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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性的告辞过后,郑鸿逵便乘船回返白沙去了。沈明、陈魁二人的部队,一个派往潮州北部协守三河坝,另一个则继续守卫揭阳地方。这两支部队的归并,于闽南战场而言并没有存在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潮州战场,却是一定程度上的补充。
郑鸿逵的归附,分裂多年的郑氏集团算是重新融为了一体。如果一定要算的话,郑彩还有残兵一两千,漂泊在海上,现在也没有个消息,基本上已经可以无视了。
整个八月,扩充了部队,完成了对郑鸿逵所部的吸纳。到了九月,郑成功决定出兵漳州府,一方面继续扩大他在漳州府地面上的影响力,同时收集粮草,缓解粮草压力,另一方面,则是一如在磁灶时的那般,争取把清军引出城池,在野战中决一胜负!
九月,郑成功亲率戎旗镇、亲丁镇、左先锋镇、援剿左镇、援剿右镇以及前锋镇等六镇近九千大军登陆漳州府,大军驻扎于钱山一线,以待清军。
对此,漳州总兵王进知道郑成功不是善茬,力主持重,协守的福建左路总兵王之纲倒是不打算继续和王进这个家伙继续凑一块搭伙,有心跟上三省会剿的步伐,去江西杀那些战斗力孱弱的义军,就是碍着兵行凶险,意志不怎么坚定罢了。奈何,福建巡抚张学圣如今尚在被清廷质疑其能力的阶段,断不敢容着明军在漳州府耀武扬威,干脆派了副将陈尚智所部作为援兵,督促王进和王之纲出兵迎战。
九月下旬,陈尚智所部与王进、王之纲完成了汇合,抵近钱山与明军对峙。清军比历史上的这一战兵力更胜,而郑成功那边,由于潮州、广州的兵员补充以及军器局的生产效率提升,明面上的六个镇还是那六个镇,但是内在的实力却同样是今非昔比。
数日后,九月二十五,清军大军直抵明军钱山大营。郑成功出动戎旗镇、左先锋镇以及援剿左镇三部迎战于寨墙之外。
双方的兵力大致相等,无非是清军的骑兵占比更多一些。郑成功明目张胆的与清军列阵而战,王之纲和陈尚智跃跃欲试,那王进因为磁灶一战是被郑成功当面锣对面鼓的击破的,反倒是显得有些不安了起来。
“进攻吧,抚军老大人那边还在盼着捷报呢。”
原本是打算说句击破了海寇没准还能杀上厦门岛抢一遭来振奋下士气,转念一想,似乎这话有些不太吉利,陈尚智便把张学圣给抬了出来。
他是匆匆赶来的,没怎么休整就急着发动攻势,可见张学圣对于一场捷报的渴求。敲动战鼓,清军全力向前,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伴随着地面的共振发出了比之身后战鼓丝毫不让的雷鸣,无时无刻的不在震颤着这方圆数里的生灵。
夹杂在滚滚雷鸣之中的是战马狂奔的电光闪烁,不断被清军挤压的战场上,明清两军的骑兵追逐厮杀,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清军骑兵极力压向明军战阵,明军的骑兵则竭尽全力的试图为本阵提供遮掩。。。
间或,会有一两骑或是一两队的清军骑兵摆脱了明军的牵制,抵近阵前,狼腰轻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待那手指轻放,一支又一支的利箭划破空气,尖啸着扫过明军的战阵。
箭矢在明军那一面面的藤牌上劈啪作响,有的被弹落在地,有的则干脆直接钉在藤牌上,偶尔会有一两声的惨叫,也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刻便极力的压抑着。
戎旗镇、左先锋镇以及援剿左镇,这些部队乃是郑氏集团的老底子部队,多有征战多年的老卒。此刻即便是被清军的骑兵优势压制在原地不得动弹,却依旧是保持在阵前原地不动,凭着藤牌遮蔽身体以及身后的同袍,无有半分动摇。
清军的战阵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伴随着双方火炮的射击展开,轻骑狗斗的空间越来越小,渐渐的便退入到了各自的阵后,将战场留给了列阵而战的步兵。
灰蓝色的浊流汹涌而来,誓要扑灭那熊熊燃烧的烈焰。清军结阵向前,抵近百步之际,前排的弓箭手拉弓仰射,漫天的箭雨不再似轻骑狗斗之际,时而射来的那三两只利箭般只要是足够经验丰富的藤牌手皆可以预估到箭矢飞来的轨迹,从而持盾抵挡,其密集的数量,足以让明军阵型中的盾牌捉襟见肘起来。哪怕,这支福建明军的盾牌数量远远高于正常的编制。
箭矢,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的轨迹,便如瓢泼似的,撒向明军的战阵。正常情况下,藤牌手会组成更加紧密的盾阵,将那一面又一面的藤牌交叠起来,组成一个个龟壳似的阵型来抗住这一波射击。然而,当清军的箭矢袭来之际,仅仅的阵型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照旧是维持着等待接战的状态。
这样一来,伤亡几乎是不可避免,只能凭后续的士卒补充才能继续维系战阵的完整。奈何,就在这时候,当明军的军官命令下达,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明军力士握住手中的碗口粗的竹竿,合力将另一端高高翘起,一面又一面的棉被似的布障裹挟着地上的灰土便腾空而起,竟直接挡在了清军箭雨袭来的轨迹之上。
第二十四章 钱山之战(下)()
箭矢如暴雨般落下,未有如清军所料的那般席卷明军战阵,只听得噗噗作响的布帛破裂声,绝大多数的箭矢便被那层布障拦了下来。而在那布障之下的明军,凭着藤牌蔽身,伤亡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清军还在不断的前进,抛射的箭矢也在行进间不断的泼洒而来,明军凭着战被和藤牌挡住了清军一轮轮的射击。待到清军抵到近前二三十步的距离,清军的标枪、飞斧扫过明军第一排的藤牌,便呐喊着冲杀了上来。
刀盾不比长枪那般尚可以凭直刺一招进攻,除非是彻底放弃灵巧的进攻方式,转入以盾牌一个接着一个的密集站位,闪展腾挪、挥刀舞牌,最需要的便是一定的空间才能将刀盾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刀盾兵最重武勇,进攻的气势一起,便可以压着对方来打,胜算也会更多。清军多是老卒,如法炮制,一如平日里的那般,清军刀盾兵投掷的同时,摘下盾牌、拔出腰刀便呐喊而上。奈何,抵近阵前,明军仅仅是稍加调整了下站位,登时成了三人一组密集站位的小阵,对冲杀上来的清军严阵以待。
并非是一体的盾阵,仅仅是三人一组,清军多是没有见识过这般打法的,但却依旧挥舞着刀盾便劈砍而来。
战场的一处最寻常的角落,左先锋镇的左翼,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清军老卒,一如其他当先的清军刀盾兵那般挥舞着刀盾,气势做足,试探性的向他正对着的那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明军藤牌手发起了进攻。
持盾抵近,刀锋裹挟着凶猛的攻势扑面而至。年轻的藤牌手全无还击的打算,仅仅是持着藤牌,奋力的挡格着清军的劈砍。
藤牌的受力并没有预想中的沉重,清军老卒仅仅是作势一刀,当即便引出了与那明军一组的另外两个明军的反击。两把腰刀一刀劈胸、一刀砍腿,老兵奋力击退,才强强让过了刀锋。
惨叫声在耳畔响起,老卒不用看,便知是他左右的那两个在一口锅里混饭吃的清军老兵发出的。他们,远远没有他来得幸运。但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他甫一注意到这三人紧靠在一起的站位,便意识到了这三个明军必是一组,协同作战。只是他唯一猜错了的,却是这三人并非是因为平日里关系好才会如此,这三人一组的小阵本就是福建明军的新战法,配合之默契,让他即便是虚晃一枪的试探也没能躲过命丧当场的下场。
手持着藤牌、头上戴着藤盔,那三个红色衣甲的明军死死的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只叫他汗毛倒竖。
接战之初的攻势当即被明军拦腰斩断,反击在惨叫的同时展开。借着阵型的前进,那三个明军当即便逼了上去,三人一守两攻,攻击的那两个人并非就一定是刚才的那个年轻明军,反倒是三人不断的转换职能,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方能如此。
片刻之间,清军老卒已被逼得险象环生,旋即更是被逼进了身后皆是正在冲杀上前的清军当前,不光是把后续那几个清军的进攻节奏冲乱了,更是把他自己陷入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之中。
“杀!”
背后几如万丈深渊,清军老卒不退反进,大喝一声便冲杀了上去。这一刀,倾尽了他全部的武艺和力量,刀势凶猛,力压千钧,左手盾牌,护住要害,两腿用力,整个人奋力前冲,直取那个看上去武艺最是生疏的年轻明军。
第一瞬间,意识到了清军的对象是那年轻明军,年轻明军便退转守势。可也就在这时,清军老卒虚晃一刀,转而砍向了他右手一侧的那个正要转守为攻的明军。
刀,重重的劈在了藤牌上,沉重得几乎让那明军失去了平衡。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受到攻击的明军的刀也已经砍在了清军老卒的左腿上。与此同时,由于临到近前才转而进攻一侧的明军,他的后背也亮了出来,一把明军的柳叶刀便径直的插在了他的腰上,刀尖更是从后向前的破开了他的腹腔。
柳叶刀顺势一扭,掺杂着破碎脏器的血便从口中涌了出来。老卒是从北地追随王之纲南下的,久经战阵,若非是素来贪杯,早已当上了基层军官。奈何,面对明军这般的战法,即便是当上了基层军官也没有任何用处,就在他倒地的同时,不远处,他的顶头上司便被一个明军砍死在了阵前,也没比他多活个几秒。
“又是这种打法。”
战场上,自接战之初就已经进入到了一边倒的境地。明军的小阵变幻,三人一守两攻,配合默契,每次的目标只有一个清军,从不贪多,这使得他们几乎每一次的进攻都是必杀之势。
王之纲和陈尚智已经都看傻了,唯有王进,四个月前的磁灶之战中曾与这样的明军交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