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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奥冷笑一声:“你等得心焦?我看是输得心焦吧!”
那男子讪讪而笑。他这么一表态,身后那帮衙役也不敢大意了,忙躬身行礼:“参见知县大人!”
中年男子又道:“不知太爷尊讳?”
陈奥没有多少墨水,但看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书,对这人的说话,也能听懂一些,闻言随口便道:“陈奥!”
话一出口,他便万分后悔。来的时候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那份官凭上的名字是布寒塘!可是事到临头,居然还是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话一出口,想要收回来就难了。陈奥只得暗暗祈祷这群人也像碧清寨群匪一样,大字不识。
“原来是陈大人!”男子谄笑道,“陈大人请坐!杨奎,还不去给大人倒茶!”
那个叫杨奎的汉子赶忙小跑着去了后厨,劈柴烧火。
陈奥见这些衙役居然都对这人如此恭敬,俯首帖耳,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忙笑道:“曲曲不才在下我正是本县的师爷,姓裴名师孔,字大器!”
“哦!”陈奥终于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前倨后恭,一脸汉奸模样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狗头师爷。而且这名字,的确也像师爷的名字。尤其是他的字,陈奥虽然知道是大器晚成的意思,但总是有意无意联想到某个身体器官。
“原来是裴师爷,幸会幸会!”
陈奥顿了顿,又问:“裴师爷平时说话,都是这么……呃……言简意赅么?”
他本想讽刺裴师孔说话啰嗦,但又觉得初次见面,不宜太没礼貌。他却不知道,裴师孔自负念了几天的书,虽然连秀才也考不上,却是学识渊博。尤其是父母取的这个名字,师孔,竟是天作的巧合,成了孔圣人的门下。因此他说话之间,便要有意卖弄学问,久而久之,便成了现在的习惯。
裴师孔刚要说话,陈奥伸手拦住,说道:“裴师爷,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件差事给你们去办!就在刚才,我在街市上被人把驴给偷了。你们去给我查查,是谁偷的!”
裴师孔面色一变,当街偷了知县大人的坐骑,那还得了?这梁城的治安,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可是他再一转头看看身后那班衙役,不禁摇头。这群人上街欺负人还行,真要去寻个窃贼,抓个逃犯,恐怕是强人所难了。
裴师孔还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陈奥已经看见那几个衙役面露苦色,一脸的不情愿。
陈奥一时猜不到这伙人为什么是这副表现。正在这时,外堂有人喊了一声:“有人在么?”
裴师孔闻言,“噌”地一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说道:“快快!梁府的杜管家来了!”
屋里师爷衙差呼啦啦往外跑,争先恐后,生怕试了礼数,倒把陈奥晾在了一边。
陈奥冷笑一声,还以为这些人惰性太大,自己安排的工作都不愿意去干。结果一个什么梁府的管家喊了一声,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啊!这个梁府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小管事当街抢女人,一个管家来了,整个县衙都去迎接!
陈奥心里嘀咕,也起身向外堂而去。
到了大堂,就看见裴师孔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让到本该县太爷坐的太师椅上,其他人都在下首小心地陪着。
陈奥见那年轻人一身素白衣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长得白白净净,的确是个大帅哥。但他那种老气横秋端坐椅子上的傲慢,让人颇不舒服。
陈奥压住心头火气,在堂下站定,冷冷打量着这伙人。
那姓杜的管家瞧见陈奥,微微皱了皱眉,眼珠转了转,忽然堆起笑脸,起身道:“想必这位就是新任知县大人了!小人杜成,乃是梁府管家。今天来,是给大人送请帖的!”
他将一本烫金的请帖递向陈奥,眼睛偷偷瞟着陈奥的表情。
谁知陈奥心里压了一肚子火,也不伸手去接,冷冷说道:“你念就行了!”
杜成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他作为梁府的管家,在整个梁城,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他想起少主的话,便不能动气,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我家少主听闻大人今天到任,特地在城东红门楼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请客?红门楼?”陈奥没好气地说,“不会是鸿门宴吧!没空没空!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不去!”
杜成闻言,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这小子实在是不识抬举,在梁城谁能得梁府少主邀请,那是天大的荣幸。这位倒好,居然一口回绝了!
裴师孔看见杜成就要发怒,忙上前拉着陈奥的袖子,劝道:“陈大人说笑了。这红门楼是梁城最大的酒楼,跟那鸿门宴没有关系。这请帖您可得接啊!梁家是梁城最大的家族,梁大公子请您赴宴,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子曰……”
第49章 梁府少主()
眼看着裴师孔又要开始子曰诗云了,陈奥赶忙伸手打住。
陈奥听说有饭吃,心里实则早已愿意了。看这破败光景的县衙,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衙役也各有家庭,自己一个人晚上留在这儿,恐怕也没有吃的。
有人请客,那还不正遂了心愿?
只不过今天一进城,先是吴老汉的事情。接着自己的黑驴被偷,再看见这衙门的情景,桩桩件件都让陈奥实在心里窝火。
特别是这个姓杜的,不但神情倨傲,似乎高人一等,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长得一脸帅气!这么好看的相貌,随便搁哪个电视剧里,都该是个主角啊!陈奥如何受得了,当然要趁机发发火,摆摆官架子!
现在裴师爷既然好言相劝了,陈奥的气也就消了一些,自然要就坡下驴,不然今天晚上岂不是就要饿肚子?他还是很现实的。
“嗯……既然师爷这么说了……那好吧,我就给你家主人一个面子!”陈奥装模作样一番,“这什么鸿门宴,我去了!”
裴师孔一愣,暗想,我就劝了一句,就答应了?这也太没原则了。官场上的人不是都出身道门,练得一手精妙的太极拳么?怎么这位县太爷这么耿直?
他原本以为陈奥拒绝邀请,乃是官场惯用的手段,以此抬高价码,趁机敲诈一笔。按照这个套路,自己假意劝说两句,陈奥再装模作样推辞一番,最后才能答应。
谁知道陈奥根本没有这么深的心思。裴师孔眼珠转了转,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看来这个年轻小子并不吃的官场的那一套!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可就不能用老一套了。
裴师孔已经在心里计较伺候陈奥的方法,而杜成却已经气得直咬牙。但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能陪着笑脸,说道:“既然大人肯赏脸,那么就请大人上轿吧!”
呦,连轿子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个姓梁的准备挺周到嘛!陈奥心想。
现在也快黄昏了,饿了一天,肚子早就咕咕直叫唤。陈奥想也没想,跟着杜成便往外走去。
上了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几乎要将陈奥晃睡着了。陈奥一点也没有怀疑,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官商之间总要互相搞好关系。梁家既然是梁城的大家族,巴结巴结县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要我保持清醒头脑,不被这姓梁的糖衣炮弹击倒,那就万无一失!陈奥心里暗想。
不多时,轿子停在了红门楼门口。陈奥下轿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红门楼是座三层高楼。门口两只石雕,十分气派。那大门简直比县衙大门还要宽敞。光从大门口一看,雕梁画栋,窗阁立柱,无不装饰精美,金碧辉煌,只怕比现代的五星级酒店也不遑多让。
想不到这么个小城,还有这么高档的地方!陈奥心里暗想,转头四周打量,只见整条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两边高楼林立,都是华美的小楼店铺,与进城时见到那条街简直是云泥之别。
看来这里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了!陈奥心里又惊又喜,却又忍不住提醒自己,资本主义的灯红酒绿,怎么能侵蚀到我这颗火红的心!
杜成见陈奥发呆,就像乡巴佬进城一般,忍不住冷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陈大人,请吧!”
陈奥回过神来,连忙迈步进门。此刻天还没有全黑,红门楼里已经华灯点燃,把整个厅堂照得亮如白昼。周围金银珠宝的装饰,反射着烛火之光,更加耀眼。
陈奥一边惊叹,一边跟着杜成直上三楼。这里的人似乎都认得杜成,见了二人慌忙行礼。
陈奥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多人对自己如此恭敬有礼,一时间虚荣心大涨。虽然他也知道,这些人真正恭敬的,恐怕是这个姓杜的。但这姓杜的不也是恭恭敬敬叫我一声陈大人?哼哼……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清静阁间。杜成推门进屋,阁间里十分宽敞,中间摆了一张桌子。
一个青年公子坐在主位,望着窗外的街市,自斟自酌。他听见开门声,回头与陈奥对了个照面。
两人都微微一愣。陈奥心想,这就是什么梁府大公子,少主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比杜成还俊。不过,帅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是陈奥作为一个没有俊俏相貌的人得出的结论。眼前这人要不是绣花枕头,就一定一肚子坏水!他已经给梁少主定了性。
来这里之前,陈奥已经向裴师孔简单问了梁府的情况。这少主人梁思之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掌管着整个梁府。他还有两个兄弟,辨之、行之。
一门三兄弟,个个都是人杰!
是不是人杰,陈奥不知道。他只知道,能够养出卢德贵那样的奴才,主子恐怕也不是好东西。不是人渣,已经算好的了!
梁思之此刻也在打量陈奥。他没想到敢于当街殴打梁府下人的县官,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他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所依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