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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着它做什么,我不是说听你的话了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兔崽子,就你这脾性,你当老爸信你。告诉你,一旦回到汾水成,就让你老妈关你禁闭,免得你跑出去祸害人!”
“哇——”
小金乌张嘴就哭,“臭老爸,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了,哇——”
“少给我来这套,告诉你,你爷当初没少揍我,我就跟你一样,大哭大叫的,成何体统!”
“你是你,我是我,妈妈自始至终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要让她关我禁闭,我不干!”
“那就和你的姐姐花凝学学,听话的孩子谁不喜欢。”
“我才不要什么姐姐,我也没有什么姐姐!”
“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放开我,我不要回去,快点放开我!”
一大一小正在这边起着小争执,谁想到,呼啦一声,当下这个位面又出大事了。
放眼看去,只见恶水滔滔,从极北苦寒之地而来,所过之处,土地悉数被淹没,无数的生灵失去家园,被迫后退着。
其中虽有大能想要阻止,奈何恶水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零,出什么状况了?”
“当日天魔兽想要将太阳神火拖入东海扶桑,奈何被夸父夺回,不甘之下,眼见胜利无望,天魔兽联手剩余的魔族以元神为代价用禁术融化了极寒之地,是以打算报复炎帝!”
听完这些,杨成恶狠狠地对小金乌道:“瞧瞧,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融化的极寒之地,”小金乌委屈之极,小嘴一哼,干脆就迈过了脸。
“如果不是你和那天魔兽联同一气,这万灵会遭受这么大磨难?”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不是万界至尊吗,你那么厉害,你来平乱不就可以了。”
杨成:“……老爸没神通。”
小金乌狠狠鄙视了杨成一眼道:“没神通你还打你的女儿,还打得这么起劲,实在不行,让我妈来啊!”
“这点小事你当她会管,瞧你这熊孩子干的好事!”
“怎么又变成我干的好事了,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就不能不聒噪,”杨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要叹也是我叹好不好,你把我的天火都熄灭了,还有脸叹气啊!”
“你知道什么,”杨成捏了捏小金乌的脸蛋道:“你自己看吧。”
小金乌向下方看去,只见整个位面浪头翻涌,层层林立,呼啸奔腾,如是万兽狂奔,所处只过无不是一片哀鸿。
“你让我看什么,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看着那些惊慌失措惊慌逃命的生灵,不知为什么,小金乌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悲伤的同情。
“如果你说,没人出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
杨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许多,“如果你说一个女儿,失去父亲会怎样?”
“切!”
“如果她又失去了母亲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想要我就直说,反正你们也不喜欢我!”
杨成轻轻捏了捏小金乌的脸蛋道:“你或许没明白我的意思,在这天地间,原本还是一家人,忽然一下子变的孤零零的,换做你,你会开心吗?”
小金乌眨了眨眼,疑惑道:“你想问我什么?”
“我不是想问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亲情,比如我和你,”杨成感叹道:“你是我的女儿,真让我做伤害你的事情,那就是拿刀子在我心头剜肉,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可是当时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一想起先前那个画面,小金乌心中忍不住瑟瑟发抖。
“废话,如果我不留情,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叨叨个没完,包括你的妈妈也一样,别看她表面不说话,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
小金乌脸蛋一虎道:“我才不信,当时我叫了她那么多声,可她一句都没理我。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就和你一样。”
果然,熊孩子最不可理喻了!
杨成也不说话,眼神继续看向了下界被恶水侵袭的位面。
“呐,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了,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们都讨厌我了,我才不会死皮赖脸留在汾水城的。”
说这话时,小金乌的神色有些黯淡,她忽然想到了刚才杨成所说的话,如果有一天变成一个人孤零零的会怎样,就是因为想到了,她现在内心深处没来由地恐慌之极。
回应她的是,杨成温暖的大手,那双大手在自己的头发上轻揉着,这让小金乌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不自觉间,她向杨成身边更靠近了一点。
“终于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听杨成悠悠长叹,小金乌疑惑不解,“什么这种地步啊?”
她的眼神同样向下界看去,当看到一个有着白色翅膀的女人飞到天空之时,她整个人都是呆住了。
原来人类也可以长出这么漂亮的羽翼吗?
那个女人要做什么?
为什么她的眼角会有眼泪?
又为什么她的表情会这么决绝?
第159章 精卫填海()
恶浪滚滚,汹涌咆哮,天地间,一下子全是乱了。
在那紊乱的洪水之中,还有无数凶兽窜动而出,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此刻不管是神族也好,人族也好,其他生灵也好,全都疲于奔命,然而在末世面前,一切都是成了惘然。
大陆在沉没,恶水在咆哮,家园毁灭,生命消逝,无边的煞气此刻还是挟着恶水不断飘荡,没来由地竟是让人一阵心寒,那是深入灵魂骨髓的寒意。
“这个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
小金乌看得眼皮有些发跳,然后小心翼翼地向杨成问道。
杨成没有回话,而是在沉思。
小金乌见杨成不说话,撇了撇嘴,然后继续向下面看去。
她看到,无数生灵流离失所,她听到,无数生灵在凄惨哀鸣,天地间,到处都是凄惨的景象。恶水浪头翻涌,层层林立,呼啸奔腾,如是万兽狂奔,将曾经的美好一处处无情吞没。
“这洪水真讨厌。”
“是啊,就像先前你的所作所为一样。”
“原来你果然很讨厌我,”小金乌有些生气道:“既然这么讨厌我,那还带我回去做什么?!”
“做父亲的哪个会讨厌自己的孩子,”杨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金乌的脑瓜子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恶水和你先前的所作所为很像?”
“哪有,我只是来这里戏耍了几日而已,如何就变成十恶不赦了?!”
“你或许并不清楚,因为你的出现,点燃了多少火山,消融了多少生灵赖以维持生命的水源,烧毁了多少生灵辛苦的耕耘,你无意间的戏耍,却让无数生灵失去家园,被迫迁徙,你根本不清楚,因为你的贪玩,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小金乌本想反驳的,可一想到这好像就是事实,所以干脆缄了口。
此刻,恶水更是暴虐,形势更加危急。
苍穹之上,阴云垂降,亿万雷光电射攒聚其中,即便是太阳神火也化解不开那浓聚的愁云惨淡。而恶水之中,更是有无数蛰伏的大妖冒出浪头兴风作浪,这个位面,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就是这个时候,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却没有选择后退,他们结成四处撑起法界,他们乘风破浪斩灭大妖,他们迎着恶水而上,无所畏惧。
哪怕很快被恶水吞没,很快身死道消,可依然有人选择继续迎上。
小金乌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傻,明明,斗不过这恶水的?”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傻呢?”
杨成叹了口气道:“小金乌,你还不明白吗?”
“哼,我就是不明白,明明那些人也许可以保住性命的,可偏偏要去送死,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吗?”
“也许是吧,”杨成神情变得凝重道:“难道你没看到,在他们身后是什么吗?”
“是什么?”
“那里,是他们生存的土地,那里,有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小金乌,明明知道斗不过恶水,可是他们并没有选择退避。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们也想守护自己的家园,哪怕是拼上性命,他们也想要守护他们的家人。他们想要守护曾经的美好,所以即便明知不敌,可是依然不曾放弃!”
小金乌咬了咬牙道:“明明很愚蠢。”
“是很愚蠢,可是他们依然坚信着,”杨成将大手放到小金乌的脑瓜子上道:“因为当一个人失去所有一切,失去所有信念和坚持时,那就完全变成了行尸走肉。那样的他们,即便活着,也不会感到任何开心和快乐,那样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活着的意义?”
“嗯,万物生灵,存在即是合理,每一个存在都会有它的意义。”
“我听不懂。”
“你年纪还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是吗,”小金乌嘟了嘟小嘴道:“可是老爸,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被淹没,崩塌,已经到了末路了。”
“不,只要生命不息,那就未到绝望之时!”
“明明到了绝……”小金乌正自说着,突然就看到在不周山巅,那曾经让自己厌恶的天维之门再次被铸造耸立。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升起一展明光,山川河岳,日月星辰,六道之景一一在其中交替闪现,演化天地,尽显大道。天维之门,乃是诸神利用法则之力镇压位面气运的无上法宝。当初天火旺盛时,也曾被限制镇压。
如今恶水依然,不过,这天维之门局限性实在太大,而且这恶水比之先前更加狂躁暴动,天维之门所起到的能力实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