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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榻上,两人四肢交叠,几乎分不开来。陈奥恍惚间感觉到怀里温香软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但他立刻就惊醒过来,想起昨晚荒唐的事情。
陈奥来不及感受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奇妙感觉,率先探头朝床下看去,只见南宫骏居然还躺在地上。原来南宫骏昨晚想灌醉萧庭,方便自己行事。他虽然拉来了一帮陪客,但萧庭毕竟是草原上的汉子,酒量奇大。南宫骏估计不足,自己也喝了不少。昨夜被陈奥击晕之后,竟然顺势睡着了。
陈奥看看外面的天色,幸好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但再过一会儿,营中就会吹起号角了。陈奥不敢久留,轻轻将萧水仙搭在自己腰间的秀腿抬起,放到一边。悄悄爬起来,将衣服套上。
本以为这一番动作轻之又轻,谁知一回头,却看见萧水仙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陈奥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目瞪口呆地瞪着萧水仙。
萧水仙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就要走了?”
她语气轻柔,仿佛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陈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本以为萧水仙醒过来,必然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自己能不能活命都难说。哪里想到,居然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其实萧水仙此刻心里也有些迷惘。陈奥醒过来的时候,她也就被惊醒了。只不过女孩子毕竟面皮嫩,不好意思面对刚刚与自己一夜云雨的男子。她已经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南宫骏企图侮辱自己的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若不是陈奥及时出现,恐怕此刻她已经被南宫骏玷污了。
陈奥是真的有些害怕,赶忙解释起来,将南宫骏在鸡汤中下了春药,自己误食之后猜到内情,赶来营帐,恰好撞见南宫骏意图不轨,这才出手相救。他着意强调自己在揭穿南宫骏阴谋中贡献的力量,试图让自己的罪责轻一点。但看到萧水仙酥胸半掩,春光乍现的模样,陈奥就知道自己的解释实在太可笑了。
都得了便宜了,难道还要再卖乖?
萧水仙终究是草原女子,性格较中原女子要开放许多。况且她昨日误会了陈奥的英勇事迹,自此一颗芳心便有了归属。因此知道自己与陈奥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寻死觅活。
她默然片刻,想要爬起来。但无奈昨夜初承雨露,实在是精疲力竭,只能躺在床上,朝地上的南宫骏努努嘴,道:“那他怎么办?”
陈奥见萧水仙并没有生气,心里就安定了许多。他倒没来得及细想萧水仙的态度,只是隐约觉得自己的一条小命应该暂时无碍。陈奥想了想,小声道:“要不……”他伸手在自己脖颈上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萧水仙摇摇头,道:“不行!他是运粮的主官,在这里被人杀了,绝对会引起怀疑的!”
陈奥心里暗喜。萧水仙并不是不想杀南宫骏,只是害怕惹人怀疑。这就说明,她跟自己是同一战线的啊。
陈奥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饶这狗东西一命。把他拖到外面去,谅他醒过来也不敢乱说。”
萧水仙点点头,陈奥便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南宫骏,见他还没有醒过来,便轻轻抱了起来,往帐外走过去。
陈奥不能把人直接丢在门口,这样被别人看到了,还是会有麻烦。但他又不能抱着这头死猪大摇大摆地穿过一片住人的帐篷。万一被契丹兵看到,更是说不清楚。
于是陈奥只好抱着南宫骏往尽量偏僻的地方走。好在帐篷不远处有一道缓坡,坡下有条沟。许多人图方便,就跑到这里来小解。陈奥索性将南宫骏放在沟里,伪装成半夜小解,不甚摔倒昏迷的模样。
幸亏南宫骏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陈奥这么一折腾,他居然都没有醒过来。
陈奥处理了南宫骏,却不敢返回萧水仙的营帐了。他一路往回走,寻思着萧水仙刚才的表现,不由得啧啧称奇。难道说这个野丫头,居然因为这一荒唐的一夜,从而对自己产生了情意,这才没有处置自己?
陈奥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由得沾沾自喜。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陈奥的观念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尤其是在女人和感情上,已经与这个时代的人越来越像。
起初他还觉得,应该恪守用情专一的原则,以至于始终不敢接受梁小雅的爱意。过了许久,他才解开心结,觉得人生在世,就该逍遥快活。何况身边这几个女子,重情重义,岂能辜负?
直到现在,他更是相通了。尤其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陈奥忽然一下子就长大了。按照他现在的想法,似乎再多一个萧水仙这样漂亮、泼辣的姑娘,倒也挺不错……
陈奥嘿嘿傻乐,回到自己的帐篷,就看见宣宁和龙青苹站在一边,神色有些焦急。陈奥赶忙迎了上去,却见龙青苹脸一红,把头转过去,似乎不敢看他。
陈奥心里一乐,想起昨夜冲动之下,居然冒犯了这个武功绝顶的丫头,不禁一阵得意。他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宣宁关切地问道:“陈奥,你昨夜去哪儿了?没事吧?”
原来宣宁昨晚逃回自己的帐篷,觉得陈奥的表现有些反常。她很想回去看看,但又怕再被陈奥“侵犯”时,自己鼓不起勇气逃出来,因此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返回一看,陈奥却已不知去向。
两个人担心了半宿,在附近找了找,始终没能找到陈奥。却万万想不到,陈奥正在萧水仙的大帐中颠鸾倒凤呢。
陈奥心头一阵心虚,老脸一红,道:“昨夜啊……昨夜我跟一位好朋友去打野狗了……打了好大一条呢!就在那边沟里躺着!”
宣宁和龙青苹都是听惯了他胡言乱语的,反而没有当真,摆摆手说道:“快点收拾行装吧,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第492章 后患(下)()
天光大亮,辽军拆了帐篷,继续启程。走了大半天,一切如常,陈奥那颗忐忑的心这才渐渐放了下来。
骑在马背上,陈奥暗暗琢磨着这件事。早上匆匆忙忙,惊吓恐惧占了大半,直到现在他才有心情静静想想这件事将会带来的后果。南宫骏大概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将他打昏的。从今天一切如常的形势看,他也不敢将这件事声张出去,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至于萧水仙,陈奥就有些头疼了。自己稀里糊涂跟她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夺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远远地躲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萧庭,更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自己。虽说早上她表现得很平静,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刚睡醒,还没有完全明白此事的严重后果?
陈奥越想越觉得后怕,渐渐生出逃走的心思。但现在大白天的,周围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走得了。龙青苹虽然在附近的树林里跟着,但是就凭她那样的武功,都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更不用说陈奥这样没学过几天功夫的人了。
这一天走到天黑,并没有任何异常。萧水仙甚至都没有走出过马车。直到扎下营帐,萧水仙才派小兰过来请陈奥。陈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同时料想萧水仙一个女儿家,断然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因此借口敷衍,没有见她。
往后几天,越靠近澶州,附近巡弋的契丹骑兵就越多。陈奥的逃亡计划一直没有机会实施。眼看着就要到澶州了,到时候如果碰到在冀州作过战的辽军,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陈奥想到这里,难免心急如焚。
这天下午,南宫骏早早下令扎营。明天只要再赶点路,就可以顺利进入辽军大营。他要让大家养精蓄锐,以最好的形象去面见萧太后。南宫骏久在庙堂,对于这些形式主义的做法十分在行。
陈奥也跟着搭帐篷,眼睛却四处乱瞟,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空隙,与宣宁一同溜出去。他正漫无目标地观察着,忽地看见不远处一团火焰朝着自己走过来。
那当然不是火焰,而是身着火红色衣衫的萧水仙。陈奥心里咯噔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萧水仙阴沉着脸,走到陈奥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周围有不少契丹人都在朝这边看,陈奥更不知如何回答。萧水仙又道:“你怕我把你吃了么?”
宣宁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萧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萧水仙看到她,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宣宁心思细腻,立刻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那种程度,会想到陈奥与萧水仙居然已经率先突破了男女的关系。她只当萧水仙又遇到什么麻烦,想来寻求帮助,便对陈奥说道:“陈奥,萧姑娘对我们这么照顾。她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就帮一帮吧。”
宣宁说完,就走到一边去了,想要给他们单独交谈的空间。陈奥却是哭笑不得,心想,宣宁的心可真大,居然一点都不吃醋!
他干笑两声,道:“萧……萧姑娘,我……我……”
陈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几个字。萧水仙不耐烦地将手中马鞭一挥,道:“跟我来!”
陈奥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有什么纠缠不清,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两人走到树林中,同时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确信附近没有人。陈奥这才大起胆子,说道:“萧姑娘……那天的事情,都是南宫骏那个混蛋搞的鬼!你要报仇,就去找他……”
萧水仙恨恨地打断他道:“亏我还当你是个男子汉,难道你一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责任吗?”
陈奥心想,老子从来不当缩头乌龟,只是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是掉脑袋的啊!
萧水仙又道:“陈奥,你说该怎么办吧?”
陈奥默然片刻,叹道:“萧姑娘,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都还是冷静一点。你就算杀了我,也不是办法,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