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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温热而真实的触感,嘴角颤抖着扬起,脸上笑着,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喜到极点,无法成声。
她扑向祁墨,祁墨紧紧的将她抱住。
默然相拥片刻,沐清欢艰难的起身,不断的察看着他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问:“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没事了。”祁墨握住她的肩,温声道:“也不会有后遗症,一切都很好。”
沐清欢仍然不敢相信,她抱着他不也松开。祁墨胸口如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得紧紧搂住她。是他让她变得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这么惊慌害怕。
像是遗失了所有的勇敢,变得脆弱不堪。
怀里的人儿轻轻颤抖着,有液体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她闷声道:“我好害怕你会醒不过来,我都不敢过去看你。”
“我知道。”祁墨轻吻着她的发顶,将她抱紧。
“墨帆出事了。”
祁墨身体一僵,抬眸望去,正好与墨帆视线相撞在一起。
那该是一双怎么样的双眼呢?毫无感情,冰冷的注视着两人。这种眼神,祁墨只在他杀人的时候才见过,却如今,他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祁墨内心巨震,努力控制才按捺住心中激荡的怒意,盯着墨帆,想从那眼里看出一些熟悉,可惜的是,除了陌生与杀气,其它什么都没有。
沐清欢没有发现这一切,轻声道:“卫鞅用催眠欺骗他,我不还不知道他还保留着多少自己的意识与记忆,我不敢叫醒他。”
祁墨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胸口,墨帆已经起身。那满身的伤,令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伤口浸出血来,染红了身上所穿的病服。
沐清欢听到身后的声音,下意识要转身,祁墨却在她后颈敲了下,她的身体顿时软倒在他怀里。
祁墨小心的将人放在沙发上,起身时望向墨帆,淡淡道:“她不想看到你变成这副鬼样子。”
仔细听去,轻易便听得出他话里的怒意。
墨帆抿着唇,冷冷的盯着他。
“从小到大,我们从未翻脸。”祁墨说:“现在也不会。”
“那就把她交给我。”墨帆不为所动。
祁墨似是笑了下,眼睛里毫无温度:“七重门算计别人的手段,无外乎这几种。现在做这种让我们反目的事情,大概是卫鞅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论沐清欢,你最好先把自己是谁搞清楚。”
祁墨拿出手机,拨通了徐天的电话:“徐天,马上到新天酒店107房间,把墨帆带回去。”
电话还没挂断,墨帆忽然出手,拳头贴着祁墨的脸而过,拳风撩起他的发,阻挡着他的视线。他黑色的眸底倒映着墨帆满是杀意的脸,以及那满身的血。
嘭!
下一刻,祁墨将人按倒在地,手掌一挥,墨帆便失去了意识。
祁墨将人放回床上,冷峻的脸犹如冰雕。
徐天带人来时,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墨帆那一身的血实在太过骇人,脸色如同血流干了似的透着青白色。徐天大步走来,招呼助手给墨帆止血,这才有时间问上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祁墨将沐清欢抱起,淡淡道:“把墨帆带回去,关起来。”
徐天跟着走了几步,不解的道:“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难道卫鞅对他做了什么吗?”昨天墨帆被卫鞅带走,沐清欢追踪而去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祁墨一醒来就来找人,分明看得出有多么焦急担忧,此时却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徐天实在搞不懂这大少爷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祁墨道:“怕他杀人。”
如果墨帆真的被洗脑,以他的性格,出手对自己人下手也不是没可能。
徐天还要问,又听他道:“卫鞅给他洗脑,他现在把我们当成敌人。”
徐天顿时明白过来。
卫鞅是什么人?他可是沐江右的学生,是长老院的大祭司,他把墨帆抓走难道只是玩玩吗?很显然,不是的。为的不过是让他们同伴反目而已。
几天后,枫荛得知墨帆被关起来的时候,笑得格外讽刺。令他身边的红罂有如寒芒在背,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卫鞅啊卫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卫鞅做的没有错,换了是他,也会用这种猫戏老鼠的戏码,把敌人的信心打击的一分不剩。
可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沐清欢成为操控师之前,或许这场戏还能如卫鞅所愿的唱下去,他只需要看着祁墨兄弟反目,最后两败俱伤。如今他显然太过高估自己,也太过低估了对方。
当双方握着同样的筹码时,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好。
他笑说:“清欢这个学生,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聪明好学,青出于蓝。我用了这么长的时候教会她杀人放火,如今的她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咱们的大祭司,说不定这次会输的很难看呢。”
红罂没敢接话,在她看来,枫荛这话与其说是讲给她听的,不如说是讲给他自己听的。他只是说出来,并没有想要她回答。
果然,他扔下手里的书,起身道:“走,陪我去一趟长老院,看看那些做着神明梦的人,到底坠落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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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关起来了()
不知道多少次从黑暗中醒来,后脑生疼,又被人敲晕了。沐清欢已经忘记了一开始从这种状态下醒来是什么感觉了。
她闷哼了声,想要起身,旁边有双手伸过来将她扶住。
“徐天说你营养不良,严重贫血。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吃饭?”她还没清醒呢,祁墨的责备就上来了。
沐清欢啊了一声,仔细想了想,说:“我记得我一天三顿吃的很准时,徐天是庸医嘛,庸医的话怎么能信?”
“夫人,背后中伤别人,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徐天无奈的走进来,他要是再晚个几秒钟,也听不到这么伤人的话了。偏偏运气这么好,他送碗补药也能撞上这种话,心好塞。
沐清欢背后道人长短总归是自己的错,尴尬的笑了笑:“徐天你今天很帅啊!眼镜换了新的吗?”
“咦?我都换了两天了,夫人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徐天习惯性的推推眼镜,说:“夫人这么关注我,不怕大少爷吃醋吗?”
“怎么可能,他……”转头一看,祁墨拿一双没甚表情的黑眸幽幽地盯着她,迫使她吞下了所有的话,转口便道:“他也很帅哈。”
祁墨道:“徐天,你还伫那儿做什么?换了副眼镜要三百六十度的展示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什么的……
徐天赶紧放下汤,大步流星的离去,一刻也不想在这对夫妻面前多待!
一个背后说他是庸医,一个拿他撒气,太过份了!
沐清欢望着她的背影,叹道:“咱们是不是把他伤到了?”
“你就这么关注别的男人?”祁墨端来汤,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还没刷牙洗脸。”沐清欢立即往后退了点,“徐天也不算是别的男人吧,自己人关注一下没什么吧?”再说她也没怎么关注好吧,只不过说错了话总要恭维别人一两句缓解一下别人受伤的心灵,这很正常不是?
祁墨睨了她一眼,沐清欢连忙闭嘴。
跑去洗脸刷了牙,从祁墨手里接过碗,几口喝完,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把墨帆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祁墨给她拿了件外套披上,“一直没醒。”
墨帆伤的太重,之前好不容易醒来,又被卫鞅带走,与祁墨交手令伤口完全崩开,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墨帆醒来的时候,已是几天后了。
她醒的时候,沐清欢就站在床畔。
墨帆下意识看向门外,沐清欢道:“我背着祁墨来的,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她在床沿坐下,笑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聊聊,你说呢?”
“比如,你现在的立场,和我们在你心里的位置。”她说的很缓慢,怕他听不清楚似的:“你是七重门的人,还是我们的人。我们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同伴?”
墨帆脑子里很乱。
昏睡了这么久,做了很多乱七八槽的梦。
画面破碎,人影不清,光怪陆离。令他最奇怪的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他活了这么多年,所能记住的不过是那么一点点,至于细节,更是模糊不清。
就好像每件事情都有起始和结果,却没有过程一般。
他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七重门?”
这种话从墨帆口中说出来,不仅他自己觉得诡异,连沐清欢听了,心里也咯应的慌。
“我来给你说个故事吧,一个很长的故事。”
房间里,墨帆静静地听着,听着一个他暂时想不起来的过往。
两人都没有发现,此时就在门外,祁墨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眸倾听着。
随着她轻缓的诉说,过往的那些画面渐渐在脑海里清晰。
原来,他们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了。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祁墨转身离去。
走廊很长很安静,脚步声回荡着,直至消失在拐角。
白珏站在拐角处,侧过脸看他:“长老院有四位长老已经落入我们的监视之中,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立刻。”淡淡地两个字,满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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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高楼之上,卫鞅站在顶沿。
此时的他没有穿那黑色斗篷,一身银线刺绣的淡雅长衫,令他少了几分冷肃,多了几分儒雅。
只是再怎么友善的表相,也无法掩盖他那一身危险的气息。
风吹着他的衣摆,他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从高楼坠下去一般。枫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望着远方黑色天幕,一脸寂寞的神情。
“原来大祭司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