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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哥,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这些安排都是理所应当的,真的无须介怀啦。”况珈蓝看出来林源的拘束,笑着将他推至中屋后,索性也不再停留。“做个好梦哦,明日我会准时叫你起床。”乌木质地的房门被轻轻掩上,佳人已然离去,只留下那幽幽的女儿香和麝香混合为一的特殊香味。林源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之中突然有了一丝心猿意马的味道。
按捺下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林源强打起精神,盘膝坐在床上,暖流在一天之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左右无人,正适合他仔细揣摩其中变化。他闭上眼睛,开始平缓呼吸,静心凝神,摒除杂念。这个时候,经过强化的第五识就发挥作用了,随着心神不断下沉,深入,他可以“看”到小腹深处,有一物在蛰居,似龙蟠又似虎踞,有一种不出世则以,一出世则是龙腾虎跃,翻江倒海、搅乱天机,风云激荡,有鬼神莫测之威。他想形容暖流的外形,却发现难以言述,暖流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处于一种亦真亦幻,目视则有,触之则无的难言境界。就仿佛和林源并不处于同一平行空间,只是莫名之间,偶然延伸的触角,碰撞出奇迹,这才阴阳交汇,诞生出一个“奇点”,而这个奇点跨越空间,无视次元,能量倒悬,隔空灌注,就造化出如今的暖流。
“总是暖流暖流地这么叫着,却是极为不妥。”林源心中暗暗思忖,想为暖流“正名”。心头偶有灵光闪过,却又怎么也不能捉摸到其痕迹。“我观暖流玄妙幽远,不知其何所来,亦不知其何所去,有道是道化生万物而不见其所以生,其中微妙化生之意,与暖流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谓之玄牝。”林源思维灵光乍盛,“如此一来,道意交融,沟通玄奇,到也名副其实了。”
就这样,暖流算是正式有了“名分”,也不枉其数度挽狂澜于覆倾,救林源于危难之际了。尝试着推动玄牝之力,林源立即喜上眉梢:“果然有变化。”林源曾经无数次尝试催动暖流,但不要说有反应,就连感应都是不可能。但自从进入那种难以言传的玄妙之境后,睁眼再看世界,似乎整个天地都有所不同。今天再次催动,通过第五识他不但能够感应,甚至还发现玄牝之力的一些微妙变化,他心中了然,这是玄牝之力超速度、高频率运转消耗所造成,但令他欣喜的是,这一次心念催动,玄牝之力终于不在沉寂,而是开始蠢蠢欲动,似乎植物病人就要睁开眼皮一般,这就是好现象,也是复苏的迹象,更是玄牝之力初露锋芒,峥嵘显露的征兆。
第十九章 暖意融融()
运用心神,或者说是意念,林源小心谨慎地驭使着一丝玄牝之力,连大气都不敢出。也许,相比全部的玄牝之力而言,这一丝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也足够让林源欣喜若狂了。这就是他的进步,和过去相比,有着天壤、云泥般地本质差别。
现在,他正驱使玄牝之力按照暖流运行图,也就是玄牝图的运行轨迹进行运转,想要一探其中的奥妙。可是,玄牝之力在他的控制下犹如水银,流动时虽厚重沉稳,却也总是迟滞不前,这可急坏了林源,催动了半晌,成效甚微,堪堪将玄牝之力导出小腹位置,想要直入中枢时,玄牝之力却似断了线的风筝,开始不听使唤,最后一泻千里,再次折返回去。
林源想要继续尝试,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数次之后,连玄牝之力都似乎力竭,难以催动。林源这才不甘心地放弃。“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惜自己对体脉经络一窍不通,要不然结合分析,倒也未必不能发现个子丑寅卯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自己的点点滴滴地摸索,林源心中不禁生起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感觉,这里面有无奈、有无力,虽然不会动摇他将上下而求索的决心,却也让他心灵有了一丝疲惫。
“累了,就睡吧,欲速则不达。”林源猛然惊醒,今天自己的举动实际上是有些莽撞了,参悟玄牝图,其实机遇和风险并存,吉凶参半。想到这里,林源的表情忽然变得似苦似悲。如果顺利运转玄牝图,他是否能够保证不出现意外?类似于上一次的好运是否又能够持续?当然,如果自己再度成功,获得了新的能力,那现在的局面肯定有所不同。可如果不能,他立刻就要深陷险境,谁都拯救他不得。这是在搏命,以生命为赌注,获取那一线生机,可现在自己真的山穷水尽了吗?
也许,不运转玄牝图,他今后可能将再无寸进,但即便要运转,也得做好充分准备,否则胡乱冲击下枉自断送了性命,那岂不是一切都将作梦幻泡影?“看来今天真是兴奋过头,以至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林源暗自警醒:“今天的失败看来也未必就是坏事。”他深深地懂得,人生要面临很多突如其来的变化,这些变化有喜事,也有坏事,但一旦人把持不住自己,那即便是件天大的喜事,说不定就要转眼化为祸事,这就是乐极生悲了。反之,时时刻刻保持沉着冷静、沉着,那即便天大的祸事也未必不能转危为安,这就是否极泰来。历史上,这样的典故不胜枚举。林源是深以为忤。今天他不就为了追求力量而险些迷乱了本心吗?
“嗯,参悟玄牝图的事情,看来还是等明晰了体脉经络,恢复了玄牝之力的本源后,再做计较吧。”这一番自省自悟,对林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人最困难的不是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也不是做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而是以自己为敌,打败自己,认清自己。试想,做到了这一点,能够对林源的心境提升有多大?当然,林源这一悟,远远比不上佛祖菩提树下功参造化的顿悟,但却也有如一盏明灯,为他照亮了今后行进的方向,有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何愁日后行之不远?
多少众生颠倒迷离,以假为真,执着虚幻中蹉跎岁月,但林源这一悟,就有了些明心见性的味道。林源顿觉自己念头澄净了很多,心内的许多纷纷扰扰也平静下来。在这种心灵无比清净、自在的祥和氛围中,林源有一种说不出的来的轻松,仿佛负重数百斤的人陡然去掉了束缚,这是一种何等的轻松和写意?面露微笑,林源不再克制睡意,进入了深度睡眠。
东方慕白,晨鸡报晓。咚咚咚,是一阵敲门声。“阿林哥,醒来了吗?该起身用早饭了。”紧接着,就传来空灵的犹如空谷清泉般地好听声音。“嗯?哎!稍等!马上就好。”睁开惺忪的睡眼,林源听到声音后一时半会还未回过神来,但很快就醒过神来,向着屋外回应。匆忙开始穿戴,林源暗道:“一觉睡的可真沉,完全忽略了时间。”不过感觉了一下身体状态,林源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整个人神采奕奕。
“让你久等啦。”打开门,林源不好意思道。
“哎呀,阿林哥,你可真生分。还拿我们当外人看嘛?”况珈蓝螓首微抬,看着林源,眼神里却满是笑意:“怎么,就让我这么站着门外?”
“啊,快快请进。”看着况珈蓝手中端着尚在冒着热气的铜盆,林源连忙挪移开身子。见状,珈蓝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抓紧时间哦,父亲还等着我们用饭呢。”说话间,珈蓝将盆放在木架上,然后就开始收拾床铺,细心地就像一个小妻子。
“这些事情怎么好总是麻烦你。”林源看着眼里,心里越发不安了,这两天,沐族将他何止奉为上宾,简直都快成为沐族的大少爷了。生活上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是由况珈蓝一手操办,要知道,这可是族长的千金,并不是什么女仆,沐族礼遇之重由此可见一般。而他自觉帮不上对方什么忙,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
“呵呵,你在这么客套下去,父亲可是要等急了哦。”况珈蓝将欲上前帮忙的林源又推了回去。听她如此一说,林源也就不好再推辞,心里却下定决心,今后万万不能如此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照顾。
收拾打理完毕,跟随着况珈蓝,不过几分钟,两人就来到一楼客厅西侧的膳房。刚一进屋,就看见况元祝抽着旱烟在桌旁安静地等待,显然已经有了一会。“惭愧,惭愧,竟然让伯伯久等。”林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进屋,就躬身作揖,向老人行礼。低头时,他顺便瞄了一眼屋内,却没发现秦馥玉的身影,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没起呢,还是做什么去了,对于这一点,林源更倾向后者。
“呵呵,贤侄啊,在我眼里,你就如我的嫡亲子侄一般,哪里需要如此客气,这里啊,就是你的家,随意就好。”况元祝道:“你刚刚从天之岭脱身,又哪里是两三天就能恢复过来的,这些天,尽管休息,不妨事,不妨事的。”况元祝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林源的有礼有节,他自然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连连点头:“这就对了,羽士暗喻的有缘人就是应该如此品性,否则倒真要考量考量了。嗯,不枉我沐族等待千年啊。将沐族的未来寄托在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身上,未必没有希望。”想到这里,他的笑意如沐春风,更胜刚才。这笑意,并不是彰显一族之长的平易近人,而是家中长辈对晚辈地那体贴、关怀地谆谆爱护之意。这显然是心口如一,言行相顾,是从心理上将林源当成了自家人。
看着况元祝的真情流露,林源又哪里感受不出对方的真诚?动容之余,是既感激又感动。天之岭中,他孤身一人,不但要饱受孤独煎熬,更要时时刻刻面临突然其来的危险,这是对人性怎样的一种压抑和折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也就可以理解,初到沐族之时,他的处处提防和小心谨慎了。但是如今,他心灵外壳包裹的一层坚冰,已经逐渐有了要融化的迹象。
想想看,他乍一到来,况元祝就将他带至本族重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