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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一大早都去正房给王妃请安,不过每天王妃都搂着大王睡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懒得见她。至于什么怨怼之言,奴婢还没有听到过。”
阳光越来越强烈了,牧云眯缝着眼睛走了几步,到了树荫下,已然有了主意。她招招手,示意侍女靠近,然后小声吩咐道:“回去以后,多和王妃亲近点,照料要周到。她身处异乡什么都不熟悉,大王白天不在的时候肯定很寂寞,她要是跟你说话,你也不必拘束。若是她问起后院里那些个夫人的事情,你要重点讲陆夫人的事情给她听。最好,让她知道在这座王府里,最大的威胁是谁。”
侍女心知肚明,点头应诺了。
……
阳光透过窗纸照耀在赵雍的脸上,他累得很,腰酸背痛,一连三天的日夜操劳,好像身体都被掏空了一样,很虚弱。他睁眼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又闭上了。
然而,身上隐隐约约的搔痒让他很不舒服。渐渐地,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除了一下又一下的奇痒之外,似乎还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脊背上慢慢爬过,这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顿时一个战栗,呼地坐起身来了。
公主身上有浓重的体味,头一天晚上赵雍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没闻出来。这两个晚上就凄惨了,她那股子说不出是牛羊腥膻还是什么古怪气味的“体香”在他的鼻子边围绕着,让他难以忍受。可他又不好意思叫公主滚蛋,只得让奴仆将熏香炉子整夜地燃着,这才稍稍掩盖住了那难闻的气味。
可是,眼□上和头发里有似曾相识的痒感,令他忍无可忍了。他在怀朔镇上当小兵时,后来领兵东征西讨时,因为经常骑马,被马过了跳蚤或者虱子,是常有的事情。然而他当了大王之后,就连座骑也是经常精心刷洗皮毛的,哪里会有这种小虫子往他身上爬啊?
显然,这一身一头的虱子,就是这位来自漠北的公主带给他的特别礼物,可真是消受不起。
公主仍旧睡得香甜,年轻人总是觉得不够睡,加上无忧无虑,总会睡得深沉,所以她并没注意他的动作,继续呼呼大睡。他低头仔细地打量着她,扁平的五官,圆圆的脸,鼻子两侧还有一些淡淡的雀斑,可怕的是,她的油腻的头发,还有不怎么白的脖颈……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连忙一撑身子下了地,穿上木屐,慌里慌张地逃掉了。
侍女们愕然地看到她们的主人搬了张胡床在门前的平台上坐下,将身上的亵衣,亵裤脱了个干净。他光着身子在身上的各个边边角角处仔细抠摸着,时不时地好像捏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用如获至宝似的眼神盯着,小声嘀咕道:“可算逮着你了。”然后咬牙切齿地用两个拇指的指甲对在一起,狠狠一挤。
“还愣着干嘛,赶快把这些衣服都捡走烧掉。等王妃之后,把被褥什么的都换掉。”
“诺。”
他忿忿地扯着散开的长发,使劲抓挠着:“去找医官煮点灭虱子的药水来,我要沐浴。等王妃醒来,也骗她去洗澡,给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洗干净,知道了吗?”
148
148、争宠 。。。
骗公主洗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众人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法子,都没能成功,反而把她惹恼了,将她们全部赶了出去。无奈之下,她们只得找到赵雍,请他亲自去救场。
赵雍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进了内室。只见公主正坐在窗下的胡床上,对着铜镜,自己用犀角梳子一下下地梳理着油腻打结的头发。大量断掉的发丝和白白的头皮屑散落在地板上,还有她自己的衣衫上,看得他几乎连面部肌肉都抽搐起来。忍了好一阵子,他再次转过头时,脸上居然换上了看不出丝毫破绽的亲切笑容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他在后面略略弯腰,接过公主手里的梳子,替她梳理起头发来而来。
“哼,你这边的奴仆怎么都是汉人,连个能说句鲜卑话的人都没用,在这里比比划划的,一看就没安好心。撵她们出去,算轻的。下次再这样,一人抽一顿鞭子!”她撅起嘴,忿忿地埋怨道。
赵雍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这些人笨手笨脚的,下次我换人就是了。保证换会说鲜卑话的来,免得你使唤起来不方便。”
“嗯,那就好。”
他看看她的神色开始缓和了,于是循循诱导道:“我看你整天呆在这里也怪闷的,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很古怪很新奇的野兽吗?”她的一双小眼睛睁大了,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赵雍。
这个比她大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与其说是丈夫,其实更像是父亲。尤其是他对她温柔细致的呵护,远远异于柔然那些粗野的男人,令她在颇有好感的同时,也格外依赖了。
赵雍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然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引诱道:“现在告诉你就不好玩了,我带你去了就知道。”
她不再犹豫,立即起身,拉住他的手,“那就快带我去吧!”
他见鱼儿上钩了,于是直接带她去了旁边的一间小屋子。别看着屋子不大,却是刚刚精心装饰过的,珍珠穿成的帘子,红绡制成的薄纱,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木樨香,将这里营造出了一种女人格外钟爱的氛围。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了一只庞大的浴桶,里面洒满了最新鲜的花瓣。几个侍女正在周围轻手轻脚地布置着,其中一个则朝浴桶里倾倒着洁白的牛乳。
“这是……”公主从来没见过如此奢华而雅致的沐浴方式,愕然了。
赵雍温柔地微笑着,亲自动手,将她的衣衫一件件脱了下来,“你可知道,我那些姬妾,皮肤为什么白皙得像酪浆一样?那是因为她们经常用它来沐浴的成效。本来呢,她们的肤色还不如你好,你看看她们现在,是不是一个个又白又嫩的?”
“真的吗,泡这个就能变漂亮了?”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当然很容易上当,尤其是听说这样可以让皮肤白皙,于是跃跃欲试了。
赵雍手上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将她剥了个干干净净。伸手试试水温,感觉正好合适,于是携着她的手,将她搀扶到浴盆里。“那是当然。不光要洗这一次,还要再用草药泡过的药水洗第二次,第三次用皂角擦拭身体,第四次用清水过一遍,才算完成。你坚持上半个月,保证比她们更美了。”
“嗯,那就好,我听你的。”
好不容易把这个不爱洗澡的小妻子送进浴桶,看着她在氤氲的雾气中陶醉地闭上双眼,他慢慢后退着,到了帘子边上,飞快掀起,转身遁去了。不需要继续伪装之后,他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胃口吃饭,恶心得不行。等到把自己清洗得里里外外都干净了,找不到虱子跳蚤了,这才精疲力竭地躺下了。
公主本来一年能洗上两三次澡就不错了,可是自从被他顺利诱导之后,她渐渐发现了沐浴原来也可以成为一件惬意的事情。尤其是每次清洗完毕,换上最柔软的丝绸,躺在软榻上休憩,着实神清气爽,浑身都舒坦起来。因此,她开始每天都坚持洗澡了。
她早听说中原繁华,到了王府之后,才开了眼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才是锦衣玉食,什么才是富贵荣华。美味的鱼炙,南国的糕点,新鲜的蔬果,耀目的珠宝,昂贵的丝绸,让她毫无顾忌地享用起来。在这个同时,她也意识到,要想继续过这样天上神仙一般的快乐日子,就要保证自己在这座王府里的地位稳固不可动摇。因此,她开始刻意关心起其他女人的状况了。
赵雍给她调来了几个会说鲜卑话的侍女,其中有一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她在百无聊赖中,免不了向这个侍女打听起那些姬妾的身份,来历和受宠程度了。
“在您来之前,大王最宠爱的是慕容夫人和郑夫人。慕容夫人是五郎君和十三郎君的母亲,郑夫人是十四郎君的母亲。前几年她们的娘家兄弟和几个臣子密谋造反,被大王诛杀,可她们却什么惩处都没有,还继续受宠。”
公主虽然年纪小很单纯,却并不傻。尤其是在对情敌们的威胁方面,她还是有非常灵敏的嗅觉的。那些每天过来给她请安的姬妾,表面上恭恭敬敬,可眼神里总会流露出些不甘和鄙视来。因此,她很想惩治几个,杀鸡给猴看。
“还有呢?我看那位陆夫人,给大王生了那么多孩子,也不甚见老,是不是大王也很宠她啊?”
侍女回答道:“主母英明,猜得很准。陆夫人虽然这几年人老珠黄,不如以前得宠了,不过她有都是儿子,连世子都是她生的。别看她现在是姬妾,可按照中原人的规矩,世子将来继承了王位,她迟早还会被封为太妃的。”
“这么说来,到时候她的地位就和我一样了?”公主紧张起来。
“回主母的话,的确如此。她知道将来会这样,所以才主动给大王说,暂时退居侧室,等将来……”
她摆了摆手,打断了侍女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了。”
侍女很见机,不再说话,默默地退下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大床上,若有所思。
半个月后。
赵雍经过近二十天的“操劳”,终于受不住了。这一天早上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头晕目胀,开始发烧了。他试着从榻上坐起,也费了好大力气。等医官闻讯赶来为他诊治时,他已经高烧到有点神志模糊了。
陆昭君终于坐不住了,带人过来,将丈夫抬去了自己现在居住的院子。又是喂药又是用冰块敷额头的,衣不解带地伺候到第二天早上,赵雍的烧总算是暂时退去了。
看着曾经的糟糠妻,如今的下堂妇,正坐在榻沿上,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他的心里终于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了。
苦涩的汤药逐渐下肚,他不免感慨起来。人不服老就是不行,虽然他们两口子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经开始见老了。陆昭君开始发福,不复当年美貌,变成了个身材臃肿的半老徐娘;而自己,则为了国家安定,整晚整晚地卖力伺候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早已苦不堪言,都快要累到精尽人亡了。这风里来雨里去半辈子,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