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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真带着黑衣人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之后,悲愤交加的李御龙才敢从柴堆里钻出来。他知道要是没有金包银的掩护,刚才肯定难逃一劫。
他跪在了金包银的身边,用手轻轻地合上她未肯闭合的双眼,泪水从他的脸上淌了下来,哽咽艰涩地喊了一声:“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逃亡(一)()
曹真回到正厅之后附在顾尚峰耳朵说了几句话。顾尚峰知道还没找到李御龙之后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么丁点儿的地,你们居然都搜不出一个人来?”
“大人请息怒,可能是他藏在某个极为隐蔽的角落,我们一时找不到而已。而且依一直安插在金家的探子所得的消息和曹真之见,最有大可能知道那书下落的反而不是金镶玉。”
“哦?是谁?”
“金镶玉身边的一名叫绿袖的随从,他不仅经常单独出入于金满堂的书房,武功水平还很高,咱们这边好多的兄弟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那现在他人呢?”
“被他逃出金家了,但是受了重伤,应该逃不远,我们很快就能把他抓回来。”曹真说这话时有些心虚,毕竟那么多人去都抓不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实在汗颜。
“哼,一群废物!这个叫绿袖的本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顾尚峰望向被严刑逼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金满堂,暗叹这个人的确耐得住,受了这么大的折磨都能咬得住牙关,看来再审下去也没用了。
此时金家门外恰好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失火!”
“把他给杀了,然后烧毁这里所有的东西,看他金镶玉能躲到哪里去!”顾尚峰吩咐完曹真之后就率先走了出去。还带着面具的顾知悯目光闪烁地看向金满堂,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跟上父亲的步伐离开了。
面对着曹真那把染满鲜血的长剑,金满堂解脱似地闭上了眼睛。
更夫路过金家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似乎有东西在烧的“噼啪”声,而且还飘来一股烟味。他回头一看,只见以绸缎生意扬名的金家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光高得像要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起来救火!”
金家里面到处都是一片汪洋火海,李御龙用湿了水的布条捂住口鼻,冒着被烧身的危险冲出了柴房,无论跑到哪儿都被大火阻挡住了去路。
难道他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咳咳咳”被排山倒海般涌出来的浓烟呛到的他像只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怎么样也飞不出这火笼。
再这样呆下去肯定会被烧死的!他决定拼死一搏,依靠着用水浇湿了全身的衣服当掩护,穿过一片火光往中苑池塘的方向跑去。
当他双脚快得不听使唤地跑到池塘边时,背部还在着火,身体其他地方的衣服也被灼了几个大窟窿。
“噗通”一声跳进了水塘,身上难以忍受的热度瞬间被冷水驱散。游回岸边,双手靠在边上石板以支撑浮在水面,那幽深的双眼映照着跳跃的火光,犹如心中燃烧着的那股熊熊怒火。
顾尚峰、曹真,倘若我李御龙不死,他日必会双倍奉还于你们!
即使有街坊和官府的人员取水过来帮忙灭火,但由于火势过于凶猛,足足烧到了五更天才熄灭,找不到一个生还的人。
百姓们看到被烧成一堆焦炭的金家纷纷摇头,有的人说是金满堂坏事做得多遭天谴了,有的人则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
不久之后,他们就得到了官方的答案。衙差们在集市上到处张贴金家纵火案行凶者金镶玉和绿袖的画像,大家都没想到原
来元凶竟然是传闻貌比潘安的金家二少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于是开始有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出。有的人说是因为金镶玉在溺水时被恶鬼附体,有的人说金镶玉是不满金满堂没将家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更有甚者说是因为金镶玉在学院和同窗打架,回家后又被金满堂狠狠责骂心生不满造成的。
总之,众说纷纭。一个戴着斗笠,衣着破烂的少年看完墙上的公告后默默走开。他猜测,绿袖应该也没有死,否则顾尚峰就不会连带一起通缉了。
此时别说城门处有官兵拿着画像对出城的人一个个检查,就连县城里也经常会看到衙差巡逻,逮到哪个长得像自己的就抓过来盘问。他该如何才能出得了连云县?
今日是中秋节,本应是阖家团圆的欢庆节日,没想到他李御龙因一夕巨变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定了定神,继续低着头从一家玉器店经过,恰好被在里面的曾柳言瞧见了。
咦,那人不是镶玉吗?曾柳言立刻放下他刚刚看上的一个镯子,急急脚地跑了出去。
“哎,公子,这玉镯您不要了吗?”店家在后面喊着,他的丫鬟翠柳只能歉意地对店家笑了笑,就去追赶她的少爷。
突然有人从背后握住了自己的肩膀,李御龙脚步一顿,如惊弓之鸟般将那只手往前拉,打算给后者来个过肩摔。
“哎哎哎,是我啊,你别摔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御龙回头一看,果然是依旧穿得一身花哨的曾柳言。曾柳言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俩后就把李御龙拖进了前面的一家客栈。
客房里,曾柳言着急地问李御龙:“镶玉,官府的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相信我吗?”李御龙取下斗笠,露出一张凌乱疲惫的脸孔。
“我不相信是你放的火。我曾柳言所认识的金镶玉不是这种人。”
“可惜,只有你相信我也没什么用。”
“那真正的元凶到底是谁啊?”
李御龙轻轻地摇头,他不想曾柳言卷入这个旋涡。“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反正你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我还生还的消息,当
没见过我就行了。”
“可是我想帮你。”曾柳言眼光恳切地望着这个落难的挚友。
李御龙想了想,为今之计也只能靠曾柳言来帮自己了。“那、你能不能帮我出连云县?”
曾柳言眼珠转了几下,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丫鬟翠柳,翠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回望少爷,不知道少爷准备打自己的什么主意。
“有了,你假扮成我的丫鬟,我带你出去。翠柳,去马车那里拿我那套东西来,还有,出去买一套适合他穿的、和你身上差不多样式的裙子,动作快点啊。”
“是,少爷!”
领了命的翠柳迈着急速的小碎步出去,没多久就带来了曾柳言所要的东西。
“来,你先换上这套衣服。”
李御龙走进里间脱下原来被烧得七穿八烂的衣服,直到脱光了才发现,这几件套叠的女裙感觉很复杂,他不会穿啊。
“喂,这裙子怎么穿?”
“笨死了,你以前不是经常穿着来的吗?”
曾柳言进去看到勉强给自己塞进了一条灯笼裤的李御龙,过去一件件地帮他穿好。
等翠柳帮他绾好发髻,曾柳言帮他上好妆之后,他对着铜镜照了照,感觉完全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了。
除了身材偏高挑一些之外,活脱脱地变成了一位气质灵动的古典美女。
“你怎么不帮我化得丑点?万一被守城的官兵看上了怎么办?”
听了他这句话,翠柳不合时宜地噗嗤笑了,发觉后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人家是在逃命,这样笑人家不好吧?
“
按这普通的装扮来就行了,你的五官就摆在那,乔装得越夸张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曾柳言坚持己见不肯把他化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逃亡(二)()
曾家的马车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城门前。其中一个士兵喝令马夫停住马车,拿着画像上前叫道:“里面的人都下来!”
车里的曾柳言拍拍李御龙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便率先走了马车,李御龙稍低着头跟在身后。
“一段日子没出城,本公子发现你们这些大人是越来越神气了。”曾柳言言语间透露着不满。
那士兵见下来的人是县里世族大家曾家的幺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点头哈腰道:“没有没有,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先前完全不知道是曾公子您啊。”
“还有什么要查的吗?我还要去庙里帮我爹上香祈福呢,耽误了吉时可唯你是问。”
“不敢不敢。不过这,您后面的那位可否让小人瞧一眼?”士兵往一边探头想越过曾柳言的身体去看清李御龙的脸。
李御龙见势作害羞状把头弄得更低,曾柳言打了士兵一下,“你作死啊,我家的丫鬟你也敢乱瞄?实话告诉你吧,不过久她就是我曾家的五夫人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个脸和我一同上香?”
“是小人的错,小人只是循例看看而已,绝对无意亵渎五夫人。好了,曾公子您赶快上车吧,学您说的,不要耽误吉时。”
有了士兵的这句话,曾柳言拉着李御龙的手先后踏上了马车。
正当李御龙拨开布帘要进去之时,听到有人在后面说:“等等!”
顾知悯!已经到了马车里面的曾柳言和被卡在中间要进不进的李御龙都突地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倒霉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他的呢?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能否在顾某再看一眼?”顾知悯背着手站在马车旁,打算如果对方不听的话就动手将他扯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御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下了马车,低着头捏着声音对顾知悯行了个礼:“奴婢见过顾公子。”
“抬起头来。”
李御龙攥紧翠柳给他的手绢,立在那一动不动。
“我叫你抬起头来!”这回顾知悯似乎是发火了,语气变得生硬而不客气。
死就死!他一下子将脸扬起,但是眼睛没敢和顾知悯对视,目光只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