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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坝头是因为太过聪明,自认比师父聪明,呵呵,爬墙啊!欺师灭祖,被师父一枪子给崩了。”
江相派门内规矩森严,分三六九等,领头人是当堂口的堂主,被下面人称作大师爸,大师爸下面则是有本事的几大坝头,再下面则是一些小脚,也就是办事的小弟。
扎飞术在黄道中可谓是一门常见且运用频繁的学文,说白了就是装神弄鬼,搞一些奇怪玩意让人误以为招惹鬼神,好给江相派的大师们出手的机会。
至于爬墙一词,则是指下面的坝头造反,想要爬到大师爸的位置,这是门中大忌,做成了则上位,失败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东西江淮生早与苏绫说过,所以此时他说的话里虽带了些术语,但苏绫都听得懂。
“还有五坝头!跟了师父一辈子,练得一手好功夫,硬是被几个坝头爬墙时生生害死了。”
“七坝头算是最好命,活到开放以后,却被一种怪病活生生折磨死了,那时候人都不能看了呦。”江淮生摇了摇头。他们这一行算是什么事情都干过,杀富,劫富,设局,在混乱时期甚至不惜为设局害人性命,叫人死状凄惨引得家人误以为招惹鬼神,好叫他们以此骗取钱财。
这类的事情他们没少做过,更过分的也都设计过。
人各有道,人各有命,不过都是为了在动荡不安的年代混口饭吃。
“所以我们这一行,孽造的多了,怨积的深了,没有活路可言,没个好下场可走。”江淮生仰头一叹,“苏绫啊,虽然我尊你本事,叫你师父,但论年纪我老头子恐怕都能做你的爷爷了,活了一把年纪,见的事太多了,别怪我倚老卖老,听我句劝,别入江湖。”
别入江湖。
苏绫抿了抿唇,轻轻颔首。
江淮生所言都是发自肺腑,为什么与苏绫说这些?因为苏绫不平凡,也不该平凡。除了苏绫的本事外,他看得出苏绫的野心。
她平淡,她从容,她不卑不亢,但每一个人都是多面性的,在面对不同事情不同人物以及不同时期所表现出的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苏绫每每于夜幕下注视窗外星空时,她眸子中所散发出的东西让他感觉得到,或许她自己此刻都没有察觉,或许是没有来得及察觉,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不安,不安现状。
金鳞只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苏绫这份超出原本年龄的稳重沉着,与她超出常人的本事注定了她的不凡。
现在的平凡,只因风云未起。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江淮生才心生担忧。而且直到现在,他也不知苏绫是师从何人。
苏绫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这已经是两日来第二次听到江淮生叮嘱她别入江湖。
事实上苏绫还并没有打算进入这个江湖,也没有合适的契机,江淮生到底在担忧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老人的善意她可以感觉得到。
微微一笑,苏绫颔首,“如非必要,我不会莽撞冲进这个大染缸的。”大染缸这词是江淮生经常用来形容江湖的,苏绫也算配合着他幽默了一下。
江淮生欣慰地点了点头,“我此行凶险,不过有你教的那些个阵法我倒是增加了一些把握。让我担心的反倒是你,不要整日只知道学习不眠不休,那天送我上楼的男孩子倒是不错嘛,人长得精神,个性又很稳重,是个好苗子。”
“可惜不是巫族后裔,否则以他的心性倒是比夏志文要强上许多。”苏绫也是一笑。
江淮生就瞪了瞪眼,他说的哪里又跟血脉扯上关系了,虽然一直不清楚为什么苏绫口中的巫族到底是个什么名堂,即便翻阅古籍也找不出个线索,但他多少明白苏绫的意思是只有巫族后裔可以学得了苏绫那一身本事。
所以江淮生只能研习阵法,借助外力也能呼风唤雨,只是不会如苏绫般那么自如罢了。
“老夫的意思是,那男孩子倒是个可以考虑……可以考虑发展、就是男女之间交往的好苗子!”
苏绫脸色一滞,随即双颊升上两朵嫣红,“为老不尊!”
“这!”江淮生吹胡子瞪眼,“现在的年轻人也单纯不到哪里去嘛,那天我去学校接你还见到两个小年轻的在那里啃来啃去,哎呦当时老夫的心脏呦!”
他说得是那日接苏绫去参加夏卫东答谢宴的时候。
苏绫呸了一口,这老流氓。
江淮生仰头大笑,雪白的胡子在夜幕下轻轻颤抖,一张整日布满愁云的老脸上已经许久没露出过这样开心的笑容。
苏绫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算起来这几日整天跟江淮生呆在一起,从他身上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这老人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抛去想在自己身上学到东西不谈,两个人的确很相处得来,平日里为了学术上的问题,为了实际运用与书面上的问题,两人也经常辩得不可开交,最终都是以苏绫一怒沉默画上句号。
江淮生算得上是她的忘年交,甚至在某些方面剩余苏绫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因为目前来讲江淮生是最了解苏绫的。
苏绫忽然想起苏良哲有求一事,将事情经过说与江淮生听。
没想到后者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起来,“记不记得我方才与你说过的蝙蝠一事?”
“记得。”刚才江淮生说过,当年江相派的三坝头一手扎飞术无人能及,却在一次利用蝙蝠给人下套时意外被咬,得了怪病死了。
“记得那一次是个双面局,江相派有史以来第二次双面局,第一次是老祖师爷亲自做下,可谓青史留名啊!后世黄道无不研究其精髓。这一次的双面局是由三坝头所做,我记得是李家与张家的事……”
老村子里,张家与李家因祖上结怨已久,李家做风水坏李家运势,张家在李家祖坟里做手脚使李家门庭衰败几代倒霉。
后来李家因为牵墓,才在爷爷辈的坟里找出了原因,棺材头出被人放了一块“压头石”,这东西就是压放在棺材“财头”方位的一块石头,古代人下葬时候最注重的就是摆放棺材的位置以及它上面是否有东西,如果下葬时不小心被人做了手脚,压到了“财头”,那么这家人就算是完了。
因与张家结怨已久,李家当下就反应过来这事是张家做的,随即就将事情闹大了。
江相派在调查过两家恩怨以后,三坝头就做主,这次要搞一次大的,要做就做双面局。双面局,顾名思义,两家做局,两家收钱。
他先是做了一个蝙蝠局,利用腥味极重的黄鳝血涂在李家大门上,这黄鳝血一涂,能将方圆几里的蝙蝠引过来。
蝙蝠半夜而来,不停用翅膀拍打李家大门,叫人误以为有人敲门,结果人提着灯出去查看。而蝙蝠怕光喜欢阴暗,所以见光就一下子消失了,这家人开门一看没有人,以为听错就回去。
周而复始,足以叫人崩溃,第二天天一亮,就会发现大门上模模糊糊的大手印,其实都是人为故意描绘出的形状。
这个事当时是三坝头做的,可做局时不小心将黄鳝血弄到了袖子上,一时间挥发不掉,待画完手印离开时遭到吸血蝙蝠攻击,不小心被咬到却恰恰中了招。
这事过后李家慌了,求医问药,三坝头借机登门将事情经过理得清清楚楚,说是张家做得孽,叫李家深信不疑。
结果李家出了重金要整治张家,三坝头便把消息通气给了张家,假言相劝之余又帮张家整治了李家,双面局就算是做成了,钱收了两份。这事主要不是赚钱,而是要留个名号。
听了江淮生的话,苏绫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事都是人为的?”
“哪有什么鬼魂索命,八成是你父亲那个大哥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叫他们全家上下人心惶惶!至于孩子发烧一个月,对咱们这行当来说也不难办,是个炸飞好手做出此局不难诶!”江淮生笑着摇了摇头。
他接着说道,“你就叫苏良哲抓那算命先生审问一番,八成可以摸出些门道来。”这事江淮生身为一派掌门,有经验得很,树大招风,家里遭祸,这事八成是出在黄道门派上。
被黄道盯上了,普通人可绕不出其中道道,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事九成九是有人故意算计。
苏绫听后大感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若换做是她,是绝对不能只听事件就一语道破这天机。还是江淮生见多识广,若苏良哲找上的是他,估计也用不着耽搁这么长时间了。
不过换句话说,若苏良哲找上的是江淮生,后者是断断不会实言为他解惑的,结局保准是坑他更大的一笔。
回到家中,苏绫小心翼翼地开门后见屋中没人,这才叫江淮生进到屋里。
她本来想为江淮生在酒店开个房间,但后者拒绝了,只因江相派与雪草堂都是四通八达的势力,消息网与渠道不是苏绫可以想象得到的,这点从他们遍布各行各业就可以窥得门道。
既然如此,他们很绝对已经将眼线布置下来,青城县巴掌大的地方,酒店宾馆数的过来,江淮生只要一入住,估计明天就可以见阎王了。
所以江淮生不得不防,说起这些江湖门派,他们的手段可比警察排查、抓捕嫌犯、地毯式搜索要更令人生畏,他们的门路关系、雷霆手段,可远不是警察可以比较的。
警察拿着工资吃公粮,或许手段有限,也未必如他们这般不死不休。
再说即便是警局说不定都已经被他们‘沟通’好了呢?
“江老,给我取些血来,明晚回来我替你做一张替身符,到时万一遇上麻烦不能脱身就捏破这符纸。”苏绫说完,扎破江淮生中指指尖,取了些血放入容器中。
第二日,苏绫照常上学,张雅芙今天却起得特别早,早早赶上苏绫,一路上面带微笑,一反常态。
苏绫皱眉,今天的张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