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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确切的说是白文选刚刚躺下,原本已经约定了九月二十一决战的李定国和刘文秀却突然开营出战。前沿的探马得到消息,连忙将这一变故告知了孙可望和白文选,而二人亦是连忙应战,双方不断逼近,最终在交水的三岔口将战事推向了最高潮。
双方加一起已是二十余万的大军,有道是人一上万,无边无沿,这二十余万哪怕是出自交战双方,亦是早已看不到边际了。李定国和刘文秀是事先商议妥当的,他们兵力较少,既然要速战速决,那就要争取一战击破,不能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一旦展开交锋,李定国和刘文秀便直接派出了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这一点上,李定国有两厥名王和收复广东的战绩,部下也都是经历过多年血战的百战之兵,自不待提。而刘文秀那边,虽有保宁惨败,后来更是两度被投闲置散,但是大西四王子之一的底蕴尚存,麾下诸如祁三升、李本高等将具是骁勇善战之辈。
大战甫一爆发,便以着最为激烈的方式展开。作为处于劣势的一方,李定国和刘文秀却率先发起了进攻。刘文秀的大军之前,崇信伯李本高率领蜀王麾下的骑兵直接便扑了上去。对面的秦藩亦是不甘示弱,两支骑兵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李本高是辽东人,初为明军将校,后降于张献忠,便速来是刘文秀麾下的骁将。此间,李本高率军出击,攻势之凶猛几有搏命之势。
双方的骑兵已经混战成了一团,伴随着大军的不断前进,每一秒都有人受创落马。李本高那一杆马槊左突右进,麾下骑兵见主将如此悍勇,亦是奋勇向前,只打得迎战的秦王府骑将陈罗汉很是一个疲于招架。
马槊如游龙般刺杀、削砍,四周几无一合之敌。李本高以着实际行动振奋了本部兵马的士气,正欲继续向前,却只见战马突然撅倒在地,无数的刀枪便铺天盖地的卷了过去。
初战便失了大将,这是极为不利的。这个道理李定国和刘文秀明白,孙可望同样明白。此间,孙可望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李本高的死,旋即下令全线出击。他,是要趁着讨逆军先失一成之际直接奠定胜果!
李本高的死一如他的悍勇可以振奋士气一般,使得讨逆军的士气陡然跌落。紧接着,孙可望的全线出击,一开始就已经使出了全力的李定国和刘文秀当即便陷入到了绝境之中。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后招了。世人只见得以少胜多,能够对其赞赏不已,但是,兵寡将微终究是硬实力上的差距,这便是以弱敌强时必然要面临的情况。
接战的那一瞬间,或许就是讨逆军崩溃的时刻。拼搏数载,总算是在陈凯的帮助下战胜了尚耿二藩,进而接了圣驾,全取云南。每一步都是竭尽全力的去做,李定国的努力从不比任何人少过,如今却将要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身旁已经有部将的目光开始闪烁。或许,崩溃之际,他们就会力劝李定国弃军潜逃——逃回昆明,将皇帝带到广东,亦是一条出路。
这样的心思,已经有人生出来了。但是,作为主帅的李定国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甚至不光是他,就连刘文秀亦是如此,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
“此时宜速出兵交战,马惟兴及诸要紧将领已俱有约,稍迟则事机必露,断不可为矣……”
“若再迟,则我辈死无地矣。有一字诳皇上、负国家,当死万箭之下,我当先赴阵前,汝等整兵速进!”
昨夜的话声犹在耳,虽说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并不符合他们的习惯,但是此时此刻,李定国和刘文秀也确实没有什么后招了,只是盯着对面的那一面书着白字的大旗。直到,那里的军队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反应。
“白文选反了!”
站在高处,孙可望对李本高的死看得甚是清楚,此间看得白文选亲率五千铁骑直入马惟兴大营,在于其汇合后便直接来抄他的后路。这是在秦藩大军全线出击的当下,明明已经赢定了,孙可望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白文选在这时候竟然会干出这等事来。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那马惟兴显然也是他的同谋。
“为什么?!”
无论孙可望想得明白与否,白文选都已经这样做了。此时此刻,原本已经大胜在即的秦藩大军突遭白文选和马惟兴的背刺,当即便是一片大乱。混乱在迅速的蔓延开来,与此同时,李定国和刘文秀那边也注意到了此间的突变,当即便亲自上场,率领着大军直接扑将了上来。
战场上瞬息万变,临阵倒戈并非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如白文选这样的亲信亦要跳出来反对孙可望,这却登时看呆了无数人。不过,既是战场,生死才是最大,很快的,伴随着一声“迎晋王”高呼,倒戈在秦藩大军中一如混乱般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剧了大军的崩溃。
十七万大军,只是在白文选和马惟兴的倒戈片刻后便落得一个土崩瓦解,类似的场面,在明清战争中已经出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此前的每一次几乎都是一上来就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在重压之下崩溃,哪怕是对方一箭未发也不稀奇。但是现在,却是本已即将收获胜利的那一方突然就崩盘了,在场的这二十几万人只要是有幸能够活下来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一幕,绝对!
“秦王……孙可望已经跑了,贵阳还有冯双礼,绝对不能给他机会重整旗鼓!”
秦藩大军彻底崩盘之后,李定国、刘文秀和白文选很快就再度见面了。其实,昨夜白文选说是去寻营,实际上则是将孙可望临时改变的计划告知马惟兴,让其做好准备。同时,未免李定国和刘文秀那边出了岔子,他更是假借巡视前沿营寨的名义从正面奔赴李定国的大营,将孙可望的计划和盘托出。
当时,李定国和刘文秀还一度怀疑白文选的用意。但是最后,他们仍旧选择了相信。这,更多的还是在于白文选在安龙的表现,是他亲自将永历帝送到了李定国的手上!
“贤弟居功甚伟,天子必不吝厚赏。”
安抚了一句,刘文秀连忙便收住了。此间大局已定,但是昆明那里却是天子和朝廷的所在,亦是大军家眷的聚居地,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那里,孙可望仍然将会有张胜、武大定的七千铁骑,还有城中王尚礼的上万大军。而他们这边,只有靳统武的本部兵马,以及沐天波麾下屈指可数的禁卫军。比之历史上,张胜的部队之中,更是少了马宝那个同谋者。
第十七章 顺治十四年(四)()
历史上,孙可望掀起内战,白文选在背后串联了大批心向明廷的将帅,其中就包括马进忠、马惟兴和马宝这南明“三马”。马进忠没有出征,却是坐镇贵州的安顺府;马惟兴此刻与其一同背刺大胜在即的孙可望,亦是居功至伟;而那马宝,则是抵定了张胜、武大定的功臣。
现如今,马宝由于陈凯那边的势头大好,所以并没有因其兄马惟兴的关系而投入孙可望的麾下。但是,这样的改变却直接导致了孙可望派出奇袭昆明的部队中缺了同谋的内应,这使得那里的情况更加对明廷不利。
李定国、刘文秀、白文选他们并不知道历史上还有马宝在其中搀和了一手,但是张胜所部的立场却是知之甚详。他们的存在,尤其是昆明城里还有一个王尚礼,这使得明廷哪怕是在交水击破了孙可望的大军,但却仍旧不能摆脱这巨大的威胁。
“今张胜往袭云南府,王自奇又据永昌,我当回救;汝可同文选急追可望,必擒之而后已。”
迅速的做出了分工,刘文秀和白文选便继续展开追击,尤其是针对孙可望的追击。而李定国这边则已然顾不得军士的疲惫,连忙带领本部兵马往昆明赶去。
交水,乃是在曲靖府城的北面不远,而曲靖则素来是昆明的门户。李定国和刘文秀在此与孙可望决战,亦是抱了对王尚礼、王自奇的担忧,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张胜,内外交困之下,之于昆明,危险系数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军匆匆而返,但却仍旧需要时间,比之昨夜就已经连夜启程的那七千铁骑,他们在速度上市绝对处于劣势的。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昆明城那边能够多坚持些时间,起码要坚持到露布飞捷赶到才行。
“现在,就全指望靳统武和沐天波了。”
胯下的战马随着大军的前进而迈向南面的远方,李定国的视线所及,自是无法看到那座昆明城。
倒是如今的昆明城,人心惶惶之中,那些没有选择去旁处避难的士绅、百姓们一如朝堂的皇帝老儿和当官儿的似的,皆在等待着前线的战况。只是比之朝堂上的那些显贵们,他们选择的压力更小一些,也更大一些,无非是身处于不同位置所致罢了。
早朝已然结束,永历帝留下了靳统武和沐天波二人。此二人,一个是李定国的亲信,另一个更是明朝从建国起便传承下来的勋贵。这是他此刻最能够信得过的两个人了,有些话,亦是只能对他们说来,因为他也不知道除了王尚礼以外,到底还有什么人是在与孙可望在暗地里勾勾搭搭的。
“请陛下放心,无论战事如何,臣必当以死护卫天子。”
沐天波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永历帝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近前,将沐天波重新扶了起来。
“黔宁昭靖王曾是太祖高皇帝的义子,朕与国公便是自家的亲戚。若是国家不存,朕自当效烈皇死国,国公不过是比朕早走一步罢了。”
说着,永历帝便已然是双目含泪,直看得沐天波亦是一个老泪纵横。关于黔宁昭靖王是干什么的,靳统武读书少,若非是见得这般场面,那是绝难意识到会使沐家先祖的。关于沐英曾是朱元璋的义子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个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