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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落入尘埃的境地中慢慢享受,才算是折磨。日后几十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到死亡,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第二天上午安朵和封景虞穿着低调的乘车离开了萧家,因为两人本身就是公众人物,去那种地方被人看到了也不好,所以老爷子破例走了个后门,让她们从另外的门进去,而穿着蓝色监狱服的向沄隔着一面玻璃手上带着手铐和正走进来的她对视。
一直压抑的情绪落在她已经可以看到凸起的腹部后瞳孔一缩,紧接着看到小心翼翼搀扶着安朵的封景虞,全都紧握,冷眼看着安朵坐在对面,不等她说话,就扬起了下巴,讥诮而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带着压抑和崩溃,嘶声力竭而疯狂。
脑中却是嗡然的响,安朵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已经生过孩子的她自然能看出她的肚子几个月,联想到之前事发后安朵曾在岛上强撑气势与她争执,到了此刻还有是你们不明白?
愤怒、后悔、恨意交织,如果当时她看出了安朵身体的不对劲,此刻、现在赢了的一定是她!落到比她更凄惨境地的是安朵,她会让她陪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向沄俨然被刺激得癫狂之时,一道冷厉的视线暗含警惕的落在身上。她猛地抬头,看着面前高大英俊、气势沉然的封景虞,一时间近乎癫狂。此刻如此光鲜亮丽出现在这里的安朵,俨然成了最后一根压倒她的稻草。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讨好、顺着他的心意改变,她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却是安朵,凭什么是她!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就是个可笑的戏子,凭什么能得到封家人的认可,自己却被封家隐晦暗示拒之门外,这不公平。
她的嘴唇咬得出血,恨意疯癫的怒视着一面玻璃间隔的安朵。两个月前她看到了安朵最狼狈的模样,她有机会将她之置于死地,让所有人都后悔曾经对自己的蔑视,但她为什么会失败?
不甘、痛恨、惶恐和怨念种种情绪汇集于此,但最后看着眼中满是警告冷漠的封景虞,只剩下了颓败。封景虞是她选中最适合自己也最能帮助她大哥拿到向家权势的人,但最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向沄茫然而癫狂,咬着牙齿几乎恨得出血。
一下子让向沄努力撑起的气势灰飞烟灭,随后转过头来低头将手里拿着的热水袋送到安朵手中,淡声道:“我在门外等你,有事叫我。”他本意自是不想来这里,见到这个不知所谓与他毫不相干之人。
对向沄而言,如此的冷漠和无视俨然是在她心里狠狠扎了一刀。无关****,只是嫉妒、怨愤罢了。一个曾让她动心的男人如此的举动和对比,已然让她发疯。
“好。”安朵点点头,平静的看着隔着玻璃的向沄。两个月不见,本就瘦得吓人的她更是嶙峋。但那双眼中曾流露出来的疯狂与狂风暴雨却已经消失。
她见过很多模样的向沄,温婉优雅、端庄大方的,故作可怜、内心算计的,也有癫狂发疯、理智全无智商不在线的,但此刻看着这样的向沄,她却发现其实所谓的恨意和痛快其实并没她想象的那么浓烈。
第1883章 何谈原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她不说话,向沄愤恨怨怼的怒视他,急促的喘息着也一言不发,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堪称诡异。没有疯狂争吵,没有嘶声力竭,比起当初绑架见面那一次简直堪称和谐。
“向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过了好一会儿,看着一如既往愤恨狰狞的向沄,她才平静的启唇:“你一直在争、一直在抢,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兄妹都能利用,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向沄不屑冷笑,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你这是再给我说教,还是炫耀?就算我输了,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
隔着玻璃,安朵面带复杂的看着这个形色癫狂的女人,根本不为她情绪所动,淡声回答:“如果我要耀武扬威大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家人、父母、兄长甚至是儿子全都一辈子不好过。”
向沄浑身一震,突地弹跳起来,带着手铐的手愤怒的拍着玻璃,激动而癫狂的道:“你敢!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以为你赢了就真可以欺辱我。安朵你别以为我进来了就真的没有一点底气,你要是敢动手,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向家和布拉格家族这张大网早已经破了,他自身难保,最宠爱的儿子都保不住,何况你那个私生子?”看着被刺激得疯狂不正常的向沄,她低头抱着温暖的暖手袋,淡声嘲讽:“这些不都是你对我做的吗?”
向沄浑身一僵,泛着血丝的眼怒视着她,去听安朵淡声道:“你想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事业,你算计我弟弟差点被整个京城诋毁,不得不远避国外一段日子。你和向家如果这次合谋成功,那我的遭遇会怎么样?”她平静的看着她:“我会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不瞑目,萧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都会毁在你手上,成就你所谓的野心和疯狂,那我也想问你你凭什么这么做?”
“财产?”安朵嘲讽一笑:“我可从没听说遗产继承权可以隔开亲生女儿,转而让侄子侄女继承和疯狂。明明不适于自己的东西却癫要抱在怀里,神志不清的要抢夺,你不觉得很可笑?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以你为中心,谁都不是上帝的宠儿。不是所有人都要对你事事顺心如意才行,你应该清楚父亲对你大哥的安排,他有光明灿烂、让人艳羡的未来,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向沄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挤出声音来:“你赢了,现在当然是随你怎么说好。”若是她赢了,她也会站在安朵面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将她踩入泥地,就如同现在的她,不!比她现在还要凄惨上万倍!
“你知道当时我身边死了多少人吗?”安朵眸色沉沉,冷漠的看着她:“二十几个人统统死在了你的野心下面,午夜来临你就不觉得害怕?不觉得你沾满血腥有多恶毒?不怕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你敢。”提起孩子,向沄浑身一震,疯了一样看着她:“你敢动我儿子我和你拼命,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你敢。”
“看?”安朵冷嘲一笑:“你是母亲你爱你的儿子,你就没想过那些因为你死去的人也有母亲也有儿子,他们死了,年迈的母亲怎么办,年幼无知的儿子怎么办?”她近乎后怕,如果当时她没顺利跑出来,如果当时向婧没被她说服,或者遭遇什么意外,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会安全吗?
越想越怕,再想起那些为了她死不瞑目的保镖,她总觉得怎么对付向沄都不残忍。
向沄恨恨的看着她,眼皮突地跳了几下,嘶声力竭的喊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该死!谁让他们要护着你,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
安朵咬着舌尖,近乎有些心寒胆战,她简直疯了。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来这一次根本没什么必要,不!大概还是有用的。
安朵嘲讽一笑、平静的道:“你已经疯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不对,你看似在对着我发泄,其实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局面是谁带来的是不是?但你就算对我疯狂狰狞,将所有责任都丢到我身上有什么用?事情真相谁都知道,所有做错事的人都会为自己的疯狂买单。”
她再也不想多说,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身后却突地传来向沄尖锐而凄厉的声音:“你站住!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别对我儿子动手。你也快要当妈了,你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都能下手,你就不怕你以后生的孩子遭报应?”她一下下的拍着玻璃,刹那间神情癫狂崩溃。
安朵脸色一冷,头也不回的道:“就算报应最该遭到报应的也是你,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真是会脑补!说完再也不管身后的声音,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稳当当的走了出来。门外阳光正好,她仰头看了看,然后抬手在眼帘处挡住阳光,只留下细碎的光斑透过手指的缝隙洒落下来。
“走吧。”封景虞握住她的手,丝毫没将房间内向沄的尖叫嘶吼放在心上,平静或者说是冷漠的道:“这里太阴沉,先回家。”两人之前谈话的时候大门并没关,所以他听得一清二楚,无论是对向沄的话还是对她未婚妻看似冷酷无情的警告,都没说任何话。
但隔着玻璃门看着门外的向沄却在看到他的背影时像是抓到了一线生机一样,疯狂的嘶吼起来:“阿虞!阿虞!看在以前我们还是朋友的份儿上,你让她放了我儿子。我儿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动他。”
封景虞眸中戾气一沉,按住有些暴躁的安朵,冷漠的扭过头去对上那双猩红又期待的双眼,平静而冷漠的声音直让向沄的心跌入谷底:“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何况你对我的妻子、未来的孩子做出了不可饶恕事,何谈朋友与原谅。”
第1884章 悲剧的向锡()
一刹那间,向沄表情难看到了极致,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内。然后呆滞的跌倒在椅子上,浑身不住的痉挛颤抖,几秒钟后看着门外灿烂的太阳和门内阴暗的漆黑,突地崩溃大哭出来。哭得毫无理智、再无当初的疯狂决绝。
在房间内呆了十分钟不到,两人又很快的原路返回。上车后,封景虞先吩咐司机开车,转头就看到他家女王正气得绷着唇角。
“气什么?”封景虞按住她的手,淡声道:“你都知道她是疯子了,何必和一个疯子计较,你早该听老爷子的别往这边来。”
安朵对此不置一词,只是讥讽一笑:“我倒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将心比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