令人始料未及。
赵汶一反往常沉默寡言的习惯,主动对大家说道:“我想大王今晚是不会再来这里了,诸位不必等待,不妨散了吧。”
“可是,大将军……”
“既然是大王派人来请走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是父王的儿子,是我的兄长,身份贵重,多半是传去问问话,很快就会放出来的。”赵汶镇定自若地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个要提醒各位的是,莫论国是,闭口缩坐,才是避祸之道。”
“多谢太原公训诫,下官告退。”众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最后一齐拱手应诺,然后退去了。
大厅内只剩下牧云和赵汶两个人时,赵汶拉了拉她的手,沉声道:“夜色已深,咱们回去吧。”
她心烦意乱地甩开他的手,“谁要回去,你哥哥到底犯了什么事,不打听清楚,心里的石头怎么放得下?”
他倒是并没有恼火,“这种时候,不能随便说话,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小心把自己也搅和进去。”
牧云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良久,终于忍了忍,缓和了语气说道:“行,我这就回去,可你能不能去打探打探消息,或者直接去见你父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汶苦笑道:“我这等无用之人,兄兄从来不叫我插手任何外面的事情,我这样过去,肯定要吃个闭门羹。至于我哥,你不用多担心,估计又像那次一样,调戏哪个大臣的老婆,把人家逼反了。所以动静闹大,给父王知道了。”
牧云想到当年赵源因为李昌仪的事情险些被赵雍打死,就越发心急如焚了。“不行,大王的脾气一上来,肯定又下手没分寸了。你不去,我去。”说罢,不再理睬他,快步朝大厅外去了。
赵汶并没有追上来,她注意到,平日里小厮婢女们经常穿梭经过的院子里竟然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气氛格外诡异。门口倒是有几个侍卫把守,见她出门并没有阻止。
踩着脚下吱嘎作响的积雪,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是一门心思地朝赵雍所在的院子奔去。
这一路走着,她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多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绝对不会是赵源又去勾引调戏哪个大臣的夫人。按理说,这样的丑事,赵雍肯定能藏着掖着就藏着掖着,绝对不会将它抖落出来,更不会在元宵夜宴上派出这么多侍卫,如此大张旗鼓地捉拿自己的儿子。除非这桩丑闻已经传播到了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的地步。可若是如此,她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圆月的清辉有如银霜,洒落在大地上,一盏盏红红的灯笼将皑皑白雪映照出几分妖娆的血色。抬头望望夜空,只见一大片乌云缓缓飘移过来,将月亮一点点地遮掩住,似乎有什么不祥的预兆。
牧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赵源在临走前瞥向赵汶的眼神,莫非,他发现了什么破绽,认为赵汶和此事有关?再联想到晚宴前她对镜梳妆时,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就格外地忐忑不安。
“我长大了,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他为了你,什么都敢干;我为了你,也是什么都敢干的。”
……
这些话语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反复响过,有如呼啸而来的北风,挟卷起干冷干冷的冰雪,打在她的心头,令她的心痉挛成一团,战栗不已。
赵汶其实从来就没有笨过傻过,他一直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不善言辞,性情内向,所以一直被人低估和轻视罢了。赵源经常嘲笑弟弟,说弟弟是个笨蛋傻瓜,其实心中还是颇为提防疑忌的,否则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和她提到说,赵汶想杀他。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会不会是赵汶见赵雍身体不好了,生怕父亲一死,哥哥继承王位之后不再有所顾忌,对他下手,所以抢先来了个先发制人?至于具体如何举措,赵汶目前没有任何实权,一直处于被人忽略的尴尬位置,应该没有和赵源公平竞争的能力。也许,他利用赵源大大咧咧的粗爽性子,找到了什么漏洞……她不敢继续往下推测了,只是紧了紧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低头快步走着。
在转过一处墙角时,牧云忽然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十多个手里提着灯笼的奴仆引路,一行人正朝这里走来,她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抬眼看看,只见几名侍女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婆母陆昭君。后者好像并不知道大儿子被抓的事情,脸上仍然是一贯的雍容倨傲。
“你这是到哪里去啊?”陆昭君平日里颇为矜持,这次居然不等她行礼,就主动发问了。
她顿时一慌,连忙蹲身行礼,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奴婢正在寻找瓘儿。大半夜的也不见他回去睡觉,不知道和叔叔们玩到哪里去了。”
谁陆昭君似乎并未识破她的谎言,只是点点头。
正当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时,陆昭君的话立即将她送到了雪窖,“你不用到处找了,瓘儿在我那里,现在应该睡下了。”
95
95、“真是找死” 。。。
呼啸而来的北风愈加凛冽了,她冷得发颤,不由自主地抱着双肩,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快要打战了。
陆昭君很满意她的反应,悠悠地说道:“既然这么冷,就不要再在外头晃悠了,赶紧回去暖和着吧。”说着,她对身边的一名侍女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夫人回去,别让她到处乱跑,免得着凉生病。”
“诺。”侍女应声之后,来到牧云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夫人,奴婢送您回去吧。”
望着陆昭君那志在必得的冷笑,牧云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她被这位婆母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婆母掌握住了她最在意的人,也就是她的儿子。她越是表现出焦急和关切,婆母就越是不肯放手,越是要折磨她,对于她的痛苦她的悲伤,绝对是喜闻乐见。
以前有赵源在,婆母不敢对她如何;现在赵源刚被抓起来,婆母就立即把她的儿子抢走,看来是早有预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