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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痴?”
她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早已经死去没了魂魄?
饭饭略一沉思,回道,“这辈子他的命不太好吧。”
魂魄健全,只是交流方面有所欠缺,不是三殿下的母妃幼时未能好好教导他或者他在胎里就遭了毒害,大致就是天上的司命星君觉得无聊,给这三殿下这辈子写了这样一个惨无人寰的命格。
饭饭皱眉,莫不是这白锦尘上辈子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司命星君?
“只是命不太好?他没被奇怪的东西附了身吧?”痴呆就应该有痴呆的样子啊,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过于可怕。
饭饭侧目,“你别抖。”
商以沫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啊。”只是一碰上那双茫然又空洞的眼睛,就止不住的颤抖。
门被大风自动关上,殿内闪烁的烛光瞬熄,外边突然雷电交加,庞大的雨打落了下来。
“白锦尘。”他又开口了,商以沫下意识转头,她看见那张毫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滞的脸突然闪过一丝极为扭曲的神色,在雪亮的电光映照下,尤为可怖。
那张扭曲的面容,让商以沫转身就想夺门而出,拉了拉把门,猛然发现门竟然被反锁了,而且还下了甚为高级的咒术。
“白锦尘。”他重复着自己的话,缓缓的站起了身,然后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声音凄惨而恐惧,像是一只被什么惊扰了的野兽。
“饭饭,怎么办,门被反锁了。”她惊惧交加,“我们可能中计了。”
饭饭紫瞳依旧平静无波,外边呼啸着的风即使在殿内也能清晰可闻,这样的雨夜,莫名的令人惊悚。
“不要害怕。好歹你也是只妖。”
商以沫背靠在门上,摇头道,“法术被禁锢了。”抬眼却见桌上的檀香依旧飘着白烟,惊慌道,“那香有问题!”
白锦尘尖叫了一阵子然后停了下来,就在商以沫以为他就会那样静静的呆坐在地上时,他又站了起来,对着那扇能看清窗外闪电的窗,使劲的撞了过去。
商以沫紫纱一甩,阻止了他的自残,却在他转头时撞上他的眼神,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手一松,紫纱落地。
“他只是人。”饭饭提醒道。
商以沫咬紧唇,惊慌道,“可是他的眼神,太诡异了。”那种恐惧就像鱼撞上了猫的眼睛,莫名的令人害怕。
“啊!——啊啊啊啊啊!”
雷声伴随着可怖的尖叫声,让漆黑的环境更显可怖,商以沫深深的呼吸几口气,强自压下心底的恐惧,不安道,“饭饭,你仔细瞧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白茵的人真的发现了她的存在,不可能仅仅只是把她关在这里,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她自投罗网。先不说那害她法术失灵的檀香,也不说这奇怪的三殿下,就说那扇易进不易出的门,也该让她警惕万分了。
“啊!——啊啊啊啊啊!”白锦尘不停用头撞击着殿内的柱子,平静的面容,崩溃的眸光,闪电照亮他的脸,满额的鲜血,狰狞而可怖。
忽然,那抹疯狂的身影朝着商以沫撞了过来,她心下一怵,下意识蹲下身,险险躲过一劫。
饭饭小身子离开商以沫肩头,鬼魅的紫瞳扫射着殿内每个角落,然后目光在触及三殿下头顶心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黑芒一闪,便化了身影显了形。
商以沫躲得狼狈,而那抹疯狂的身影似乎将她看成了柱子,不停追着她跑,商以沫欲哭无泪尖叫,“莫不是把我当作会跑的柱子了吧。”
砰!自己撞上了柱子。
额头的疼痛不足为惧,扭头却见那抹疯狂的身影已到眼前,电光石火之间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向了她的腹部……
眼瞳放大,眼中除了那把匕首雪亮的光芒再无其他。
“什么时候反应能力这么弱了?”
回过神来时已经在饭饭温暖的怀里,耳畔这时传来饭饭不满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格外慈祥,只是心才刚稍稍放下,立马又提了起来。那抹疯狂的身影虽已呆滞在原地,可那双空洞的眼睛却又幽幽的望了过来。
“饭饭,我敢肯定这人绝对不太正常。”
饭饭沉重点头,“我相信你所说的任何话。”
商以沫一愣,“你看出什么端倪了?”
“他确实是人,只是被人用奇怪的方式控制了。”
“灵魂操纵?”商以沫抿唇,“不太像啊。”她即便不能使用术法也能看出白锦尘的灵魂并没有缺失,更别说禁锢了。
“是肢体操纵。”饭饭目露悲悯,“太残忍了。”
商以沫用手抹了抹眼睛,再抬头时,整座殿内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而那三殿下的四肢、头、全身上下无一例外,全都被缠绕上了那银光闪闪却细如蚕丝的细线。
他像无生机的木偶一样被吊在这些细线当中,在操纵者的手里不像人般的行动着。
“只要弄断他头顶心的那根细丝,就能救下他。”
商以沫不明,“若是他被控制了,为何他会有情绪?”操纵者只能操纵人的行动,怎么能直接控制人的情绪?
除非是灵魂控制。
“那是他自己的情绪。”饭饭不忍直视道,“痴儿也会有自己的情绪,这样的控制让他崩溃了。”所以操纵者也没能一下子控制住他所有的行动。
换句话说,操纵者的操纵术并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撞柱子是因为他想死,即便是他也不想被人控制,是这样吗?”商以沫情绪复杂,所以从她进门开始他就用可怖的目光看着她,即便言语不通,也想将她吓走吗?
可惜,她没能接受他的好意,直到让风关了门,她也没能逃出去。
情绪变化太快让她一时之间接受无能,怔仲之余,忽然瞥见三枚银针朝着她的方向隔空而来。
饭饭反应再快也不及已经射出的银针的速度快,当下将商以沫的身子一转,银针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手臂。
她一呆,脸色顿时白成一片,温热而黏腻的乳白色血液顺着它的手臂往下流,让她心底多了一丝惊诧与惶恐。
“好在这针上没毒。”饭饭语气轻松,除了唇色惨白外,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商以沫心中怒火万丈,恨不得将那操纵者抓出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饭饭将她一放,护在她身前,对着一片漆黑的地方波澜不惊道,“操纵这么一位皇子,实在太过辛苦。还是出来吧。”
“仄仄仄……”
那人似乎沉思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怪笑,“这针虽无毒,但是……你受的可不仅仅是皮外伤这么简单噢。”
商以沫心一沉,却听饭饭道,“以沫,休听他胡说,他在故意扰乱你的思绪。”
无论是真还是假,她的心都乱了,不能使用灵术的她,只会是他的绊脚石,“饭饭,你逃……”
话未完,便被饭饭呵斥打断,“以沫,带上你的脑子好好思考,怎么把那炉檀香毁掉再说别的。”
商以沫咬了咬唇,她不能使用术法,也意味着饭饭也不能……不对,就算没有那檀香,饭饭也不可以再用术法了。
“我知道了。”
得到商以沫的回话,饭饭心一定,转头看向细线黑暗处,面沉如水。
黑暗处的操纵者似乎也玩不下去了,身影闪过,便站到了饭饭的跟前,笑道,“我最擅长剑术了。”似乎在解释自己操纵术的不擅剑术的了得。饭饭眼皮微抬,这人身着黑色的斗篷衣,全身上下都掩盖在里边,甚至除了一双略带戾气的眼,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最擅长剑术又如何?它也最擅长剑术。
雪亮的剑身朝着它腹部刺去,它手一挥,亦是一把剑在手,软剑对着长剑一撩,身影一个翻转,轻松躲过。只是对方显然不会给敌人过多喘气的机会,一招必杀技不成,又一招必杀技疾落而至。饭饭身影忽实忽虛,招招虚空又似剑剑狠厉。
这样矫健又灵活的身手,显然激怒了对方,他一声冷哼,“无法使用术法的你,又算的了什么呢。”
口念咒语,手中剑被咒术环绕,速度不止快了一倍,再不是有规律似得攻击,而是杂乱无章的朝着饭饭乱刺了过来。各种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步步紧逼。饭饭身上不时便染上了“鲜血”。黑色的衣袍即便染上“血”,若不仔细看,很难看的明晰。再加上饭饭血液的颜色实在特殊,有的时候会像气体,有的时候会呈现乳白色……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饭饭依旧不急不躁,将对方的剑势一一挡了回去,不能挡下的就让对方得点便宜,伤口虽疼但比起死在一个疯子手里实在好太多。
嚓!
剑入肉的声音在午夜显得格外明晰,那人幽幽转头,一双眼死死盯着商以沫,怨气、怒气、恨意参杂进一双眼的目光中,令人不寒而栗。
商以沫倒吸一口凉气,冷笑道,“饭饭能在受伤且不用任何术法的情况下与你打成平手。”话锋一转,“而我却是它的徒弟。”所以她也擅长剑术。
黑影倒下,瞬间便化作了一滩血水,殿内的细丝没了操纵者的控制也软趴趴了下来,如蛛丝一般吊在半空。
白锦尘目光空洞的望着地面,一时之间静悄悄的一片。
商以沫赶忙跑到饭饭身边,急道,“手臂上的银针现在拔出来?”
饭饭目光望向已经碎了一地的香炉,心中叹息,为什么人总是想着要害人?
“无碍。”它侧身躲过商以沫的手,皱眉道,“不用担心。”
“可是……”商以沫抿唇,不以为然的摇头,“那针必须拔下来。”看它灰白的脸色,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饭饭拗不过商以沫,只道,“先把三殿下救下来再说吧。”
商以沫一愣,倏而点头。走近白锦尘,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