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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大大的杏眼一转,立即就回想起来。只是那似乎已经过了许久的事情,今天再被提起,让他有种陌生的恍惚感。
那士兵兴奋道:“不光我,我们好几个兄弟都记得您。一会儿回到营地,他们说不得还得羡慕我呢。”
菲尔德微微一哂,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青年似乎是个话唠,嘴上不停地说道:“如果他们知道我载了当日英勇的魔法师大人一程,肯定都会羡慕我。我参军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向您这么厉害的魔法师。”
菲尔德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无形的粉丝,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开口道:“不要叫我大人、阁下的,我叫菲尔德,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他想了想又道:“谢谢你的赞美,但是我根本算不上厉害,也没有你口中讲的那样强大……”
如果他够强大的话,便不会受制于人,多维特也不会和他分开,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宁静日子,不需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菲尔德抿着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对身后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的青年有些受宠若惊,立即回道:“我叫肖,阿瓦尔·肖。”
菲尔德点点头,“我叫你肖好了,那么肖,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整齐的鹰嘴狮保持着适当的间距,快速地飞过空中。他们身下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和广袤无垠的森林,这里可比泽布森林要大上不止一倍两倍。
不仅如此,与充满生活气息的泽布森林不同,这里高山密林,密密匝匝,遮天蔽日,充斥着原始与自然的气息。
肖毫不避讳,直爽地回道:“这里是比伽山脉,我们脚下的森林是勒比斯丛林。”
菲尔德即便做了心里准备,但乍一听到这里真的不是泽布森林,心中还是咯噔一下,翻了个个。
先不说他们如何到了勒比斯森林,也不说他们在泽布森林失踪后,那边要如何天翻地覆地寻找他们。单是这种从南到北的空间穿梭,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再加上无缘无故,在这国土南边,深山老林中竟然会有军队出没,无论怎么看,菲尔德都察觉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威尔原本是带着一队人,在天黑之前进行巡逻,探查明天要行进的路程的。然而没成想竟然看到了红色的信号,救了这么几尊大神回来。
现在情况变得复杂,他得赶紧回去报告给将军知道才行。
鹰嘴狮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一行人就回到了营地。一眼望去,这营地大大小小的帐篷不计其数,即便一人一个帐篷,这人数也是颇为客观的,菲尔德吃惊之余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营地中原本待命的士兵,见威尔准尉带着巡逻的队伍回来,只是例行公事地上前询问。
但不待他走过去,就见刚刚落地的鹰嘴狮上的人数不对。再仔细一瞧,威尔准尉怀里那个,不正是让人颇为头疼的赛雷亚吗。
士兵立即叫来同伴,低声两句,他的同伴便朝着营地中间最大的帐篷走去。
菲尔德直到落地的那一霎,提起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虽然肖的驭兽技术很好,这头鹰嘴狮也很乖巧。但是菲尔德还是表示,他实在不适合高空旅行,对一切没有安全带的代步工具都有些敬谢不敏。
不知是他一天下来,体力耗尽还是被恐高症惊的六神无主。以至于他从鹰嘴狮背上滑下来时,差一点坐到地上去。
一旁的肖不得不上前架住他的胳膊,以防这位平易近人的小魔法师真的躺倒到地上去。
菲尔德有些尴尬地道了谢,对上肖温和的双眼,解释道:“你飞的很好,肖。是我,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有轻微的恐高症。”
肖忍不住哈哈一笑,他的笑声吸引了周围他几个同伴都看了过来。菲尔德有些窘迫,只听肖乐不可支道:“我今天才知道自己飞的很好,哈哈,菲尔德,你真是个怪人。”
菲尔德没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什么不对,看见这个黑发青年开怀大笑的样子不禁也微笑起来。
这时,他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他哪里怪了?你给我讲讲。”
大笑的肖,好似按下按钮的机器人,收起笑声站定立正正色敬礼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大声道了句‘长官!’。
菲尔德应声回头,只见红发的将军西蒙正站在自己身后,他一身军装只着了笔挺的裤子,上身的白色衬衫袖子被卷到臂弯。他穿着随意地出现在菲尔德面前,但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硬冷的气势。
西蒙往营地上一站,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营地,匆匆忙碌的人群好似被按了暂停一样,变得鸦雀无声。
菲尔德就在这样鸦雀无声的注视中,缓缓地微弯身子,向着西蒙点头道:“将军大人。”
五个少年浑身狼狈地进了营地,他们被分散开来,在等待换衣这个期间,威尔便向西蒙报告了几人出现的缘由和情况。
昆顿和格吉尔都或多或少受了一些伤,便被直接送到军医处治疗。赛雷亚被威尔塞进了自己的帐篷,加尔和菲尔德便临时找了一间帐篷换了衣服。
他们三人约好,整理完毕后就去军医处看望正在治疗的昆顿。
所以等菲尔德和加尔穿过大半个营地,四处询问后,终于站在军医帐篷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有一会时间了。
他们二人正要举步进入,这时里面猛地飞出个玻璃瓶子,斜里擦着菲尔德的耳旁被扔了出去。
只听里面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你走,这里是我的医务室,我的病人由我说了算。不用你管,也不要你的药,赶快走。”
菲尔德和加尔互相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不一会果然有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身蓝色的骑士服,精美华丽,穿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高贵感。
他也不看站在一旁的菲尔德二人,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瓶,一语不发地走了。
菲尔德和加尔等了一会,才掀起帘子,迈入了军医室。
第63章 军医的怒火()
菲尔德和加尔进去的时候,军医帐内只有三个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昆顿和格吉尔无辜地望着走进来的菲尔德二人,而同样转头怒视着他们的,还有脸色铁青的一副邋遢面孔,这人菲尔德并不陌生,正是在莱顿庄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军医乔治。
乔治见进来两个少年,立即眯起眼睛,他对菲尔德印象深刻,也知道营地里来了几个学生,便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们转身继续他的工作。
菲尔德见到乔治,原本还想和善地打个招呼,但看他这个心气不顺的样子,只能和加尔默默地走了过去,格吉尔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此刻正坐在昆顿身边,他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倒是无恙。
但是昆顿显然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本来右臂就被幽灵鱼咬伤,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此时伤口外翻,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乔治沉着脸,动作迅速地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刀片,毫不迟疑地昆顿的伤口上反复地刮擦着。
锋利的刀刃刮去他伤口上泛白的血肉,昆顿身子一抖,他身边的格吉尔急忙抱紧他的手臂,防止他忍不住疼痛而被刀割伤了。
格吉尔苍白的小脸更加失去血色,抖着唇就要哭出来。这时只听一声冷哼冲着他而来,换了另一个伤口动刀的医师冷冷道:“这有什么好哭的,这点小伤小痛都忍不了吗?”
格吉尔立即咬住颤抖的嘴唇,看着似乎是在强忍泪意。昆顿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哑着嗓子道:“没关系,不怎么痛。”
菲尔德听到这里才弄明白,他上前一步,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问道:“乔治医师,难道你就这样给昆顿治疗伤口吗?”难道不用麻醉药剂,就这样直接用刀在伤口上割来割去吗?这是治疗还是酷刑!
乔治闻言收回执刀的手,抬起身,转头望着菲尔德不语,但那眼神却仿佛在说,哦?不然你说怎么治疗?
菲尔德知道自己语气有些急切,缓了口气,开口道:“乔治医师,你难道都不用洛什马萨吗?”
乔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蔑一笑,语气刻薄地回道:“洛什马萨?小少爷,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贵族老爷的庭院还是名门望族的豪宅?洛什马萨,我从来都是给要死的人用的,小伤小痛,没有资格用洛什马萨。”
他说着瞥了菲尔德一眼不再理他,便要转身继续下刀,菲尔德拧着眉,淡淡道:“等等。”
说着,他手上就突然多出一个长身小瓶,摊开手掌递上前去,菲尔德冷冷道:“洛什马萨,我这里有。我把我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的朋友用,这不过分吧。”
一旁的格吉尔闻言,立即伸手去阻拦菲尔德的手,嘴上急切嚷道:“菲尔德!”
然而出乎菲尔德的意料,乔治听了他的话猛地扭过身子,他脸色铁青,伸手一抓就将菲尔德手里的瓶子抢走,抡起胳膊使劲将瓶子扔了出去。
“既然我是医师,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要是看不惯我的做法,就不要来找我。”他说着愤怒地瞪着菲尔德,道:“你们在这里已经妨碍到了我的治疗,除了病人,都给我出去。”
菲尔德想要张口再说些什么,加尔和格吉尔立即一左一右将他架了出去。他们掀起帘子,帐篷外赫然站着西蒙将军、威尔准尉和赛雷亚。
菲尔德脸色难看,也没打招呼就径直走了过去。他虽然知道这个让人没什么好感的医师嘴巴毒,但却不知道作为医者竟然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病人承受痛苦,明明有让人减轻疼痛的办法,他却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实在是让人气愤。
他平时很少和人计较,但今天见向来沉默的昆顿都难忍疼痛,而乔治却根本不允许给昆顿使用麻醉药剂,这样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