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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这个理由,显然会让人有点灰心丧气,即便是小孩子,听对了也会明白代表的另一层含义。菲尔德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就见多维特眨着大眼睛拉过他的手食指,小声道:“爸爸,你不喜欢大大了吗?”
那双纯真的碧蓝双眼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盼,没想到短短几天,多维特就对西蒙死心塌地了,甚至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依赖又敞开心扉的地步。这让菲尔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感动。
父子亲情,果然是无法割断的心灵纽带。
菲尔德亲了亲多维特的脸蛋,微笑着回答他:“喜欢,除了你,我最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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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气渐暖,但太阳落山后,气温还是会骤然下降,这时挂起的风便会带上让人难以察觉的丝丝寒意,渗入肌肤,直抵人心。
闭合的门并未关紧,一道缝隙将屋内的光渗透出来。寒风想要从这缝隙钻进温暖的屋子,然而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将肆虐的风紧紧挡在外面。
西蒙此刻头脑已经完全冷却了下来,没有焦躁,没有不安,甚至那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出场地莫名占有欲也悄然消散无踪。
他揉了揉脸,等到情绪完全恢复,才推门而入。
菲尔德吃饱睡足,此刻正坐在床边翻看着手中的地图。多维特坐在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菲尔德教他的儿歌。
西蒙一进来,表情变化最为显著的显然是多维特,他看到西蒙后眼神一亮,继而伸出胳膊,小屁股在被子上一颠一颠地高兴嚷道:“大大,大大。”
菲尔德心里不是滋味,不就是给你买了山栗糖吗?这么没志气就被收买了,没见你看到我也颠屁股的时候。
放下手中的地图,菲尔德扭头,静静地看着西蒙脱下外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俯身越过他的身体,抱起床里的多维特。
山栗糖的情谊显然是很牢固的,多维特高兴地搂着西蒙的脖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菲尔德的视线却被西蒙的手臂吸引,尽管西蒙换了外套,但破开的白色衬衣上却仍有血迹。包扎的手法精炼到位,显然出自军医乔治之手。
许久,菲尔德才挪开眼,首先开口道:“你如果不累的话,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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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柔软的长椅十分舒适,这是在条件简朴的战时营地中,难得的豪华家具,所以菲尔德每每坐在上面,都想要舒展身体好好享受一番。
但西蒙神情肃穆,菲尔德也只好正襟危坐,将两封信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矮桌上。
他将其中已经拆开的那封向西蒙的方向推了推,陈述道:“这封是鲁道夫送来的,他在信中说,联系到了商会,但那个叫做科雷克的商会有些要求,具体的事情,可能需要和我们当面详谈。”
他说着,纤长的手指又点了点那封未拆的信:“这封,是格吉尔要我转交给你的,具体内容你自己亲自确认吧。”
菲尔德头也不抬,径自缓缓说着想说的事情:“鲁道夫这件事,还是知会赛莉娜城主一声的好。如果真的要向商会大量购买粮食,涉及到的问题就多了。”
“还有,我和塞雷亚几人一起做了些卷轴,这些卷轴的使用,盖尔队长当然会处理得当,只是有一点,一旦遇上波尔蒂那的魔法师军团,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魔法师之间的差距,并不是简单的数量就能弥补的。”
菲尔德的嗓音依旧平和清脆,哪怕只是听听这声音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西蒙不言不语,屋子里便只有一人的声音。
所以,等到菲尔德话音一落,屋子里立即就陷入了沉静,就连坐在床上玩着西蒙佩剑的多维特,都好奇地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菲尔德无法,只得抬头对上西蒙深沉又寂然的双眸,那双眼已经看了他许久,菲尔德无奈地暗想,如果西蒙一开口也是询问他身体如何,那可真会让他头痛地扶额长叹了。
不过,西蒙的神色显然有些不对劲,菲尔德不禁腹诽道:这沉痛的表情,简直像是要闹分手的情侣你死我活撕心裂肺的前兆,不就是吃了个过期的陈醋,至于吗?
然而他没想到,西蒙一开口,竟然真有靠近他内心戏的趋势。
“菲尔德,”西蒙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自己歪歪是一回事,真要对他说这话,显然是另一回事了。
菲尔德立即沉下脸色,他一改端庄的神态,将双腿放到软椅上,侧过后背倚着扶手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也不看西蒙,半垂着眼帘,冷冷道:“哦?原来西蒙将军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以为您一开口,是要问我还和什么人有什么亲密关系呢!”
怒火不知怎么从心底蹭蹭上窜,菲尔德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用手指按压着额角,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呵,怎么,如果我说辛苦,我们俩个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你这个笨蛋,想了两天就想出这样一句话吗?”
当然不止这一句,西蒙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面对那双因为盛怒而愈加碧绿的双眸,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心底的话:
“你虽然不说,但我却没法不去在意你都付出了什么。和我在一起,只是让你越发的辛苦……”
现在,这个事实,就连全军营的人都看清了。
第205章 言归于好()
屋子里静得可怕;菲尔德并不知道整个军营已经暗地里传开了一出将军冷遇魔法师的苦情大戏,只以为因着安柏这件事,西蒙就生出这么多的幺蛾子,心中气愤不已。
不就是些已经过去的事,干嘛总要旧事重提。
带着怒气;菲尔德如对方所愿地点了点头:“不错;在别人甚至再你眼中,我这日子过得是不怎么安宁。”
他眯起眼睛;扭头看着西蒙;露出一个冷笑:“可要真说起辛苦;我这又算什么呢?”
“堂堂一个皇子;连座像样的官邸都没有;别人生下来就能得到光鲜的爵位和优渥的生活,他要靠自己的一双手和满身伤疤来获得;一心为国的人,却被排挤中伤;忍受自己父亲的冷遇;敌人侵犯,国土沦丧,这样的事都要他自己一个人咬牙挑起重担;这些难道不是更加辛苦吗?”
菲尔德越说越激动;一路从蓬塔到克伦西亚的种种光景都浮现在眼前;西蒙四面楚歌却又要以身卫国,战力不足,物资短缺,甚至就连支援都没有,冈纳斯的沦陷,克伦西亚的死守,西蒙日夜操劳,没有一天是安稳度过的时候,又有谁想过他的辛苦呢。人人都道西蒙将军勇猛无畏,智略过人,人人都依赖他,可他去依赖谁呢。
心底的酸涩随着几句难掩激动的话,渐渐上涌,浮上眼底。菲尔德直勾勾地看着西蒙:“我爱的人,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我是要和他一起患难与共的,或许有过危险的战斗,艰难的前行,但因为有他在身边,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反而带着无比耀眼的色彩。”
好不容易压下激动的情绪,菲尔德顿了顿,缓缓道:“还是说你想抛下我,永远让我在后面看着你踽踽独行,渐行渐远的背影?”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心酸,是气愤还是难过,眼里的水雾竟然越聚越多,菲尔德甚至来不及扭头,泪光一闪,西蒙就眼睁睁看着晶莹的泪珠从菲尔德脸颊滑落,砸在他试图掩饰自己而抬起的手背上。
菲尔德胡乱地擦着脸,他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耐心用尽的同时,一时觉得羞愤难当,胡乱地擦着脸的同时,也不去看西蒙,只对着空气恶狠狠地道:“还有,是你乱吃飞醋,我和安柏只是朋友,亲密什么的,那都是你意识过剩!”
说着,他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咬紧牙关就要往外走。可他刚迈开步子,一只大手则更为迅捷地拉住他的胳膊,紧接着菲尔德就仰面倒了下去,整个身体被西蒙压在矮桌上,瑞塔细心替他编好的头发散了一桌面。
这胸膛虽然熟悉的让菲尔德习惯性地想要抱个满怀,然而他此刻却没有这种心情享受。
“放开我”用手抵着西蒙,菲尔德开始挣扎起来。
论起力气,菲尔德本来就比不过西蒙,加上他体虚气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可他红着眼眶,心口的火气简直要从嘴里喷出来,紧盯着他不放的幽蓝双眸更让菲尔德气急败坏。
他们俩人在桌面上折腾了好半天,菲尔德几次想要起身,都被西蒙用腰腹紧紧压住,并不宽敞又单薄的桌子显然禁不起两人的无言对峙,摇晃着发出抗议。西蒙抓住菲尔德的两只手,扣着他的手腕将人紧紧压在桌面上。
菲尔德上身动弹不得,立即改变策略,攻向下盘,抬脚踹着西蒙的小腿。西蒙却浑然不觉,竟然倾身靠了上来。
眼见西蒙越发靠近,菲尔德怒从心起,露出利齿毫不嘴软地抬起下巴一口咬在西蒙的颈侧。
所有的火气都由牙齿全力发泄,菲尔德甚至觉得牙齿都禁不住他的火气,开始渐渐发麻。然而西蒙依然一动不动。
西蒙的头发很多,虽然只是短发,但贴近脸庞时,却会有种密实的安全感。
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菲尔德回过神,慌忙松开嘴,果然依旧将他牢牢压在桌子上的人脖子上光荣地负上了新伤。血珠儿顺着脖子刚毅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菲尔德的胸口,顿时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高大健硕的身体贴近时,有种无言的压迫感,菲尔德微微喘着气,唇角不慎沾染的血迹被他的脸色衬得越发鲜红。
“菲尔德。”
西蒙唤着他的名字,胸腔的振动连带着菲尔德也感受到了那低沉声音里饱含的情感,好像关押了许久被放出闸的猛兽,汹涌又带着危险。
“即便我让你如此辛苦,我也不会放手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菲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