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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怒不可遏,正要起身喝骂,岂料郑成功却率先起身,竟是满心欢喜的对陈凯说道:“竟成有此心意,吾自当代为向四叔说项,定求得四叔应允这门亲事。其实,四叔对竟成亦是颇为欣赏,多次在吾面前夸赞,岂料缘分天定,真是天大的好事!”
大抵是受了陈凯的传染,郑成功拊掌而赞,当即就揽了媒人的活计,奈何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就连陈凯都被听了个一愣,更是弄得施琅硬生生的把喝骂给憋了回去。
书房之中,画风突变,眼见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对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要变成他们的侄女婿,郑芝莞和郑芝鹏也是连忙起身预祝了一番,尤其是郑芝莞,惊诧、疑惑、了然,神色几变。唯有施琅那副神色,却好像是吃了一嘴的蟑螂、苍蝇,却又不能吐出来一般,说不出的别扭。
争执的那股子劲儿就这么被画上了一个句号,郑成功决定,一旦与郑彩陷入胶着,就将潮州西南部的惠来、普宁、潮阳这三个县一并转交给郑鸿逵,同时帮助郑鸿逵训练部队,换取金门以及部队收缩的空间。但是,计取厦门的事情也彻底定了下来,郑成功几乎是转天便开始为此秘密抽调部队,准备赶在八月十五那个中秋团圆的时日,去一趟厦门,找郑联好好的叙一叙“兄弟之情”。
厦门的事情与其无关,陈凯便回返到南澳岛。不过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郑成功抽调了闽安侯周瑞的舰队跟随陈凯前往广州,同时写信给郑鸿逵,替陈凯向郑惜缘求亲。只是陈凯启程返回的当夜,郑成功却是翻来覆去的回忆着陈凯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竟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郑成功便派人召来了洪旭和陈辉,与这两个追随多年的部将密议了一番,才继续抽调部队。至于其密谈的内容,不光是已经启程回返南澳岛的陈凯不知道,就连依旧身在诏安县城的施琅、郑芝莞、郑芝鹏等人同样是一无所知。
回到南澳岛,货物已经运来了不少。这一遭,既然杜永和事先提出了要多购置些武器的事情,那么陈凯干脆就把军服、帐篷、被褥和绣有郑氏集团字样的旗帜以及火药等储备全都提了出来,另外在民用货物里面也增加了布匹和桐油的比例——既然要去玩,陈凯就要在广州好好的玩上一把大的。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随船来到南澳的广州百姓们的身体也大多恢复了过来。营地里,本地的官吏们在按照他们的技能进行分别登记,进而分配工作,其中的那几个工匠学徒更是连带着一家人全部搬进了南澳城中,入了军器局下属的工坊里去继续做他们的学徒。
南澳岛上的安置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叶翼云从潮州各县抽调来的吏员、衙役、郎中和大量的药材、粮食也在不断的送抵南澳。
这期间,从诏安到揭阳,郑成功的书信快马加鞭,郑鸿逵那边也没有太过犹豫,便应了下来。说到底,明清易代,郑家很多的旧有关系现在都是在清廷的占领区,郑鸿逵不放心女儿嫁到清廷占领区,挑选余地就大量减少,才会迁延至今,而陈凯自身条件摆在了这里,配他的女儿也是足够的。
只不过,郑鸿逵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六礼要等陈凯从广州回来再过。其言下之意,很是明白,那就是假设陈凯死在了广州或是海上,他总不能让闺女没过门就当个寡妇吧。
郑鸿逵的爱女之心,陈凯深表理解,于他而言,亦是如此打算。毕竟,此去广州,乃是兵行险着,绝非是安全的所在。
待到永历四年的八月十一,一切准备就绪,林德忠带着几十个军器局的卫兵以及郑成功派来的上一次随他前往长林寺的那队亲兵也在蔡巧的带领下抵达,共同担负保护陈凯的任务。
登上周瑞的座舰,舰队浩浩荡荡的自南澳岛启程出发。与此同时,另一支舰队亦是选择了这个时候自诏安出发,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夺军()
永历四年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正是阖家团聚之时。
厦门岛的万石岩上,定远伯郑联大宴宾客。来者,有郑家的亲戚、有本地的名流、有寄居的遗民、也有他和郑彩的部将、更不乏一些暂且停靠在厦门的海商、船主,正好趁着佳节来联络一下感情。
明月当空,众人饮酒赏月,觥筹交错,好不痛快。可是没过多一会儿,一个侍卫来报,说是郑成功乘船抵达了鼓浪屿,郑联不由得回想起了郑彩出发前与其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他当时对此的回应来。
“郑森的帆船来往两地,当有所防备。”
“兄长多虑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二,徒有些虚名而已,何足介意。”
“贤弟此言谬矣,且不可以少年轻之,细观调兵,甚有经济,兼有陈凯为其谋主。吾提师远出,贤弟当留心防范,且不可以为戏。”
不比与郑芝龙也小不了几岁的郑彩、郑联兄弟,郑成功如今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起兵亦是不过只有三年多的时间。如今势力不容小觑,在郑联看来却也不过是郑成功运气好,平白的捡了个陈凯,才会有今日气象,心底里很是瞧不上这个“小屁孩子”的。但是郑彩的话,却又让他不得不提起一分提防,干脆便向侍卫详加问及。
“随行舰船几何,战将几员,兵士多寡?”
“回禀侯爷,来船四艘,战将和兵士暂且不明。”
“就四艘船?”
既然只有四艘船,那兵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尤其是没办法和厦门岛上的驻军相比。郑成功就带了这么点儿船来,还选择在这时候来,大抵也就是来探望厦门岛上的亲戚。郑联自觉的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刚刚提起的警惕当即就烟消云散了。接下来,饮宴继续进行,一直喝了大半夜,总算是尽了兴致的郑联才醉醺醺的回府休息。
第二天清晨,郑成功便前来拜访。这时候,郑联还没睡下多会儿,饶是郑联的妻妾知道郑成功现在今非昔比了,需要更加倍的重视,也是花了老半天才算是把这个醉鬼弄起来。奈何酒意远未有退却,即便是洗漱了一番,也还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兄长战将如云、舰船如雨,坐镇这中左所,于咱们郑家便是泰山之靠!”
“贤弟过誉了,过誉了。”
郑成功拊掌而赞,郑联自是明白郑成功在说他有恃无恐,不惧清廷。这话,他倒也能听得进去,而且身在海岛,水师优势巨大,他确实不惧清廷来攻。至于贪好杯中之物,他也从不在意,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都是亲戚,彼此之间的了解甚多,寒暄片刻,郑成功问询了下亲戚们的近况以及安平镇老家的情况,做足了借着中秋团圆来维系亲戚关系的做派。
片刻之后,郑联的酒劲儿也下去了不少,郑成功提及了广州之战的情况,也提到了前几个月遭逢的两面夹攻,便提出了一旦再出现这等状况,希望郑彩、郑联兄弟能够从厦门出兵漳州,为其分担部分压力的要求,表示“终不敢忘大德”。
“军旅相助,分所应当。倒是贤弟这说的却是两家话,当罚!”
郑联笑着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更是拉着郑成功小酌了几杯。不过,郑成功还要去拜会其他亲戚,便没有多待,只说带了出自广州和潮州的好酒,到晚上在虎坑岩设宴,要郑联一定赏脸。
说来,郑联此人最是个喜好玩乐,贪好杯中之物的性子,听说郑成功带了好酒,哪有不去的道理。。。
郑成功走后,郑联补了一中午的觉,待入夜时分,已是精神百倍。到了虎坑岩,投壶角胜,酒兴一来,更是酣畅淋漓,尤其是还听说了陈凯要与郑惜缘订亲的好事情,他一面暗笑郑成功臂助将失,一面表示了作为兄长定会有大礼送到。这一高兴,就更是多喝了几杯,等到夜半三更,酒宴结束之时,却又是醉成了昨天的那副模样。
随从的护送下,郑联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虎坑岩。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半山塘的时候,只觉得屁股一颠,轿子落了地,尚且昏昏沉沉的郑联还没来及问过是否到了府邸,只见轿帘被粗鲁的扯开,当先的一个蒙面大汉便一刀了却了他的性命。
片刻之后,山上炮声响起。原来,郑成功此行表面上是四艘船,其实际上尚有大量船只分别停靠于厦门岛附近的岛美、浯屿、大担、白石头等地。直到今天郑成功自郑联家出来,确定了郑联没有防备,暗地里便下了命令,让这些伪装成商船的军舰入厦门港,将停靠在那里的军舰盯死,只待此刻的炮声便一起发动。
炮声响起,厦门岛的驻军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施琅、洪政、甘辉等将便从船上杀出,很快便控制了港口以及港口中停靠的大批军舰。随后,陆师深入,迅速的控制了厦门岛上的各级衙门和仓储,并且以保护郑彩、郑联家属为借口,派军队包围郑彩与郑联的府第,没有命令严禁出入。
第二天一早,郑成功宣布了郑联的死讯,并且声称“谁杀吾兄,仇不共戴”,悬赏抓拿凶手,将戏份做了一个全面。
大营之中,郑联的部将们对坐苦笑,谁又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来。可是郑成功已经控制了厦门岛,便是军营之外也有明军活动,如今也只能是这般模样。
“大局已定,咱们没必要为了他们郑家内部的争权夺利去平白送了自家的性命。”
“吴兄弟所言甚是,国公和侯爷当年也是跟着太师才有了今日地位,现在人家太师的长子来收回产业了,咱们跟谁,不都是跟着他们郑家讨生活吗?”
“”
若换是郑彩,或许还有些许犹豫的空间,但是郑联那厮是个什么货色,大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自家贪杯误事不说,在岛上也是横征暴敛,很是不得人心,弄得他们这些直属于郑联的部将们都少不了背后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郑联麾下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