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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疏影偏过头去,赧然而笑,说道:“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我昨晚上在碎叶林中大闹一场,‘临死’前还自以为有一点点了不起,现在看来,远比不上这位姑娘。”
懒龙笑道:“我们在厮杀打斗,她却在解毒救人;我们在逃命等死,她却来救命送药。这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你若是拿来比对,迟早要羞愧而死。”
叶疏影有点犯傻地说道:“她已经累了,我若是羞愧而死,岂不是又要劳她大驾再救我一次?”说这话时,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少女的脸上。
懒龙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非礼勿视。”
叶疏影笑道:“我不是君子。”
懒龙道:“正好老龙也不是君子,咱们一道……”
叶疏影推了他一把,道:“大哥别闹,我是在想她究竟是什么人。”
懒龙道:“你以前见过她吗?”
叶疏影道:“没有。”
懒龙道:“莫非你能从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脸上瞧出来她是谁?”
叶疏影道:“瞧不出来,却能猜出来。天底下能解‘噬魂针’之毒的,除了林家的独门解药,就只有两家:一家是大庾岭南的花溪谷,一家是剑王岛的药王门。或许,师父也能做到……”
懒龙道:“你师父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懒龙的脑子里忽然一片清明,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起来,等着叶疏影的回答。因为他问的是个很有价值的问题——至今为止,江湖上除了叶疏影本人,还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叶疏影却好像并没有听清懒龙的话,继续说道:“只是药王门远在海外,其门人弟子又很少踏足中原,所以我猜想这位姑娘是花溪谷弟子。”
懒龙有些失望,接着叶疏影的话说道:“有理。没想到花溪谷竟然出了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娇滴滴水灵灵的女弟子。老龙看她要比林家那位小姐强上百倍。”
叶疏影苦笑:“大哥又想到哪里去了?”
懒龙道:“没,没,老龙是发自肺腑真心感叹。你要看自己看吧,老龙可不奉陪了。等她醒来,有劳兄弟你转告她,就说她的大恩大德老龙我来日再报。嘿嘿,兄弟,后会有期。”
懒龙说完,一抱拳,朝那只猴子招招手,等猴子顺着他的腰腿爬上他的肩,他就朝那条小路走去。
叶疏影抱拳道:“大哥保重。”
第十九章 急流暗涌()
少女睡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小半个时辰。
叶疏影在六角亭里站了小半个时辰,望着远处的山,思虑飘渺。少女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的时候,叶疏影才回过神来,笑着对她说道:“姑娘,你醒了?”
少女看见他,却有些意外,说道:“你还在这里啊。”
叶疏影一愣。难道她认为他和懒龙都应该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走了?他说道:“懒龙大哥已经走了,在下在等姑娘醒来。”
少女温婉地说道:“你其实用不着等我,这里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来,也没有猛兽出没,我不会有危险的。要不然昨晚我怎敢将你们都留在这里?好了,现在我已经醒过来,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叶疏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道:“在下还没请教姑娘的尊姓大名,也没有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怎能就这么走了?另外懒龙大哥让在下转告姑娘,你的大恩他来日再报。”
少女莞尔一笑,说道:“他叫懒龙啊,我叫沈玉泓。你叫什么?你真的想要报答我吗?”
叶疏影道:“在下叶疏影,姑娘的再生之恩当然要报答。”
沈玉泓道:“那好,那你就陪我去找一个人,还有一件东西。等我找到这个人,找到这件东西的下落,你就算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
叶疏影道:“不知姑娘想要找谁?”
沈玉泓道:“我要找杨铭,是湖城澹月山庄的杨铭。”
叶疏影有些意外,随后不禁笑道:“真是很不巧,姑娘若能早来这里片刻,今天就能见到杨铭。那些干粮就是他给在下的。”叶疏影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包裹。
沈玉泓有些惋惜,叶疏影马上说道:“他说他有要事要去宜昌一趟。我想他办完事很快会回到湖城,所以我们去湖城定能找到他。不知姑娘要找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沈玉泓道:“是雪封剑。”
叶疏影又是一阵意外,道:“雪封剑?这恐怕有些难度。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为何要找雪封剑?”
沈玉泓道:“我只有找到雪封剑的下落,才能知道灭我满门的仇人是谁。”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如常,仍是一副温婉柔弱的样子,并不像跟什么人有深仇大恨。
叶疏影却又吃了一惊,道:“雪封剑,灭门……你……沈姑娘,莫非你是十年前的雪封剑主沈骏沈先生的后人?”
沈玉泓的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说道:“先父昔年确实是雪封剑主。可惜十年前除了母亲和我以外,我一家老小竟全因雪封剑而遭人屠杀。”
叶疏影已经知道他为何要找杨铭,因为杨铭是她的表哥,杨铭的父亲杨健,也就是澹月山庄的庄主正是她的亲舅舅。
如果他能帮她找到仇人,她就可以在舅舅和表哥的帮助下报仇。
叶疏影说道:“只是世事多变,现在雪封剑未必还在当年行凶夺剑之人手中。”
沈玉泓道:“那至少可以通过雪封剑找到线索的。”
顺藤摸瓜,只要瓜藤不断,当然可以找到最初夺剑杀人的那个人。
叶疏影道:“在下只知道,雪封剑前几日刚被凤来阁的大盗东方闵从湖城的天罗山庄盗了出来,交到了七星教的雨姬手中。”
沈玉泓听到这个重要信息,却并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只是浅笑着很温和地说道:“谢谢你。”
叶疏影笑道:“谢什么,这只是在下报答姑娘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沈玉泓道:“那我们去湖城吧,去找我铭表哥和舅舅。”
她的铭表哥不在湖城,他现在在宜昌一个小闹市旁的一条小胡同里。
夕阳已将西沉,闹市里的热闹早已散了。
杨铭携着龙吟剑,沿着小胡同一直往前走,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前,忽然就停了下来,抬手在破旧的门板上叩了三下。
门“吱呶”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挑英武的男子,虽然只是普通人家的打扮,却别有一股英气。
在看见杨铭的时候,这男子的眼里闪着一丝惊愕与慌乱,连忙将杨铭让进了小屋,关闭屋门。
这屋子小而简陋,只有一张三尺宽的床和一张二尺见方的旧桌子加上一条硬板凳,床和桌子紧紧挨着,桌子又和墙壁紧紧贴着,桌子上方有一个很小的窗户。
屋子里有些昏暗,杨铭在桌旁坐下,这男子就“普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说道:“少庄主,属下该死……”
杨铭抬手将他的肘托着,道:“罪不至死,起来说话。”
那男子道:“多谢少庄主。”说着缓缓起身,低着头垂手立在杨铭面前。
杨铭道:“挺直你的腰,抬起你的头,我来找的是我的左膀右臂,不是一个低眉顺眼的下人。岳明秋,你的剑呢?”
他说话时语气相当平和,却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这位名叫岳明秋的男子立即从床头的席子下方取出了他的佩剑,然后挺直腰板重新昂首站在杨铭面前,目光锐利,直视前方。他本来就身材高大英勇不凡,这时已恢复那种威武异常的气质,与刚刚开门之时已有天壤之别。
杨铭满意一笑,道:“很好。现在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岳明秋的目光忽然又暗了下去,虽然身体保持不动,却已失去了那副英武的气质。他的眼不敢看向杨铭,全无底气地说道:“属下……属下什么都不能说。少庄主,请你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的命是少庄主给的,等这件事过去,属下立即回去给少庄主卖命。”
杨铭忽然站起身,有些愠怒,说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何必来此一趟?岳明秋,你知道我来此是为了什么?”
岳明秋右手紧握,膝盖有些不听使唤,又要跪下去,杨铭精光逼人的虎目往他身上一瞪,他便稳稳挺立,瞬间又恢复了那副英勇的模样,说道:“少庄主,属下答应过别人,绝不将此事对第三个人说。所以,请少庄主见谅。而且,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属下不能回到湖城,不过属下可以在湖城附近随时候命。”
杨铭是一个愿意听别人的苦衷的人,只要说实情,把话说明白,不管多么不可理喻的苦衷他都愿意接受。但是,若是不明不白地就想让他成全一个人一件事,就算跪破膝盖磕破头也绝不可能。
岳明秋显然知道这一点。既然他答应了别人,杨铭当然不会让他失信于人。
杨铭靠近岳明秋,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可以说,却可以写。”
岳明秋脸上露出豁然的笑意,抬起右手握住了杨铭的胳膊,食指已经开始在杨铭的肩头移动。
杨铭很快就从他的指下读出了一个字。就在此时,他忽然甩开岳明秋的手,剑已出鞘,向岳明秋身后挥去,紧接着剑就脱手而去破门飞出。
岳明秋猛然回身,只见两枚毒针已被杨铭的剑格挡开而钉在墙上,破木门之外,一个人的胸口被龙吟剑贯穿,从对面的屋顶上跌落下来。
杨铭也已夺门而出,迅速地向四周扫视一遍,确定已无可疑之人,才拔出龙吟剑,在那具死尸上抹净血迹,收剑回鞘,快步回到小屋中,说道:“跟我走。”
可是岳明秋却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他的眼珠子已成死鱼眼。
杨铭的脸色已变,叫道:“岳明秋,你……”
他抬起右手,在岳明秋的肩前轻轻一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