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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忠强,五十八岁的年龄,Z省常务副省长,Z省的第四号人物。
抬手看了下时间,薛忠强一点也不着急,眯着眼看了看空中,神色间隐隐有几分期待。一旁的秘书陈进看了看站在太阳底下的领导。从车上拿出一把伞要撑开,薛忠强大手推开,“不用,命还没那么金贵。”
陈进默默的将伞收起来,才走到薛忠强的身后静立着。瞥了眼今天跟过来的四辆车子,陈进眼神里有几分疑惑,他有看过省政府办公厅的这几天的通知,并没有什么中央层面的领导要来Z省视察,不知道薛忠强此行是到机场来接谁,能让薛忠强这么慎重的接待人,陈进估摸着不是中央的领导,也是薛忠强极为看重的人,想到最近暗流潮涌的局势,陈进为薛忠强深深的担忧起来,不知道自家领导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
“来了。”薛忠强眉头一动,神色间的激动更增几分,观察到薛忠强的变化,陈进心里的好奇心更甚,好像给薛忠强当秘书这三四年来,基本没有看到薛忠强这样的表现。
飞机划破长空,带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一只巨鸟一般,展着双翅,飞腾了下来,慢慢的在地面站稳。
这是一架中央领导专用的专机,黄天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做普通的航班,安保工作不好做。还可能会引起骚动。
看到降落的飞机,陈进眼神一凝,中央领导乘坐的专机跟普通客机差别太多,陈进一下子就感到不平常,但里面坐的是什么级别的领导让其不敢确定。
“莫不成是?”陈进看着徐徐打开的机舱,再看看薛忠强激动的神色,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可能,薛忠强是中央那位的娘家人,陈进这几年还没看到过那位领导来过Z省,此刻也不禁大胆的猜想起来。
黄天跟老伴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口,而后是黄安国和高玲。
“四年了,已经四年没到过家乡了。”黄天看着这片天空,这片土地,眼里饱含热泪,“四年没去看过志远和孙沄了。”
黄安国和高玲对视着,两人眼眶也跟着湿润着,老爷子干了一辈子的政法工作,再坚强不过的人,能让其流眼泪的又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明年等你退了,好好的过来走走看看。”薛氏扶着黄天的手,黄天的身体状况再好不过。根本不需要其搀扶,两人仍是一起手挽手慢慢走了下来。
“老爷子。”薛忠强激动的走了上来,他并没有叫黄天姐夫,而是跟随大多数人的叫法。
黄天微微撇过了头,对薛忠强,他是很不待见的,四个字:难堪大任。
薛氏拉了拉黄天,黄天这才转过头,鼻孔里微哼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薛忠强心里不愁反喜,黄天真要是对他不管不顾,那就不会给他任何表情了,此刻见黄天仍然对他生气,说明还是对他有感情的,薛忠强这几天的愁闷一扫而空,乐呵呵的跟着黄安国和高玲讲话。
跟着黄天的几个随行警卫也早已一旁散开,就是没有什么危险,他们依旧坚定不移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走吧,上车吧。”薛氏发话道,黄天给薛忠强摆脸色,这里也只有她适合说话。早在一旁又是激动又是震惊的陈进忙小跑着上前去开路。
薛忠强跟黄天等人坐在一辆中型的商务车里,陈进自己坐在最前面的一辆车,心里的激动还久久没有平复下来,黄天在这个节骨眼到Z省,薛忠强的难关还怕什么。
黄天虽然是以私事的名义到的Z省,没有公开报道,但这个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有心的,无心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Z省省委书记向华东的办公室里。向华东正听着秘书汇报黄天的行程,什么时候到的机场,此刻车队在什么地方,向华东都一一作了了解。挥手让秘书离开,向华东独自站在窗前。
黄天以私人名义到的Z省,拒绝Z省的党政领导去接机,薛忠强也是因为其特殊身份才能单独去机场接机,向华东等人也不好冒昧的前去机场。
触目远眺,向华东眉头时而紧紧的蹙起,时而松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跟向华东同样的有省长曽怀元,曾怀元神色间的烦恼比向华东更甚。
黄天下榻在省军区的招待所,这里距离郊区的公共陵园近。下午三时许,黄天一家人才出发前往陵园。
黄天的儿子跟儿媳已经去世了足足有二十八个年头了,早年葬在这个公共陵园里,这里是Z省最早的公共陵园,如今是Z省历史最久的公共陵园,陵园里古木森森,一片苍绿。有些陵墓建的过早的缘故,那原本纯白的大理石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二十多年了,这里还是什么也没变化。树木长高了,青砖灰旧了,墓碑长出青苔了。其他的还是那样的熟悉。”黄天伫立在儿子的墓前,相比较其他的墓碑,这里的墓碑一尘不染,干净异常,也没有一颗杂草。
黄天虽然已经四年没来扫过墓,薛忠强每年都不敢怠慢,一年总会抽出时间来这看一次,说是他在亲自看护这墓也不为过。
“你做的事情,除了这一件,甚少有令我完全满意的。”黄天看了薛忠强一眼。
“安国,高玲。你们都来给父母上香。”
直到薛忠强最后一个也上完香,黄天才对所有人道,“你们先到外边等着,我想自己呆一会。”
“我在这陪你吧。”薛氏看了看黄天。
“不用,你也到车上休息吧,我年龄比你大,身子骨却是比你好得很。”黄天安慰的笑笑。
黄安国有点担忧的看了看老爷子,开口要说话,黄天提前打断了他,“安国和高玲你们也都去,来,小家伙让我抱抱。”
高玲同黄安国对视了一眼,将手里的孩子给黄天抱过去。
周围除了几个远远散开的警卫,此刻的墓碑前,只有黄天抱着小家伙一人伫立。
“志远,孙沄,你们看到了吗,安国还在,他活的好好的,比谁都活得好,有我这个爷爷在,他再也不会受委屈,不受再像你们一样受到生命的威胁,你们的死,是我黄天这辈子唯一的痛,唯一的痛,我获得了权力,获得了荣耀,但连自己的儿子跟媳妇都保护不住,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个官,不要。”黄天对着墓碑,轻声呢喃着,眼中隐泛泪光,“四年了,我都没来看过你们,以前我这个爸爸就当的不称职。现在,我这个爸爸还是当的不称职,你们泉下有知,是不是该继续恨我这个当父亲的,你们死前我没有关心你们,你们死后,我还是对你们关心不够,四年没有踏足过这里,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恨。”
幽深的陵园,苍翠碧绿的古柏,风烛残年的老人,雪白的墓碑。
黄天,此刻不再是那个声名赫赫的中纪委书记,而仅仅只是一个老人,一个真情流露,一个脆弱的老人。
怀里的小家伙出奇的安静,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
“看到了,安国刚才也来给你们上香了,他已经跟当年的你一样,结婚生子了。哦,差点忘了,他去年来给看过你们了,你们该知道他的情况了,瞧我,越老越糊涂了。”眼中的泪水悄然的滴落。
小家伙仍然很安静,却是突然有点不安分起来,双手挣扎着,擦着自己的脸。
黄天蓦然惊醒,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脸上湿湿的,黄天终于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小家伙擦了擦脸,又自言自语着,“看到了吗,这是安国的儿子,你们的孙子,我的太孙,你们泉下有知,是不是很高兴。。”
黄安国同高玲几人在陵园门口等着,薛忠强担心的说道,“老爷子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
薛忠强话一说完就被薛氏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破嘴说的。”
黄安国也是深深的往里面望了一眼,他倒是不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老爷子这几年第一次过来扫墓,就怕积压的悲痛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精神上会受不了。
几人担心的时候,黄天已经抱着孩子徐徐的走了出来,脸上早已经恢复如常,就是眼睛,也让人看不出刚才有流泪的痕迹。
“走吧,都回去。”黄天再次回头凝望了里面一眼。
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向华东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向华东会时不时的看看墙上的时间,指针走到五点的时候,向华东自言自语着,“已经五点了,就是耽搁的再久,也该扫完墓了。”
向华东叫了自己的秘书进来,吩咐道,“你跟薛副省长联系一下,我想拜见一下黄老,看黄老有没有时间。”
回到省军区招待所的时候,薛忠强刚下车就接到了向华东的秘书的电话,看了老爷子一眼,薛忠强走到一旁去听电话。
晚饭的时候,黄家一家人济济一堂,看着这难得休息的时候,薛氏遗憾的道,“要是仁厚跟晓军还有两个妹妹也在的话,那人就齐了。”
“都已经是副省级的干部了,有各自要忙的事情,以后会有机会的。”黄天点了点头,对薛仁厚跟薛晓军,黄天的观感更好,只有薛忠强让其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薛仁厚现在是南省省委常委,苏市市委书记,黄天考虑着退下之前再最后扶其一把。
看着眼前热情的忙活着的薛忠强,黄天心里叹了口气,薛忠强今年已经五十八岁,若是再不能往上一步,过两年也得退下来,薛忠强或许仍想着再上一步,但黄天对其并不看好,心里想着把其捧的越高,将来或许摔的越惨,真把他推上去,不见得是为了他好,倒不如让他两年后安安稳稳的退下来。
薛忠强并不知道黄天在沉思间已经间接决定了他的命运,他心里还想着待会再试探黄天的口风,向华东想要见老爷子,薛忠强怎么也得把这个意思传达到,见不见就是老爷子的事了。
晚上九点时分,向华东来到了省军区招待所,他心里想着自己猜测的并没有错,黄天到Z省来没有特意对地方封锁消息,那暗示的意思就是会见地方领导了,他尝试着让薛忠强转达这个要求,黄天果然同意见他。
黄天在省军区招待所的一间会客室里见的向华东,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