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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之余,他一拍桌案,大声道:“诸位可知道江宁郡府为此死伤了多少人?”
“多少?”
听客们伸长了脖子,也被这等犯上作乱的消息给震到,长大了嘴巴等真相。
说书人面露悲愤,那吱吱声的磨牙响让人浑身发颤,与听到的那些惊人死伤数字一起,寒到心里:“兵马司和府卫军两部死亡三百七十二人,伤两千四百余人,四千多人的队伍,折损近七成。”
轰!
宛如晴天霹雳,众人惊呼出声,皆是一脸的震惊,不可思议!
先前那年长听客更是昂头悲呼:“乱贼,乱贼呀!”
说书人却是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还有?众人又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听说随同的还有不少衙役,莫非?
“为了能够顺利押解钦犯入京,江宁城从府下各州县镇抽调了近两千名衙役协同,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到洛阳的时候,就剩下七百四十九人了!”
“七百四十九人啊!”
说书人强调性地猛捶案桌,做悲痛欲绝状,眼中更是滴落大颗泪珠,被他情绪感染,闻者无不动容,更有不少人传出咽哽声,茶馆内一时间尽是哀鸿之色。
“薛氏真逆贼也!”有听客忍不住心中悲愤,振臂高呼。
“祸国,祸国啊!”那年长听客更是老泪纵横,不住摇头。
“这些江湖中人,太不是人了。”
“是啊,太可怜了,这今后又有多少孤儿寡母长夜难渡了,罪孽啊。”
“想我一朝清平多年,竟然接连发生这样的惨案,罄竹难书,罄竹难书!”
“难道国之将乱,尽出妖孽?”
“薛崇举若知道他那宝贝儿子引出这么多的滔天大祸,不知还有没有脸面见先帝爷?”
“什么江北大侠,枉我之前还觉得薛氏一族可怜,现在看来以往在江南一带不知道多恶霸,连朝廷的军队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简直是要造反!”
原本还有不少是替薛氏可怜的,看到这场面,心中也起了摇摆,怎么看,薛氏一族都是罪不可赦,薛轻候更是罪有应得。
诸如此类的事,自江北,江南两地的薛氏一族陆续进京后,不断在洛阳坊间传出,有时候说的是沧澜山的惨案,有时候提的是江北一带沿途的劫杀事,总之把薛氏一族都定位为红衣教此类的祸乱根源,薛轻候更是远胜蒙离武,古牧野这等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说书人离开的时候,有不少茶客跟着出门,其中就有那年长听客,和三个习惯附和的青年,五人在出大门时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各往各去,并未表现出有多熟络。
只是他没走出多远,就碰上一辆马车拦道,随后周边的路人里,围来七八个一看就知身手不凡的灰衣人。
“先生为何如此急着走?”
华丽的马车里传来轻佻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说话的人是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再好的酒宴也有离场时,公子若想听明日还请趁早。”
“哎。”马车内的公子语气不容人拒绝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先生最近在各大茶馆讲得欢畅,肯定还有不少奇闻异事,本公子可是最喜欢听故事。”
说书人面露难色,叹了声气,最终妥协道:“那好吧。”
眼瞅着是朝马车走去,可刚迈出两步,猛然一踏地,竟飞了起来,跃上屋顶,往西南方边掠去了。
“抓住他!”
料到这人不是泛泛之辈,却没成想轻功这般好,回过神来的灰衣人赶紧追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马车内的主人竟是非常安静,只一声命令:“跟上吧。”
驾车的马夫就抖起了缰绳,咯噔咯噔,只是行驶得慢悠悠,哪里像是去追人,逛街还差不多。
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少年()
最初前往京师洛阳的希冀并没有出现,不过在经历了沧澜山的一场变故之后,就算有那种万人空巷,万众瞩目的场面,这些从各州县抽调上来的衙役也没有心情享受了。
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一些相识之人,哪怕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但先前也还谈笑风生,或见面点头微笑,可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了。
大幅度的死亡带来了大范围的哀悼,洛阳城外的兵马司驻地如今便是这样的情况,不仅是衙役们,江宁城的军兵同样失去了许多战友。
这一天已经是抵达洛阳后的第三天,从冬至那场厮杀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二十七天。
没有外界传的这般惨烈,约莫两千的衙役,最终死亡的有六百余人,其中有超过半数是后来救治不急,或者说没能力救治的。既然衙役们的死亡人数有水分,军兵那边自然也就没这么悲壮,但损伤,确实还是非常大的。
可不管怎样,这个年要在洛阳过了。
最近这些日子是衙役们提笔写家书的时候,知道赶不回去,大家伙便把闲暇下来的时间花在了这上面。
毕竟大多数人都不识字,要弄封像样的信出来还是颇为不易。
“父母亲大人膝下,谨禀者。。。”
燕来用他磁性而又深沉的语气将一封代人书写的家信念完,问道:“可行?”
坐在对面的青年眼含泪水,不住点头,咽哽道:“谢谢燕大哥,谢谢!”
他用左手接过了那封叠放整齐,已经装入信封的家书,用力地鞠了个躬,燕来起身虚扶,终究还是受了这个礼,因为知道这是对方唯一能够表达谢意的方式,自然便不再推辞。
看着他晃着空荡荡的右袖离去,这两日早就看惯了此种情形的燕来还是忍不住轻叹,随后道:“下一个吧。”
“到你了到你了。”负责维持秩序的莫良道拍拍紧跟着的衙役,然后对着队伍中有些微议的人群道:“都不急,燕大哥这几日都会帮大家伙写,写到完为止,也别嫌前面的兄弟慢,慢工出细活,都是家书,谁也不想笼统了事。”
他这话让大家心安不少,不再嫌前面的速度慢,想着轮到自己的时候估摸也得这般墨迹,就都静下心来耐心等候,顶多议论下该与家里人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常有洛阳的官员往来营地,大多是言官一类的,也只有他们最清闲。
美曰其名是探望,实际上多是过来走走场面,为自己捞些名声,想来也是,若真有心,怎么的也得带些黄白之物来嘛,空口白牙的,一看就不诚心。
起初大家伙还觉得受宠若惊,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套路走得多了,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就看出来了。
只是今天来的不同,都是大理寺以及刑部的人,除了领头的几位官员外,便是正儿八经的黑衣捕快,江湖中人对于他们也有一个奇怪的统称——六扇门。
大理寺下来的是一位寺正和一位司直,刑部这边则是由六扇门鹰扬总捕何神眼领队,问话的便是他。
有负责接待的吏员回道:“启禀大人,这些江南的衙役正在排队等候写家书,因为许多人不识字,有的又因为在沧澜山一战中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请案桌那位替他们代笔。”
“过去看看。”大理寺的寺正点点头,朝那边走了过去。
尽管知道这些上官个个身份都不简单,但这些日子饱受套路折磨后,即使再见,也不会如昔日那般紧张,倒是见到尾随身后的六扇门捕快时,引来不少捕班的快手议论,过往年间,这些捕快中的精英,可都他们的幻想。
当然,到了今日也一样。
三位上官示意众人不用声张,绕到燕来身旁,看他一边提笔,一边与对坐者解释如何措词,倒是极致用心,而且多在细问对方的事情,以应周全。
“我知你心意,但马三不在的消息还是先不让家里人通告吧,且当不知道,若有问及便说应该都好,已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便是马三泉下有知,也不想家里过个哀年,过完年后朝廷定当有抚恤,届时再悲痛,有一份殊荣在,也该会想得开些。”
“燕大哥说的是。”对坐者恍然,连连点头,佩服他在人事上的细腻,自己险些好心办坏事,稍微一想更觉在理,如此方是兄弟的心意。
燕来待墨迹干下来后才把信笺叠好,再问了台甫和地址,写在信封上,之后把一份干干净净的家书递了过去:“行了。”
随后起身,又虚扶了一把,这才张口:“下。。。见过几位大人。”
还是瞧见了这几个不太一样的上官。
何神眼点头受礼,面有赞赏之色,抬手道:“你且忙,我等随意看看,不要耽误了你时间,下一个。”
他倒代为通传了。
那大理寺正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道:“办正事去吧。”
这次三人下来,自然是要核查沧澜山一案的细节,最重要的为上边的大人们梳理梳理,应该怎么定性此案的性质。
“那少年便是此次有功者名单上的长陵县燕来?”那位大理寺正问道。
随同的司直点头:“如果没有同名同姓者,便是他没错。”
“我听有人传,没到沧澜山的时候他带人抓了几个云天宗的弟子,后来以此为威胁,这才在那场混乱中侥幸逃生?”
何神眼听那寺正的话里有挑剔之意,逐道:“那更说明这小子有本事。”
大理寺正斜眼一眸,心有不屑,却也只是不冷不热道:“看来何捕头对此子甚是看好,莫非想提携一把?”
何神眼端视前方:“有本事的人总有出头之日,不用我看好,不过寺正大人这话倒是没错,若他有兴趣入我六扇门,何某倒不惜开方便之门。”
见他这般表态,那寺正心厌,阴笑道:“可惜修为差点,不过九品之阶,何捕头真不怕人说道?”
何神眼面不改色,若有意思道:“武品有的是时间提升,人品才是难以改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