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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这个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凡人的主要聚集地,几乎不受多少修士的滋扰,也没有几个道门存在。而就算是处在这里的道门,也都不建立在荆州城中,只是隐秘于山林的小门小派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在约莫二百年前却是所有改变。
荆州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荆州有一个名门望族,叫做桓家。桓家世代经商,成就斐然,故而家底颇丰。不过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算是从桓家的哪一代起,桓家的一任叫做桓林的家主似乎是迷上的修道,而且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修士结下姻缘。于是,桓家从那时候起,渐渐淡出了商界,默默的开始朝着道门转变。
修士个人以凡入道,那都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所以,桓家想要以家族整体入道,成为一个完整的道门,又哪能简单了去?
不过,不知桓家到底得到了怎样的造化,总之其在发展了一百多年以后,竟然真的壮大了起来,渐渐有了一些名气。其家主桓林更是以入道一百多年便踏入命掌境界而名传荆州内外,被列为一等一的强者。
于是,从那以后,名声渐渐外传的桓家发展得更快,开始吸纳合并一些主动投靠的荆州山野小门。而在这样的推动之下,荆州城中最终是当真多了一个尚算强大的修真集体。
这个集体以不是门派,而是家族。这个家族也让荆州完全脱离了没有道门的局面,让荆州有了朝豫州那般发展的可能性。
时至今日,桓家的实力到底如何却是没有几个门派真正摸透彻了的。不过有传说,那桓家家主桓林已经踏足命掌后期,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此刻,整个荆州城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一片祥和气氛。凡人往来在街道之上,偶尔谈论自己的生活种种,也谈论有关那桓家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桓家到底情况怎样,这些凡人却不如以往清楚了。因为在约莫五年以前,桓家就似乎是应家主命令,封闭家门,足不出户。有人猜测,桓家或许是在研究某种不可外传打大法,也有人说,桓家好像是遭了难。
“嘭!”一声大响从桓家的正堂中传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循声去看,可以见到那往昔被桓因父亲桓彬用来礼待贵客的正堂之中,此刻正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数黑衣劲装,正与入侵青州的玄阴门弟子装扮一模一样。他们站在桓家正堂四周,将整个正堂都围得水泄不通。
在正堂之中落座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名身穿紫衣的老妪,她手持一杆鬼头长杖,脸色极为阴沉,正盯着她对面的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了一张典型的桓家族人脸,从他的样貌之中,甚至还可以依稀看到桓因的影子。若是桓因此刻在场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中年男子正是自己那唯一的小侄桓林!
虽然同样落了座,虽然是除了那老妪以外唯一在堂中坐着的人,不过桓林此刻脸色却已是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他修为明明已达命掌后期,可偏偏却从周身传出虚弱感觉,似乎是有严重的内伤,甚至是中了毒。
盯着桓林看了半晌,那老妪才尖声说到:“桓林,我玄阴门的耐心是有限的。如今有关你那叔叔的道法,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桓林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到:“当年我小叔向我传道,乃是看在至亲的份儿上。而我桓家能有今日,也是靠的一个‘亲’字。若是我把小叔的道给你,岂不是卖了他?更何况,我小叔乃是我桓家仙门老祖,我桓林岂是欺师灭祖之人?”
老妪似乎知道桓林会这么说,脸上出现一抹阴狠,对身旁一名黑衣人招呼到:“来,把这个月以来杀落的人头都摆进堂中,让桓家家主再回忆回忆!”
不一会儿,正好三十颗头颅被放在一张大案台上,抬进了桓家正堂。血腥的气息顿时弥漫堂中,其中甚至还带有腐臭的味道。
三十颗头颅,个个都不一样,显然这些人死的时间不同,所以变化不一。不过,从这些不同的头颅之上,却又能看出两个一样的东西来。
其一就是他们死前的表情无不狰狞或者痛苦,显然他们死时遭受过折磨,很是凄惨。
其二,就是他们的相貌。从这些头颅的面相上,依稀能够分辨出桓家的模子来,显然他们都是桓家的嫡亲!
看了看被抬进来的头颅,桓林面如死灰,最终闭上了双眼,再也不说话了。
老妪看着桓林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人又把那些头颅抬了下去,残忍的到:“哼,好一个能忍的家主。这个月我一天杀你桓家一名嫡亲,你竟然能够无动于衷。怎么,难道桓家主要眼看着我把你们桓家人的头一颗颗都砍完了才肯甘心吗?”
闭目的桓林脸上显露出明显的痛苦与挣扎,半晌后他才又睁了眼,反问到:“若是我当真拿出了小叔传下的道法,难道你们就会放了我们桓家?”
老妪哈哈一笑,说到:“倒是明白人。我们自然不会放了你们,不过,你们至少能死得痛快一点儿,也能留个全尸,如何?”
摇了摇头,桓林说到:“杀吧,你们只管杀。我小叔修为通天,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家中的一切。那时候莫说是你们,整个玄阴门都会为我桓家陪葬!”
第十三章 血债血偿!()
“嘿嘿……”紫衣老妪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笑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然后,只听她说到:“来啊,把今天要砍头那孩子给我拉上来!”
“孩子?”桓林脸色骤然一变,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两名黑衣人已经拖着一个身穿粉色碎花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样貌秀美,自然是长了一张桓家人的脸。而最关键的是,她的样貌与桓林极为相似。
“念因!”桓林霍然站起了身来,看着那姑娘,脸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这叫桓念因的姑娘,正是桓林与赵菁菁在二十多年前得的幼子。
桓林身为一家之主,对于家中子孙本就极为疼爱。而桓念因又是他老来得的幼女,所以这小女儿,他更是抱在手里怕摔了,捧在手心怕化了。
而最关键的是,桓念因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极为杰出的修道天赋,乃是桓家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她修道至今也不过二十来年,修为已经突破进入天冲境界。如此,桓林对自己这小女儿更是能有多疼就有多疼了。
桓念因这个名字,是桓林后来专门为幼女改的。这个名字,一是为了纪念逝去的桓因,二也是希望自己的幼女能够记住祖上,在修道一途上像自己小叔那般走得高远。
“父亲!”姑娘原本全身虚弱,双目无神。可听了自己父亲的呼唤,立马就有了一些精神。
桓林怒视着紫衣老妪,一字一顿的说到:“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紫衣老妪冷冷一笑,说到:“拼命?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桓林满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的吼到:“就算今日我奈何不了你,总有一天,等我小叔回来,他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紫衣老妪摇了摇头,说到:“你那小叔早就死了,这天下之人谁不知道?你有精神冲我大呼小叫,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不要保住你女儿的项上人头!”
“嘭!”桓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强烈的无力和屈辱感觉让他痛不欲生。他真的很想知道,若是遇到如今这种情况,自己的小叔会怎么做。
“父亲,万万不可将小爷爷的道交出来,念因不怕死!”姑娘站在桓林的对面,柔弱的脸庞之上却显露一抹与她性别和年龄都不相称的坚毅。
桓林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泪水,望着自己的小女儿说到:“好孩子,好样的。若是你小爷爷看到你,他一定会很喜欢你。你不要怕,父亲随后就陪你一起去死,让你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桓念因连连点头:“小爷爷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他会为我们报仇的!”
紫衣老妪把父女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本满是狂笑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
“桓林,你当真舍得让你这个小女儿去死?”紫衣老妪脸上杀机乍现,那是桓林看过了足足三十次的表情。
“玄阴门的贼人,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怕死!我会去地狱找我的小叔,他会回来杀光你们!”桓念因声嘶力竭,满脸通红。
见到桓林也偏过了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女儿,紫衣老妪连到三声:“好,好,好!”
然后,她又说到:“你们桓家的人,真是个个都好有骨气。既然你们都喜欢等那死去的先祖跳出地狱来救,那我就杀了她看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救!”
话音落下,老妪蓦然站起了身来,厉声到:“来人呐,把这小女娃拖下去砍了脑袋,让她去地狱找他的小爷爷!”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正当两个黑衣人就要把桓念因拖出去的时候,一个极度冰冷的声音蓦然在正堂之中回荡。
整个桓家正堂,一时之间如同进入严冬,哪怕是以那老妪的定力和修为,也不自觉的浑身发起了抖来。
“是谁在装神弄鬼!”老妪神色变得惊疑不定,因为她根本就没察觉到那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而在她问话刚刚落下的时候,两名架着桓念因的黑衣人浑身突然冒出了火来。火焰凶猛,根本无法阻止。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被烧成了一团灰烬,散落地面。
然而,那火焰却被把控得极为精准,被两个黑衣人夹着的桓念因连一丝毫毛也没有被伤到。
地上的黑色灰烬蠕动几下,再次聚拢成型,重新化作的,却已经不是之前的黑衣人,而是一个银发白袍的青年和一个灰袍老者。
诡异的一幕,震慑住了所有玄阴门人的心。哪怕是那之前还猖狂无比的老妪,此刻也不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