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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戚暮来到这个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座私用的停机坪!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他却骇然地发现那个让在赶来这里的男人,俨然坐在一架银白色的直升飞机的驾驶座上!
这简直比当初在直升机上看到莉兹还要惊悚了好吗!
至少莉兹没有动手开飞机啊!!!
听了青年的话,闵琛薄唇微勾,故作平淡地点头:“嗯,刚成年就去学了一下。”他的语气淡定从容,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但是听在戚暮的耳中,却让他嘴角一抽,有些无法接受起来。想了想,戚暮问道:“你怎么不像莉兹一样,聘请一位飞行员?”
话音刚落,便见闵琛目光幽幽地看了青年一眼,道:“我穷,请不起飞行员。”
戚暮:“………………”
怎么那种小事,你还记得啊!!!
此时此刻,直升机的机底已经慢慢驶离地面,在平坦无垠的原野中,它就仿佛是一颗银白色的宝石,耀眼炫目。明媚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这光滑的机身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经过一段短暂的上升期以后,飞机便在高空中稳当地飞行起来。
从宽大的前玻璃往下看去,一条蔚蓝色的多瑙河宛若银带,细细流长。整座维也纳在绿树掩映之间成为了美丽的绿色海洋,与多瑙河一起翩然共舞。在它们的不远处,就是盘沿曲折的阿尔卑斯山脉,山峰的顶尖上沉默着皑皑白雪,一如千万年来的寂静。
戚暮从未见过这样多彩绚丽的景色,看着日光下美丽的大地,他忍不住出了神。过了许久,他才转首看向身旁的男人,刚想开口,但是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原本想说的话就彻底地噎在了嗓子里。
良久,一抹温煦灿烂的笑容在青年的唇边漾起,他轻叹了一声,好笑地问道:“闵琛,有没有人说过,你开飞机的时候……挺帅的?”
闻言,男人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却仍旧装作淡定的模样:“哦,是吗?我以为我任何时候,都非常的帅。”
毕竟现在心情很不错,因此戚暮也就没有去打击某个自恋厚脸皮男人的信心,他轻笑着掩唇,道:“嗯,是是是,你很帅很帅很帅。但是……现在的你格外帅,好不好?”
“好!”
许久不见的思念与爱慕,在这样温馨简单的相处中,已经渐渐化为了更加浓郁的爱恋。
其实戚暮这次真的没有刻意夸赞,当他转过头看见这个男人的一刹那,心中恍若有一根琴弦被人猛然波动,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片刻。
世界上最美丽的场景是什么?是一个人专注认真于某样事物的时候。
那时,这个人的目光会完全地集中在某样东西上,凝神郑重,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专注的人,是最美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像闵琛一开始所说的一样,他带着戚暮从挪威到了意大利、再从意大利飞往了比利时。
走过了没有一颗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再看过风景优美的大峡湾,碧海蓝天、银雪纷飞,戚暮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过这么多的地方,见识过这么多壮阔动人的景色。
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总是丰厚得宛如恩赐。看着这样旖旎迷人的风光,原本在戚暮心中稍有郁结的情绪,也渐渐地消散。等到两人一起来到了法兰克福的时候,已经临近假日的最后一天。
在这样一个没有外界骚扰的风景秀美的地方,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在城堡前的石头台阶上。那台阶上遍布了嶙峋的碎痕,见证了岁月的流逝和风干的痕迹。
这里是柏特莱姆家族名下的一座城堡,虽然这座城堡未来与闵琛没有丝毫半点的关系,但是此刻他想要借用,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两人一边走着,戚暮忽然低声说道:“我们……这算是在度蜜月吗?”
“我很喜欢这个词。”
戚暮倏地一愣,想了想:“度蜜月?”
闵琛薄唇微勾:“嗯,是在度蜜月。”
长长地叹了口气,戚暮故作抱怨道:“原来……我们的蜜月只有十天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承认要嫁·给·我·了?”
闵琛:“……………………”
过了片刻,他转移话题地说道:“今天晚上吃牛排吗?”
戚暮:“……其实你真的很不擅长转移话题,闵琛。”
闵琛:“……”
不过片刻,就在戚暮打算再调侃一下某个厚脸皮的男人时,却听对方语气低沉地说道:“这一次……不是转移话题……戚暮。”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青年惊诧地看向对方。
只见男人幽黑深邃的双眸仿佛是深远的湖水,一眼看不见底。他郑重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牵着对方的左手忽然勾起了中指,然后在青年的掌心动作轻柔地勾画了两下。
“我想
235。第二百三十十四章()
瓜奈里·德尔·杰苏,是继斯特拉底瓦里之后,世界上最出色的小提琴制作大师。
这位小提琴制作大师的一生并不长,只有短短的46年,但是在这46年宝贵的时间里,他却制作出了135把小提琴和一把大提琴,每一把都拥有其独一无二的名字,并且享誉世界。
其中最为知名的大概就属于那把“加农炮”了。这把“加农炮”的名字随着他的主人——帕格尼尼,早已成为了全球小提琴家心中的神话,任何小提琴家都以“能够用那把小提琴演奏音乐”当作一生中最自豪不过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说“加农炮”的音色、质量就一定是世界第一,每一把瓜奈里小提琴都拥有着极强的力道和狂野的张力,音色醇厚粗放,仿佛世界上最狂野的骏马,寻常人难以驾驭。
而此时此刻,戚暮便握着这样一份沉甸甸的钥匙,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份见面礼实在是太贵重了,让他有些惶然。
每一把瓜奈里小提琴都能拍卖出天价,甚至数百万、上千万欧元的拍卖情况,都曾经有过。这系列的琴一共只有135把,戚暮以往只对其中名声较为响亮的“加农炮”、“杰西”有过一些了解,而如今……当闵琛提起“珂冬”的时候,他才从自己的记忆里将那把曾经在博物馆里见到的小提琴回忆起来。
按照闵琛的说法,这把琴从四十年前就一直由柏特莱姆家族保管,并且在他出生前,由他的父亲作为聘礼,送给了他的母亲,之后确实有借给博物馆进行过展出。而如今,既然他的母亲将这把琴的钥匙送给了戚暮,那么这把琴就属于戚暮了。
对于这件事,闵琛甚至表现出了超过戚暮的热情,在莉兹走后第三天,他便让人将瑞士银行里的那个厚重的箱子取了出来,直接送到了戚暮的面前,就等着让他开箱。
既然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戚暮也只得将那把古铜色的钥匙从家中的保险柜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然后将箱子搬进了琴房,直接搁置在了漆黑色的三角大钢琴面板上,最后郑重认真地看向那幽黑的钥匙孔。
戚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接着……动作轻柔地将钥匙插|入了那小小的钥匙孔。随着一道清脆的锁钥开合声,戚暮认真庄重地打开了箱盖,接着将那深黑色的琴盒轻轻取了出来。
当“珂冬”出现在空气里的那一刹那,仿佛连时间都凝滞了一瞬。豪迈不羁的流线型构造,狭长流畅的身躯,在指板的两边是最具瓜氏琴特色的竖状条纹,宽广的琴身似乎在暗示着当空气在琴体里回荡的时候,将会发出怎样厚重有力的音色!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戚暮就明白了,“珂冬”是一把与“伊蒂丝”截然不同的小提琴!如果说前者是狂放不羁的勇士,声音粗犷豪气,那么后者就是高岭上的温雅公主,琴声高昂锐利。
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珂冬”的琴弦上轻轻地摩挲而过,泛着金属光泽的琴弦上倒映着朦胧皎洁的月色,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上场演出,时隔数十年,再一次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光彩!
面对这样一把刚强健美的小提琴,戚暮是完全没有任何抵挡的办法。他立即将其调音、抹上松香,接着便直接在琴房里演奏了一首《魔鬼的颤音》!
雄壮磅礴的音色在安静的琴房里回响,当一曲结束,余音袅袅,仍旧回荡。
戚暮已经知道这把“珂冬”和“伊蒂丝”相比,到底谁更适合什么样的曲目了,也知道自己以后该怎样最好地使用他们。
但是此刻的戚暮却完全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数十年里,正是这两把优秀的小提琴——斯式琴“伊蒂丝”和瓜氏琴“珂冬”,伴随着他度过了漫长光明的岁月,与“戚暮”这个名字一起,成为一个时代的神话!
收到了这把小提琴后,戚暮拜托了闵琛,一定要向那位安娜莉亚·柏特莱姆夫人,带去自己最崇高的谢意。
对此,闵琛则是低声应允了,可是当圣诞夜来临之际,那两位从澳大利亚游玩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的夫妻一出现,甚至不用闵琛开口,那位长得与闵琛有几分相似、美丽优雅的女士便一把拥住了自己的儿子,笑道:“闵琛,妈妈给你媳妇的聘礼,怎么样?他一定非常喜欢!”
俊美清贵的男人此时正在低首看着报纸,忽然被人这么猛地一抱,他面不改色地挣脱了自家母亲热情的怀抱,然后语气平静地说:“聘礼?”
安娜笑道:“对啊,那把‘珂冬’可是一把非常不错的小提琴,你的媳妇不就是小提琴家吗?反正你的小提琴水平也就那个样子了,把这把‘珂冬’给你的媳妇好了。”
闻言,闵琛却郑重其事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首问道:“这就是聘礼?”
安娜一愣:“这不是聘礼?”总不可能是嫁妆吧……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