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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姐妹俩急匆匆走向二门,裴玉英道:“妹夫瞧着风流俊俏的一个人,对三妹还真是无微不至呢,难怪像二婶这等挑三拣四的,自打三妹嫁过去,听说也没有提过什么不满。”
“是啊。”裴玉娇颇是欣慰,这般看来,二人许也是不会和离的,她看向裴玉英,“二妹夫也这样对二姐好吗?可曾买过东西送与二姐吃?”
裴玉英脸一红:“怎得问这个?”
“当然是关心妹妹你了。”她与她说悄悄话,“妹妹过得好,我就放心呀。”
裴玉英便道:“咱们家里的厨子比不上王府,虽然有几样拿手菜,可好些仍是做不出滋味,相公当然也买过。”她在侯府时山珍海味,徐涵怕她来徐家过不惯,这些地方还是很注意的,他虽然平时话不多,不像华子扬这等糖罐子,行动上却绝对是个好相公。
原来二妹夫也买过酒楼的吃食了,那么,只剩下司徒修没有买过,毕竟王府都是现成的,可就算蒋大厨妙手,也有做不来的东西,比如八宝楼的八宝野鸭,怀香楼的芸豆卷,都是有秘诀的,几十代人的手艺,蒋大厨也不如。
可她好久不曾吃过了啊。
回到王府,司徒修正当用午膳,虽不是休沐日,但他还在歇息没去衙门,也没料到裴玉娇那么早回来,问道:“华家竟然没留饭?”
三姐妹感情那么好,他以为裴玉娇不会回来。
裴玉娇叫奶娘去带熙儿睡觉,小家伙后来跟阿彦一起玩,吃了不少零食下去,这都已经很饱了,昏昏欲睡,口里答道:“当然留了,结果三妹夫没在书院用饭,说要陪三妹妹,还买了好多怀香楼的拿手菜呢!我跟妹妹怎么好意思待着。”
那三妹夫的痴样他是知道的,嘴角扯了扯,笑道:“既如此,你正好陪我一起吃。”
裴玉娇坐下来,吃得几口,看司徒修没有别的话说,就有些闷闷不乐。
刚才她说怀香楼三个字,说得特别重呢,可他没听出来,便又道:“二妹夫也给二妹买过吃食。”
声音软软的,有些委屈,又有些期盼。
司徒修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你想吃什么?”
裴玉娇一口气道:“我要吃八宝野鸭,湖米茭白,黄金角,水晶梅花包……”
竟然一口气报出十来样,可见从华家出来小脑袋瓜就在想了,司徒修挑眉问:“都是哪些酒楼的?本王使人去买。”
“两位妹夫都是亲自去买的。”裴玉娇掰着手指,“八宝野鸭是八宝楼的,芸豆卷是怀香楼的,黄金角是李记的,还有……”
“这么多,你是想我跑断腿吗?”司徒修一下站起来,“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倒是知道与人比相公了?是不是哪天别个儿相公做些什么,本王也要做这些?人不能得寸进尺,知道不?”
裴玉娇一下拉住他袖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吃八宝野鸭跟水晶梅花包。”
“太多。”
“那,八宝野鸭。”她摇他袖子,“就一样,行不行?”
小脸仰着,像瞬时绽放的花儿般给他看,司徒修低估她的黏糊劲儿了,能从十几样东西减少到一样,可见是有多想他去买,可他凭什么学两位妹夫啊?不学!他抓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反正饭还没吃完,本王带你去吃,怎么样?吃个遍,把你想吃的都吃了。”
“去这些酒楼吃?”她睁大了眼睛。
“是,去不去?不去算了。”他转身欲走。
“去,去去。”她一叠声的道。
他笑起来,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在车上问:“想先去哪家?”不等她答,他吩咐车夫,“八宝楼。”
她把那八宝野鸭一直留在最后,可见是最想吃的。
裴玉娇笑眯眯的抱住他的腰:“真了解我!”
司徒修笑了两声:“对自家养的猪,当然了解。”
她一下恼了,伸手捶他:“我是猪,你是猪相公!”
“……”他竟无法反驳。
到得八宝楼,护卫开路,听说王爷王妃驾到,那八宝楼的掌柜忙忙得迎上来,行礼道:“王爷,娘娘到此,真是蓬荜生辉……”
司徒修懒得听他说恭维的话,淡淡道:“还有雅间吗?上个八宝野鸭。”
掌柜的也是精明人,哪里再敢多话,连忙迎着去雅间,一会儿就吩咐大厨将刚刚做好的八宝野鸭拿出来,这是酒楼的拿手菜,多数人来此,都是要点的,故而厨房那里也从不停,很快就有一大盆鸭子被端了上来。
异香扑鼻,野鸭原本就有鲜味,又调了几十味独家香料,吃一口下去,那是满满的享受,裴玉娇狗腿子般第一个扯了个鸭腿放下放在司徒修的碗上面:“相公,给你的。”又嘻嘻一笑,“有两个呢,还有一个是我的。”
司徒修道:“谁还跟你抢不成?快些吃,吃完咱们得去怀香楼。”
结果裴玉娇吃了一个大鸭腿,两个鸭翅膀,一个鸭脚,又喝了一大碗鸭汤,肚子竟然已经圆滚滚了,可司徒修又带她去了怀香楼,眼见面前一大叠芸豆卷,她眼泪都要淌下来,吃不下了,怎么办!
可还有另外十样吃食呢!
第139章()
见她磨磨蹭蹭的,光是盯着面前的芸豆卷看,不吃一口,司徒修挑眉道:“此前让本王给你买,现在又不喜欢吃了?”
裴玉娇哑巴吃黄连,暗想刚才就该忍住只吃个鸭腿的,结果太香,不知不觉就吃多了,可这都是她自己点的啊,没法子,拿起银箸夹了一块往嘴里放,还不忘找借口:“这个吃一个就好了,得节制点。”
司徒修唔了一声:“行,那就吃一个。”
她细嚼慢咽吃完,叫人把剩余的包好,他又带她去福源酒家,那里有她心心念念要吃的什香菜,然而腹中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了,勉强吃得一口差些呕出来。她不能再撑着了,眨着泪花闪闪的大眼睛,轻声道:“我,我实在吃不下了。”
“吃不下,那时就不该点十几样菜。”司徒熙呷一口酒,“知道自己贪了吗?”
“贪。”她连忙认错,“不该让王爷买这么多,我其实一点吃不下,我只要吃个野鸭就行了。”
“那还要本王学别人吗?”他慢条斯理。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那么干脆,嘟一嘟嘴道:“可两位妹夫都买了。”
司徒修挑眉:“这个算什么,本王带你出去玩了呢,你怎么不晓得去炫耀下?光是羡慕别人?”他伸手将她抓过来,把她脖颈上玉坠子拿出来一晃,“还送你这个,你怎么不去炫耀?还喂你饭吃,教你写字,教你看书!这些都抵不上买个吃食?”
她一下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他眼眸微微眯着,光亮从里面溢出,竟是闪耀出湖水般的光泽。
她低头,右手摸摸衣襟,低声道:“你说得也没错。”
两个妹夫有他们的好,可他也有他的好。
“下回不准要本王学别人,不然我就让你学……”他敲敲她脑袋,揶揄道,“别个儿的妻子兴许会给夫君写诗,画画呢,你怎么办?”
她一下子蔫了,她也学不来别的女子贤良淑德,才华横溢,她终于明白司徒修的意思,攀比是不好的,忙道:“咱们都不用学别人,王爷就是最好的了!不过,不过像今儿,带我出来吃这个,还是很好的。”
他捏捏她的脸:“要是你自个儿想的话,尽可说,不过是个吃饭嘛,又有什么?”
她嘻嘻笑道:“嗯,那咱们明天再来罢!”从他身上下来,拉住他手指,“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快走,相公,我要回去看看熙儿,指不定已经醒了呢!”又指指那菜,与马毅道,“叫伙计装起来,跟芸豆卷一起晚上吃。”
好像生怕司徒修反悔似的,拉着他急匆匆就走。
真是顺杆子便上,果然还是贪心的很,他心里想着,脚步越发慢了,她使力拉着,没走几步,香汗淋漓,回头委屈道:“王爷,你怎么那么沉,我都拉不动。”
“不是饱的要吐了?给你消消食。”他给她戴上一顶帷帽道,“快些拉。”
裴玉娇就把他从酒楼里拖到街道上,他懒洋洋跟着,嘴角带着笑。
这事儿连宫里都知道了,宫人与韦氏道:“好像是楚王殿下带王妃去哪家酒楼用膳,也没个遮掩,故而周边的人都知晓,后来吃完,两人在街上足足走了一刻钟,引得周围好些人瞧呢,都说那二人恩爱。”
到底是与众不同的性子,从不管别人眼光,像司徒熠夫妇,便是情深也没听见过这等行径,韦氏突然想到前不久有人禀告,说是江湖术士称司徒修是龙主,那是要当储君的人!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要说这孩子,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时他生母去世,许婕妤一应的装大方温柔,可怜这孩子,司徒恒成便叫她养着了,而她那时正当要为司徒渊选妻子,又对司徒修的生母不喜,自然是乐得如此。
但要说司徒修是个什么样的人,韦氏自以为算是了解,毕竟像许婕妤那样的人都能骗得他忠心,可见这孩子心机不深,谁对他好,他便也对谁好,那么这种人是不难收买的。所以她才对裴玉娇颇是关照,又让韦家与他们裴家多走近些,甚至还把许婕妤的为人拆穿给司徒修看,然而成效好像不是很大。
或者自己猜错了?韦氏眉头微微皱了皱,听说那江湖术士也是有几分真本领的,假使司徒修真是将来的储君,她那儿子又如何?他可是整个华国万众瞩目的太子,也是人心所归的,被人陷害受了冤枉,只有更多的补偿,才是人间公道!
他怎么可能不会是太子?
她心绪不宁,站起来前往司徒渊暂住的景阳宫。
景阳宫阳光通透,宫门前种满了芍药,一朵朵碗口般大的花绽放开来,像是凝结了世间所有的浓烈,只韦氏并不太喜欢这种花,心想司徒渊住在这儿,应该配着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