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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满叔笑嘻嘻地往巷口踱去,嘴里还碎碎念,“往日这时候,第一轮喝完的客人也该来吃馄饨了,怎么今儿一个人影都不见呢。”
关妙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还沉浸在自己凭本事混了张永久免费馄饨卡的喜悦中,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馄饨,连面汤都不打算放过。
没两分钟,满叔就急急地跑了回来,“小丫头,赶紧走吧,酒吧出事了。”
在巷口望了一圈,他就看出了不对劲来,酒吧门口停满了警车,放眼望去来了不少的警察,看样子整个酒吧都被包围了。
4。老醋花生()
关妙从酒吧侧边溜走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果然好几辆警车堵在了酒吧门口,车顶红蓝色的警灯交叉闪烁,气氛十分紧张。om
关妙一眼就认出方才在小摊上吃馄饨的男子,一群深色的警服中,唯他一身宝蓝色的西服最为出挑。
他长身玉立,正跟一个警察说着什么,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好像不会笑似得。
关妙撇撇嘴,赶紧闪人,但没走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面前站了位年轻警察,生得膀大腰圆,瓮声瓮气地讲,“小姐,请出示身份证。”
“大熊,她不是酒吧的人。”离了数十步的距离,吃馄饨的英俊男子仍注意到了动静,长腿向这边迈过来。
“噢,那你可以走了。”壮汉警察对男子似乎言听计从,很爽快地就放人了。
关妙耸耸肩,走出好几步开外,又回了头,对魁梧警察补了一句,“那个警官大人,你的名字跟你形象蛮配的。”
然后她俏皮地扮了熊咆哮的姿势,装模作样地吼了两声,迅速溜走。
身后,似乎响起了一声好听的轻笑。
一夜好眠,关妙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一看表,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手机屏幕上,“关云帆”三个字闪烁不停。
“我的云帆弟弟,你回家啦?”关妙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心情极好。
只是关云帆的回答却不那么美妙了,恹恹的,“我在警察局。”
关妙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关云帆已经审讯完毕,耷拉个脑袋,灰头土脸地蹲在角落里。
兜头一巴掌拍过去,关妙有几分愠怒,“这才几个小时,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这位小姐,昨晚我们对‘暮色’酒吧进行了扫黄行动,你弟弟涉嫌嫖娼,已经被依法拘捕了。”关妙的声音有些大,引来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警员,一本正经地向她解释。
关云帆也郁郁寡欢,“我本来想找律师,你拿走了我的手机,这个破二手机子上只有你的号码,我就只好打给你咯。om”
关妙微微蹙眉,偏头凑到他的耳畔,悄声问,“昨晚我赶走那个女的之后,你应该没再叫新的来吧?”
“你把我钱都收走了,我怎么叫啊?闷头睡了一会儿,就被警察抓起来了。”关云帆也是郁闷,好不容易找了个合心意的应召女郎,正打算美美地一度春宵,谁知被同父异母的姐姐看了个现场,不仅被收走了全身家当,还沦落到在警察局过了小半夜。
想到此,他更埋怨这个姐姐了,“刚刚审讯我都说了,我就在那睡觉,他们不信,还是要关我,都怪你!”
他是关家小少爷,含着金汤勺出身,什么时候吃过这等亏,快被气出心脏病了。
越说越气,抹了一把眼睛,眼眶里都快含上泪了。
关妙心里有了底,直起身子,温柔却有力,“警察同志,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弟弟只是喝多了酒,在酒吧里睡了一觉而已,你们并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了非法行为。”
那警察冷哼一声,扶了扶眼镜框,一脸肃然,“‘暮色’酒吧二楼,就是提供非法服务的场所,我们不仅发现你弟弟裸身躺在包厢里,还搜出了用过的避孕套,难不成他是在包厢里盖了棉被纯聊天?”
小警察比关妙高出一个头,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气势。
然而关妙并不示弱,仰了小脸,喷回去,“警察同志,抓人是要讲证据的。哪条法律规定,我弟弟不能在酒吧全裸睡觉?不能在酒吧戴套自撸?”
小警察经验浅薄,一般民众在证据面前,少有回嘴的,哪像这个女人一样针锋相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关妙不依不饶地迈进一步,堵在他面前,提高了分贝,厉声道,“那我就因为您是个男的,说您昨夜菊花残,满地伤,您能认同吗?”
“你你”小警察张了张唇,遇上这般胡搅蛮缠的人,却不知能说什么,手指尖都在发抖。
饶是关云帆这般的纨绔子弟,也没脸听下去了,这个姐姐不要脸,他还想要脸呢!
他随了姜心莲,本来就生得白,此刻羞得面红耳赤,好像快滴出血来,赶紧把脸埋进腿弯里藏住,伸手扯了扯关妙的衣襟,“不要再说啦,叫老爸公司的律师来吧。”
关妙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刚在老爸面前拍了胸脯,答应让关云帆三天之内自动回家,今日就要让老爸的律师上警察局领人,老爸还会答应她搬出去独立生活的要求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答案只会是no!
她利落地甩掉关云帆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否决了提议。
“袁杰,你那边快点结束,事情还多着呢。”
有个耳熟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关妙扭头一看,竟然又是昨晚那个英俊男子。
在关妙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小警察,立马变了个样儿,连声应下。
似乎是如释重负,小警察大笔一挥签了单子,让关妙赶紧领着弟弟走人。
关妙接了单子,却没急着走,目光一路跟随着男子,见他走进了角落的一间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才罢休。
她捅捅小警察的胳膊,好奇地问,“那人是谁啊?”
小警察还记得她两分钟前的咄咄逼人,别扭地挪开了胳膊。
但一提起男子,他瞬间就变身了迷弟,似乎与有荣焉,自豪地介绍起来,“那是我们警局的顾问,翟若宁先生,人称‘锦都福尔摩斯’!”
“卧槽,就他?他能是锦都福尔摩斯,我都能成庆大乔治王子呢!”关云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袁杰白了他们俩一眼,将他们往外一推,语带嫌弃,“快走吧,警察局可不是你们开玩笑的地方。”
得了释放,关云帆心里轻松了许多,还想跟他掰扯两句,却被关妙拽走了,脑袋上还被敲了两个爆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在警察局里待了小半夜,关云帆已经被没了少爷脾气,被关妙一路拖到出口也没挣扎。
“你现在打算去哪儿,还是不回家?”
虽说老爸给了三天时间,但经过警察局一游,她越发不敢掉以轻心。
关云帆这小兔崽子,可真能惹祸,刚刚若没有冷面帅哥出面说句话,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呢。
关妙深呼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索性今日速战速决。
然而关云帆压根没意识到危机,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回去有什么好玩的啊,我先去找薛天凑合几天。”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拒绝了关妙丢出的第二次机会。
薛天是他的死党,也是前世把关妙丢出关家的几个人之一,一提起他的名字,关妙就止不住来气。
她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重生了,以后收拾这帮臭小子的机会多得是。
关妙揉了揉手掌,似笑非笑地邀请他吃饭,“警察局的饭不好吃吧,要不先跟我去吃个饭,然后再去找你朋友?”
关云帆摸了摸鼻尖,从昨夜到现在,他是滴水未进,空瘪的肚子早已唱起了一曲欢歌。
他咽了咽口水,想到关妙的手段,又有些迟疑,“你不会在菜里下药吧?”
斜睨了他一眼,关妙背着手就往出口走去,数十道菜名流水似地报出来,“麻辣水煮鱼,水煮肉片,鱼香肉丝,爆炒回锅肉,红烧排骨,蚂蚁上树”
赶紧擦了擦嘴角若有似无的口水,关云帆一个箭步跟了上去,“我去还不成嘛!”
关家人的口味一向一致,偏爱川菜,喜欢浓重的麻辣鲜香,在关云帆最饿的时候报出一长串川菜名,不怕他不上钩。
关妙勾起唇角,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蜀地风味川菜馆,正值十一点,还未到饭点,饭店里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你点菜,我结账,是个好姐姐吧?”为了避免关云帆说她使坏,刚一入座,关妙就主动把菜单递给了他。
只见他连连点头,嘴里数出一溜儿菜名,从第一页一直点到最后一页才罢手。
5。炝拌香菜()
“别放香菜啊,我对那玩意儿过敏。om”服务员临走前,关云帆例行加了一句。
香菜是他的过敏原,吃一点就会脸上起疹子,但最严重也仅止于此,不会危及生命。
前一世的关妙,是在父亲死前不久才知道的,重活一世,有些东西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等上菜的时候,关云帆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子上的筷子筒,忽然发问,“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啊,老来找我干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少年,你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关妙嗤笑一声,“是爸爸想你了,所以我才想让你回去看看他,不然我才不会多管你和关娇的闲事呢。”
尽管关妙态度坦荡,但他仍是半信半疑。
恰好这时,服务员端了一盆水煮鱼上来,他摸了摸肚子,顾不得其他,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事。
这家川菜馆开在警察局旁边,平时生意不错,但关妙只尝了一块鱼肉,就停了筷子。
鱼肉味道尚可,但餐馆为了省事,没有抽去腥线。
关妙做了好几年的大厨,舌尖在鱼肉上一扫,就辨出了隐藏在醇厚麻辣味里的一丁点腥味,顿时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