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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并不回答,因为她早已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如果他打定心思要干什么,那么不论她是什么态度,怎样的回答,都无法阻止他的施暴。
赵汶坐在床沿上,用森冷而幽深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那只刚刚被解脱束缚的右手手腕上。他慢慢伸出手,抓住她那只早已肿胀麻木的手,借着灯光,朝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看了看。
段氏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了阴森气息,脸色渐渐白了。她放下手里的剪刀,朝后退了两步,想要在丈夫的视线之外,悄悄地躲避开去。
“站住。”
她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就被赵汶叫住了。他头也没回,就这样背对着她,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给她解开。”
段氏定了定神,解释道:“我看她那里被勒得太紧,怕再这样下去,整只手要废掉,只好先解开一下,给她通通血。”
“愚蠢。你这里又是剪刀又是小刀的,等把另一只手也解开,不怕她得了空子,自寻短见?”
段氏愣了愣,无法辩驳,只好低了头,小声道:“夫君教训得极是。”
牧云不明白,一向热情爽朗,性情泼辣的段氏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按理说,赵汶和她无冤无仇,更碍于她的娘家背景强大,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客气的举动的。难道,她是被她眼下的惨状吓呆了?
赵汶不再搭理她,也没让她走,只是转身从盒子里取出一把薄刃小刀,对着牧云的手腕略略比量一下,开始下刀了。
腐烂坏死了的皮肉,被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划过,切割,削下。刀尖灵巧娴熟地在面积不大的伤口里游走着,即使大量鲜血涌出,也不妨碍他的动作。很快,腐肉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伤口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形状狰狞的小洞。
每割一下,她都剧烈地震颤着,痉挛着。早已结痂的下唇,再一次被她咬烂,渗出血来。刀锋刮到新鲜的,生命力尚存的血肉和骨膜处,她再也忍受不住,极凄厉地哀号着,几乎喊破了喉咙。
“啊,啊——不要割了,不要——”
他丝毫不理睬她的惨叫和求饶声,手上的钳制愈加牢固了,把她猛烈挣扎的手腕牢牢攥住,然后取过棉纱,朝血流如注的地方按了几次,将鲜血蘸干。厚厚的棉纱很快被浸了个透湿,彻底变成了鲜红。
段氏战战兢兢地朝他的手底下窥了一眼,只见牧云手腕的伤口处已经被他剜去了皮肉,深到能隐隐看到里面的骨头,白森森的,极其可怖。
她再也忍不住,一扭头,“哇”地一口呕了出来。
起初还伸手捂嘴遮挡,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索性直接吐在地上,污物喷溅到地板上,甚至她自己的裙子上,一片狼藉。
赵汶似乎很得意,仿佛他的杰作得到了观众的喝彩和由衷的赞叹,志得意满之余,笑了,“呵呵呵……怎么样,好玩吧?你别怪我总也不去你房里,你看,有这么好玩的物事,我怎能不流连忘返?”
段氏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听到他如此阴森恐怖的笑声,更是一刻也坚持不了。她顾不得手上身上的污渍,一转身,踉踉跄跄地逃掉了。仓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不见了。
牧云曾经痛到昏厥了片刻,又很快醒转,继续经受着肉体上的残酷凌虐。大量的汗水渗出,加上血液的流失,在极度虚弱之余,她感到很渴,渴得无法忍受。
“水,水……”
她舔了舔干裂破损的嘴唇,很腥,很咸,口渴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赵汶并不理睬她的请求,继续给她疗伤。
腐肉剔除之后,他又将里面残余的脓水挤压干净,用浓盐水清洗一番之后,撒上药粉。最后,在烛火上烤了针尖,穿上沸煮过的丝线,将她的皮肉,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最激烈的痛楚过后,她渐渐可以适应。何况体力消耗太大,此时她浑身瘫软,再如何刺激,也做不出多么强烈的反应了。随着他每一针穿透和拉扯着她的皮肤,她只能跟着颤抖着,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呻吟,有气无力。
包扎好绷带之后,赵汶捡起麻绳,准备将她的手再次捆绑起来。
“求求你,不要再绑了,好不好?”
牧云已经满脸是泪,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散乱不堪地粘在额头和脸颊上。她睁大盈满泪水的眼睛,用微弱的声音,乞求道。
赵汶定定地望着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停止了手下的动作。
他将她另外一只手解开来,用和之前一样的方法,为她处理了伤口,包扎完毕。
炼狱一般的痛苦煎熬之后,她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彻底瘫软在床上。喉咙嘶哑到连发声都困难。她怀疑,如果他再继续这样,她会活活痛死。
他拧干了毛巾,将她身上的汗水和血渍揩干净。接着,重新找来麻绳,将她抱起,让她背靠着床栏坐好。随后,一圈圈地,用绳子缠绕,将她拦腰捆绑在床栏上。
“姊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干裂的嘴唇上,有清凉湿润的东西在触碰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原来,他手上捏着一枚刚刚剥了皮的葡萄,正在喂她。她现在渴得很,并不犹豫,一口吞下了。
赵汶又剥了一枚,慢慢地喂给她吃。那温柔怜惜的眼神,好像最关怀体贴她的丈夫。
“我哥回来了,就在前天。”
她吞咽的动作稍微一滞,又恢复了正常。
他继续为她剥着葡萄,慢悠悠地说道:“然后,有一个坏消息——庆功宴后,他遇到了一个有点像你的女子,在她的陪伴下,喝得酩酊大醉,拉着她不放。之后,把她带回去了。这两天来,都没有上朝,更是闭门谢客。”
牧云呛了一下,咳嗽了好一阵子,方才平静下来。
赵汶用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不信?”
她突然苦笑起来,笑得满眼泪光,盈盈蒙蒙,“呵呵呵……我当初要是不信你,又怎会落到今日地步?”
“后悔了?”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随手将刚刚剥好的葡萄捏碎,涂抹在她的胸前,慢慢画着圈,兴致盎然地亵玩着,“你和大哥一样,永远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永远没有错。更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看看你,现在和一堆烂肉有什么区别?连最下/贱的妓/女,都比你高贵。”
说话间,他将残余的果肉,从她的两腿之间塞了进去。
她微微一颤。随后,努力蹬踢着腿,将体内的异物一点点地磨蹭出来。
赵汶并没有发火,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面铜镜,由上而下,缓缓映照着。打磨光滑的铜镜镜面上,折射出了她的影像。
凌乱的发丝和血痂一起粘在脸颊上,青紫的眼眶,肿胀的眼皮,裂开的嘴角,她快要连自己认不出了。镜子里的人,伤痕累累,肮脏不堪,格外丑陋。
“十五年前,我见到的那个云姊姊,多漂亮啊,好看得就像从歌赋里走出的洛神。看看镜子里的这个丑女人,你能想象,这是同一个人吗?”
赵汶一手举着铜镜,一手伸向她的脚趾。脚拇指的皮肤上,由于几天前的烛火炙烤,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水泡。他用指甲轻轻一戳,就破了,流出透明的液体来。
“我曾经以为你的内心,就像你的外表一样美丽。可是我错了,你真的,很丑陋。当年你答应我的求婚,无非就是想做正室夫人,可以衣着光鲜地跟着我一起登堂入室。不用再像你家家那样,一直无名无分地被我父王养在外头,永远都见不得光,是最卑微的外妇。”
说到这里,赵汶注意看了看她的反应,见她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样,有点意兴索然。不过,他仍旧继续说着,继续刺激着她的尊严,“你的虚荣,害了你。既享受着正室夫人的待遇,又毫无顾忌地跟你的大伯偷情。一脚踩两只船,如果我上位,你就是皇后;如果他上位,你照样能母仪天下。你还好意思将这般无耻的行径归结为真爱,归结为迫不得已,多么可笑啊。”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动容,还会情绪激动反驳他的诬陷。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真的辩出个是非来,他又会放过她吗?
其实,他是个很残酷,又很执著的人。因为被伤害过,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丑陋的,阴暗的。他再也不会憧憬光明,他只会自以为是地欺骗自己,臆想自己永远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那个,别人永远都对不起他。他的心中充满仇恨,只要让他得到释放的机会,他就会毁灭性地报复一切得罪过他的人。
他已经疯了。
她不恨他。即使曾经自责过,负疚过,感觉对不起他。到现在,她也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因此,她并不伤感,更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一言不发。
“姊姊,你之所以不逃,恐怕是,想用这种法子,迫使他下定决心,铲除我吧。”
赵汶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222
222、机变 。。。
牧云只是微微一震,却并没有辩驳。其实,他是个精明审慎的人,心机深不可测,又有多少秘密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呢?
他也不等她承认或者否认,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可惜啊,他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从来就是目中无人、麻痹大意的。有那么多次机会,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可我忍了。我要是真的狠下心,他恐怕已经死上十次了。”
牧云仍然不说话。她很清楚,他从小到大,都喜欢说谎,偏偏说谎的时候,面不变色,眼不闪烁,总是一副诚实憨厚的模样。人们往往轻视他,鄙夷他,把他当成一个智力低下,反应迟钝的傻子;可是,从来没有人,会把他往一个狡诈阴险的形象上揣测。
他目前还没有对赵源下手,绝对不是因为心软,念兄弟之情,而是他需要赵源收拾河山,稳定国家,顺利过渡。赵源就是他的过河桥,垫脚石。他想要上位,就必须踩踏着赵源的尸骨。
现在,到了桃子成熟的时候了,他谋定而后动,终于可以出来摘桃子了。
他沉寂了片刻,看了看她的眼睛,嘴角浮现了古怪的笑意,自嘲道:“算了,你现在是不会再信我的了。多余的话,我也懒得说了。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