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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前车之鉴,溃兵哪怕是慌不择路,其绝大多数的也同样是连忙向左先锋镇的两侧逃去,哪还敢再到阵前。
清军的追击迅猛,左先锋镇也迅速的发起了反冲锋。不断有溃兵死在了明清两军的夹击之中,但是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一旦心慈手软,很可能就会被对手驱使着溃兵冲垮阵型,明军如此,清军也同样如此。
凭着百战老卒较多的优势,左先锋镇在严苛军法的鞭笞之下,狠狠的与清军撞在了一起,战况当即便陷入到了胶着之中。
左先锋镇是丝毫不逊于戎旗镇的明军精锐,这一点无需施福的解答,金砺透过那些情报也早有心理准备。奈何,这支明军精锐的坚韧却还是让他大感挠头,双方的交锋越演越烈,很快的他更是接到了清军的射手命中明军右翼主帅黄山的消息,但是黄山负伤后却并没有退下去,反倒是发了狂似的大呼鏖战,明军的士气竟是不降反升。
“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妙啊。”
金砺和刘之源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战场经验之丰富,绝非是那些明军将帅所能比拟的。此刻清军攻势受阻,进展迟缓,处于防御的那一边更是即将面临着更大规模的攻击。二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无需言辞,刘之源便立刻转身,招来了三个牛录到施福、马进宝那里压阵。而他们这边,则已经很难在加大兵力的投入了,只能寄希望于施福和马进宝能够多坚持些时间,起码坚持到他们破阵为止。
汉军旗的援兵抵达,兵力虽少,但却极大的鼓舞了那些绿营兵的士气。明军一时间无法实现有效突破,而清军那边也同样是如此。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倒不是明军的兵力更为占优那么简单,而是因为金砺已经把除了骑兵外的绝大多数部队都投放在了战场,而明军那边的戎旗镇则还在列阵前进的路上。换言之,他已经没有了实现快速突破的可能,甚至连预备队都已经没有了!
“把杨提督叫来。”
杨名高还在指挥着福建提标维系汉军旗的两翼,但是面对明军的猛烈反击,他们也同样是显得招架无力。这源于小盈岭一战的旧伤尚未痊愈,部队新兵太多。而此时,他也正在焦急的时刻,却为金砺传唤了过去。
“杨帅,你是个汉军旗人!”
这身份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人尽皆知的,金砺说得斩钉截铁,杨名高对上居高临下的目光,口干舌燥,强咽了半口空气过后,便立刻应了下来。
接下来,提标开始重新接管战场,杨名高给出的理由的汉军旗的攻势受挫,需要暂且退下去重新调整进攻方向。而明军这边,几近苦战,也已经露出了些许疲惫,反扑的力度也要小于预期。
这边的战线还在重新调整,金砺和刘之源则焦急的注视着明军左翼那边。在那里,戎旗镇的大军越来越近,施福和马进宝的清军已经濒临崩溃,甚至就连那三个牛录的汉军旗兵也都亲临第一线与明军激战。
那里的战线怕是维系不了多久了,这样的心思刚刚冒出,岂料远处的一阵惊呼,马进宝所部竟率先崩溃,连带着施福的部队也受到了波及。
“没时间了,快撤吧!”
刘之源想得明白,金砺何尝不懂。二人默契非常,刘之源当即抽调了近半的骑兵出击,前去骚扰明军的左翼追兵,而金砺也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清军骑兵四出,没有投入战斗的汉军旗以着牛录为单位,在骑兵的掩护下节节且战且走。他们是打老了仗的了,这方面的经验也远比其他清军来得更加丰富。此刻有秩序的阵前撤退,福建提标以及那些尚未与明军脱离战斗的汉军旗牛录却立刻陷入到了明军的围攻之中,尤其是那些深入营垒的清军,再想要退出来谈何容易?
明军很快就在两线皆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清军溃败已成定局。倒是那金砺和刘之源,凭着骑兵的数量加质量优势,很是亲自带队的冲杀了几轮,好不容易的才摆脱了明军的追兵,但是随行的三支绿营兵却只能自求多福了。
战斗打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其实从一开始就与历史上的那次凤巢山之战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那一次,郑成功围困漳州数月,兵锋已显颓势,不过在清军针对左翼的首轮进攻之中却还是击溃了对手。奈何待到清军收敛溃兵,转而攻打右翼之时,明军火器齐射,突然却刮来了一股大风,使得硝烟将明军阵线笼罩。视线受阻,清军当即派出骑兵突击,席卷明军右翼,明军且战且退,但是等到收敛溃兵之际,却还是落了一个损兵折将的结果,包括右提督黄山、礼武镇陈俸、右先锋镇廖敬、亲丁镇郭廷、护卫右镇洪承宠等大批高级将领阵亡。
但是这一次,那股突如其来,使得清军“又一次”赢得莫名其妙的妖风不曾出现,其原因在于交战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月,且地点从漳州的凤巢山变成了泉州的钟厝。导致其改变的最重要因素,则是郑成功实现了对漳州府城的快速攻陷,以及陈锦在福建战局加倍恶化的情况下的提早遇刺。
至于郑成功之所以能够快速的攻破漳州府城,究其原因还是那几门副铳导致了明军攻城火炮的规模化。更加在于,某个始作俑者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竟然还做了一个不经意的示范
战后,双方均表示在此取得了大捷——清军方面,平南将军金砺声称阵斩明军礼武镇总兵官陈俸,打伤明军中提督甘辉、右提督黄山、亲丁镇总兵官郭廷、左先锋镇总兵官柯宸枢在内的大批将领,斩杀无算;而明军这边则宣称击退了八旗军的猛烈攻势,击杀包括福建提标副将韩尚亮、汉军镶黄旗甲喇章京邓长春、汉军正蓝旗牛录章京王国辅、汉军镶黄旗牛录章京秦继武在内的大批中高级将领,激战和追击共斩首不下三千,俘虏、缴获无以计数。
钟厝之战最终以明清两军解除接触,清军退出战场,撤往兴化府休整以宣告结束。从双方的宣传上看,这无疑是一场“双赢”的战役,双方均取得了辉煌的战果。至于事实如何,单看清军丢下大批绿营仓皇退兵,以及明军没有进一步的向兴化府方向进军就能够看出来,其结果无非是两败俱伤。
金砺那边已经连夜写了请罪的折子,请求清廷立刻补充汉军旗的损失,同时调派浙江、江南的大批精锐绿营南下助剿。这无疑是需要大量时间的,而郑成功那边则显得简单多了,活下来的将士获取了大量的战斗经验,战斗力直线攀升,阵亡的则直接从那二十八营的后备部队里抽调,尽可能快的补充损失。
双方都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舔舐伤口,而郑成功在战后更是连续下达命令,有关于抚恤的、有关于按照大敌赏格进行战功赏赐的、更有晋升柯宸枢为左提督的升赏。当然,这也同样少不了要向朝廷报功的,因为桂林大捷的消息前不久经广东已经传到了军前。
“让沈中丞带着他的那些救护兵过来。另外,给陈总制回信,就说他的计划,我同意了——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下半年再想有大动作,就得看广东那边的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返旧地(上)()
虽说明军最终占领了战场,使得清军大量的伤员落都掌控在手,进而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是明军自身的损失也不少,尤其是右翼的那几个镇。
临时的伤病所已经人满为患了,几次大捷下来,使得郑成功渐渐忽略了伤亡的事情,此刻见了如许多的受伤将士,他也开始对没有带上沈佺期在中左所带出来的那些救护兵而感到丝丝悔意。
所幸,救护的思路并不复杂,从去年中左所之战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不少军官、士卒,尤其是那些伤愈归队的都对其并不陌生。这边一边照顾着,一边派兵把左近能够找得到的郎中全都带回军中,那边凭着海运,尽可能快的将那些真正的专业人士都调来,郑成功的脑海里则更是已经开始琢磨着救护兵的随军化改制的事情了。
命令跨过大海,直抵中左所。沈佺期近年来把所有精力都投诸在了医学上面,尤其是中左所一战后,对于救护,他在有了详细的理解和领悟后也认为该是医学的一部分。毕竟,这也是治病救人嘛。
为此,在战后他向郑成功申请了留下那支救护队的编制,并且进行了严加的训练。在训练的过程中,他也在不断的增补着相关的制度,只是越增补、改良下去,他就越是觉得这项工作更多还是在于制度的完善和有效执行,而非这些救护工要对医学有多么深刻的理解。
沈佺期醉心于此,这一遭郑成功的命令送抵,他也是连忙组织人手,仅仅是有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将人员和器械都弄上了船,顺带着还让洪旭搜罗了一些郎中。此刻效率非常,一来是治病救人的使命感驱使,另外却也不乏着学以致用的渴望。至少,每日里做着这样的事情,沈佺期的满足感很是充盈,甚至比科举都要有意义。
这边救护队已经上了船,聂一娘则还在码头边儿等待。前不久冯三、刘荣他们几个广州义勇的袍泽们给她写了封信,说是打算谏言陈凯在潮州也组建一个救护队出来,并且希望聂一娘能够过来和大伙儿一起努力杀回广州。
陈凯在潮州的宣言里说得分明,三年之内收复广州。前有五年平辽,今有三年复广,看似大话炎炎,但是聂一娘却还是相信陈凯能够做得到的。这份信任,甚至显得有些盲目。
很快的,陈凯便向沈佺期修书一封,而沈佺期也毫不犹豫的抽调了几个人出来,其中就有主动请缨的聂一娘,另外还有几个广州人,也是有此打算。他们这一行人此刻正在等待着潮州那边的官船,官船会把他们带回到潮州。而到了那里,应该还会以他们作为骨干来培训更多的救护兵,救治更多的受伤将士。
船,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