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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补充福建绿营的损失。
与此同时,郑成功这边也没闲着,一边与清军在泉州府和兴化府之间对峙,一边收复了泉州府的永春、德化、安溪三县,将整个泉州府囊括手中,同时侵夺了漳州府的龙岩县。如此一来,闽南的漳泉两府,就只剩下了一个深入内陆的宁洋县尚在清军之手。
又是四个县的地盘入手,清军竟连争夺一下的欲望也无,这让明军以及那些心向明军的人士尤感振奋。但是,清廷大举增兵,显然是不会放在那里做摆设的,今年双方必然还会有一场大战,就此奠定双方对福建一省的控制权。
“可有胜算?”
郑泰是郑氏集团的财神爷,长期负责海贸,使得他很清楚明军的实力是会影响到他们在海上的权威性的。不过郑成功也没有直接作出回答,仅仅是提到了参军冯澄世盛赞陈凯的棱堡在广东战场上发挥了奇效,建议郑成功也在惠安县修建棱堡,以应对清军的进攻。
“这事情,我修书一封问过了竟成,竟成觉得拱卫县城,修一座不够,要修一个棱堡群出来。不过,这一次不用像他在螺河那边修得那么大了,每座以足够一两百军士守御为标准就够了,只要卡死了鞑子从陆上进攻泉州的路线,最起码咱们也可以保住现有的控制区。”
清军势大,明军想要守住得来不易的控制区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可是现在有了这棱堡,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至于修建棱堡是需要花费大量银钱的事情,郑成功反倒是并不太过在意。因为银子,他有很多。
“大木,竟成才具无双,实在是难得的奇才。这样的人物,还是要善加笼络才是啊。”
郑泰所指,郑成功岂会不知。其实说起来,陈凯有今日,得郑成功的信重是很大的原因,二人配合向来默契,哪怕是施琅在时也无法离间二人的关系。但是那桩婚事,原本是桩将二人的关系加上一份亲情的双保险的好事,结果却被他们的那位祖母给搅了局。
这里面自然是有着郑氏集团的定位之争的缘故,郑成功也早已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了态度,但是他和陈凯所在的这个集团本就有大量的石井郑氏家族的力量存在,他也不可能为此去违逆那位祖母的心意,就只能这么僵着,愣是僵了快两年的功夫了。
“竟成取得了第二次陆丰大捷的消息传来,我就专门去拜见了老祖宗,老祖宗倒是松口了,但是要竟成先拜过了三叔,才能把六礼继续下去。”
郑成功或多或少的知道,这里面有不少郑氏子弟的垂死挣扎,他们还想要借着婚事来压陈凯,或者说是来压郑成功一头,起码在气势上不落下风。而他的那位老祖母,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物,正好一拍即合。
这一点,即便陈凯忍气吞声了,郑成功也不会同意,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早前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更何况,以着陈凯的性子,人杀了,没有丢到海里喂鱼就是好的了,下跪磕头认输服软,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可惜了惜缘妹子,愣是被这群家伙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郑泰并非是郑芝龙的近枝,若非是郑芝龙收其为义子,他在郑氏集团的地位绝不会有如今那么高的可能性。由此缘故,再加上整改郑氏集团旧有商业关系的事情,他与郑成功早就绑在了一起,此间自然是要替郑成功和陈凯说话,因为他们才是对他的事业助力最大的人,而非那些亲戚。
“这次回来,也有大半年没见祖母了,愚兄试着去说项一二。”
“这样也好,当年父亲大人就说兄长的嘴皮子比我好用,这次若是能够说服祖母,到时一定得让竟成和缘缘好好谢谢兄长。”
二人相视一笑,商讨了一番旁的事情,郑泰便告辞而去。回到了府中,稍作洗漱,他便带了礼物去拜见那位老祖宗。
郑泰是郑芝龙当年挑拣出来最得用的一个小辈儿,那位黄老夫人也素来是喜欢这个能说会道且做事稳妥的孙儿。一旦见了面,自然是免不了为郑泰这段时间的奔波劳碌而掉些眼泪。说着说着,郑泰便提及陈凯确保明军在广东的控制区,以及进一步拓展粤海贸易的事情,为后续的说辞进行铺垫。
然而,话刚说到此处,他的那位老祖母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言问道:“是大木叫你来为那姓陈的小子说项的吧。”
郑泰说了老些,无非就是要向黄老夫人力证陈凯的存在和努力为这个郑氏集团的强大做出了何等的贡献。此刻老祖母把话一拦,郑泰也没有否认,借着这个话题就继续说了下去。
“祖母,孙儿是来替竟成说项的,但也更是为了缘缘,为了咱们郑家。这么拖着,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缘缘一个姑娘家不说,就算是单说这对咱们郑家,这可终究不是好事啊……”
接下来,郑泰便开始发挥他巧舌如簧的强大实力,把外面所谓的“风言风语”添油加醋,或是无中生有的大谈特谈了一番。中左所这里太近,郑泰只字不提,但是他去过的江浙、日本、琉球以及大员,他都提及了一些黄老夫人可能听说过的人物对此事的评价,其中对于郑家的诋毁简直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
“这群混蛋,郑家的事情,轮得到他们多嘴多舌!”
“祖母说的是,孙儿也是这么说他们的,但是咱们郑家说到底还是要走海贸的,在这些地方,在南洋,这些外人的感官也很重要,否则是会影响到咱们的家贸易的。如此一来,大伯多年开拓积累,都将会付之东流了啊。”
用人,这是企业生存至关重要的一点,不能善待员工,尤其是不能善待有能力的员工,这样的企业不值得信任。哪怕顺遂时不会有什么,但是一旦逆势,很多负面的东西就都会进一步的影响到整体的生存和发展。
这一点,郑泰无需说得太明白,黄老夫人也能多少意识到一些。就算意识不到,但起码让她明白这样下去对郑氏集团没有好处,也是足够的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位老祖母的心里面郑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说辞,确实让那位老祖宗沉吟了良久,郑泰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那里品着香茗,完全是一副胜券在握。岂料待到那老太太重新开口,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回绝了郑泰的劝解,用的也同样是郑家的利益。
“你要明白,老身这么做,为的就是咱们郑家的人不会被那些外人骑在头上。成亲了,你三叔也是缘缘的夫婿的长辈,叫他磕个头就这么难吗?”
这一番话,把郑泰堵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出了大宅子,他就直奔着郑成功的家宅而去,后者将他让到了书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只是郑成功听完了这一番的对答,心中却不住冷笑着关于“石井郑家的利益果然还是与郑氏集团的利益不是一码事儿”之类的叹息。
“竟成这样的人物,是最不能小视的。族里面还在死要着面子,愚兄可以放句话在大木你这里,族中现在越是如此,日后丢的颜面就会越大!”
第一百四十章 在远方(五)(二合一大章)()
郑泰毫无顾忌的把话说出口,郑成功亦是如此想来。甚至不是他们兄弟,上一次郑鸿逵来信时也提到了这一点,或许就连他们那个素来聪慧的堂妹大抵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可惜,郑家的子弟们大多是缺乏着必要的远见,迟早这脸面不光是要丢,而且丢得还会更大。
当然,就现阶段而言,暂且也只能继续这样僵下去了。不过,郑成功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提及了一番他们从广州那边得来的情况,便又提到了他已经向朝廷提出了晋升陈凯为广东按察使粤东兵备道的要求。
兵备道最早是要都察院御史或是挂都察院御史衔的官员才能担任的,到后来普遍化了,由各省的按察使司副使或是佥事便可担任。按察使司副使是正四品,佥事则是正五品,陈凯是从分巡道开始分管地方军政事务的,现在则已经是从三品的布政使司参政,郑成功干脆把那个副字也省了,直接向朝廷要求一个正三品的广东按察使的官职出来。
听到此事,郑泰自然明白其中深意。提高陈凯的地位,借朝廷的分量来压那些郑氏族人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在于陈凯的功绩摆在那里,对陈凯的晋升,同时也是对其他文官武将的激励。
现在,无非就是等朝廷的旨意下达,郑成功相信朝廷是不会驳了这份三品官的晋升请求的。算算时日,估摸着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朝廷的旨意远比他估计的来得还要更快太多,仅仅是他与郑泰谈及此事没过几日,宣诏使者就已经上了厦门岛。
“恭喜国公,贺喜国公。”
宣读了诏书,由于陈凯过多的参与到了广州的战事,并且在最后还阴了杜永和一把。弹章摆在案头,行在那边也还等着郑成功的勤王大军,这无不使得郑成功的国公爵位因此而耽搁了下来。
但是如今,杜永和降清,甚至就连死讯大概都已经传到了行在的今天,明廷也再无任何顾忌,册封郑成功为漳国公的诏书下达,在场的文武官员们也无不是欣喜非常。
“有劳天使了,请天使入内叙话。”
来得迟了些,但郑成功对宣诏使者还是很客气的。然而,后者却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反倒是向郑成功问及陈凯是否在此的事情。
“陈道台现在还在潮州署理地方军政事务,并不在中左所。”
就着问话,郑成功把陈凯的所在做出了回应,宣诏使者闻言,也是“哦”了一声,旋即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道出了实情:
“下官今番来此,除了奉旨册封国公以外,朝廷以为陈道台多年来屡立奇勋,实乃难得之干才。本着有功必赏的原则,特晋升广东布政使司参政,潮惠分守道兼潮州府知府陈凯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