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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眼前的人,唇角,不自觉的又是挂上了一丝轻笑:“姐姐,好久不见了,如今还是给别人做了童养媳?”
对面的女子双眸盛笑,肤若凝脂,再加上眉宇之间的熟悉感,不是陆雪又是何人。陆雪唇角微勾:“若是我去哪家做了童养媳,那家人怕是十族都株得。”小五自那日知了陆离乃是当今太子,如今算起来,陆雪也该是公主,里面的那位……
晏小五一步踏进屋内,任凭陆雪将门合在了身后,小五跪地:“儿媳叩见母后。”
段晟轩也是扫衣而跪,微微带了几分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屋内坐着的妇人手中端了一碗茶汤,眸中带寒,一身素衣,染了几点沧桑,虽是和胡豆晏老太差不多的年纪,可妇人的一双眸子敲在小五眼中,却注定盛不得家长里短那般鸡毛蒜皮的小事,眉心轻勾,妇人的脸颊滑出一点痕迹,眸子依旧不过是瞧着手中的茶汤,段晟轩叩首,只道是:“臣段晟轩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段晟轩的伤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身子,微微带了几分寒意。
妇人的手掌一顿,将茶汤掷在一边,声音中夹杂了少许本不该属于女子的东西,可又是让人隐隐约约说不出那些究竟是什么:“段家小子离京数年,礼节,倒是还算记得干净。”
妇人的手掌轻拍,连看都未曾看晏小五一眼,嘴角未抿,挑出了一丝冷笑:“听雪儿说,你聪敏,见了她,自然知道朕的身份,可惜,却还是农家之气!俗不可耐!这一声母后,可是你叫的?”
小五手掌轻抬,嘴角抿了抿:“母后,您是陆离的母后,自然是小五的母后,小五虽如圣上所言,不过村妇,可小五认为,这声母后,是礼节,还是要叫的。”
圣上的指尖未动,抬眸瞧了小五一眼,喉间不知如何发出了一声冷哼,小五的手掌握的紧紧地,只觉得手指都带了些许的颤抖,陆雪站在圣上的一边,眼睛带了些担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圣上的眸子又是动了动:“朕的皇儿,自是找最好的来配,而你,不配!”
一言落,像是命令,没有丝毫的温度,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只觉得心里面憋了一口气,压得她难受,段晟轩跪在一边,瞧着小五的模样,眼神之间露出了些许的担忧和不忍。
眼前的圣上指尖动作似是无意,不过是手执茶杯的模样,却像是无形之中制造了一张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晏小五的手指微微有几分颤抖:“圣上,小五不才,但觉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配或者不配,也没有什么最好与最差,两个人在一起,相逢,本就是缘,相爱,更是无意,晏小五不是想攀附皇家的高枝,儿媳不过是恰好遇见了那个人,遇见了那个注定终生的人,而他,也不过恰好,是您的儿子。”她的声音沉静,却像是带了一种力量,女帝的眸中带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眼神轻轻地在小五的身上游移。
小五的掌心又是向着前面推了推:“母后,儿媳与陆离两情相悦,不管您是否接受,小五都是您的儿媳,无法改变!”
女帝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段晟轩像是松了一口气,陆雪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眸子,只瞧着跪在地上的晏小五,茶杯轻轻扫过女帝的嘴角,高高在上的女人仿佛生来就有压人一头的气势,缓缓开口,语气中却是带了几丝嘲笑:“两情相悦?”
晏小五咬了咬牙,像是把所有的恐惧全部咽到了肚子里面:“正是。”
女帝嘴角轻抿,缓缓起身,绣袍扫过桌角,本是不重的动作,却是把茶杯带到了地上,瓷杯破碎的声音在屋子里面格外的刺耳,小五的眸子定定瞧着地上满地的碎片,茶水溢满了地面,加上几点茶叶沉在低下,却也是太过深绿饶了人的眼眸,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竟是抬起头来,正视着这个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的女人。
她的眉目本该清秀,入陆离一般似是绝美,可偏偏清秀的眉目里面带了几分英气,扫过额头,映入眼眸,上了年纪的女人载着岁月的痕迹,却偏偏又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一双带了些浑浊的眸子静静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竟是连茶杯翻倒也是不顾。
小五的牙轻轻地咬在一起,只觉得眼前人的眸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臣服,小五的眸子轻轻闭上,再睁眼,她不怕,她不惧,她只是这样看着女帝,这个全昭阳国最尊贵的女人站在小五的身侧,眸中略微带了几分诧异,她记得陆雪和她说过,离儿的娇妻,很是不一般,她记得段家夫人和她说过,离儿的娇妻,傲慢无礼!
她也记得那些宦官递交上来的文件,离儿的娇妻,野心勃勃,于是,她抛下满堂公务,竟是跑到了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面,明明,她随手一挥,这个叫做晏小五的女人就可以跪在她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里面,可她不愿,她一定要亲眼瞧一瞧,边疆的乡野女子,究竟是有怎样的能耐。
如今,她站在晏小五的身侧,晏小五抬眸瞧她,毫无惧色,她好像看到了三十对年前,她刚刚进宫的时候,瞧着当时圣上的眸子,也是这般,不知所谓。
但,这世上,这昭阳国,有一个女帝,足矣!
小五微微扬了扬下巴看着眼前的妇人,陆离的手掌扶着桌子,向着前面探了探身子:“母后……”
女帝的手指轻轻挑起了晏小五的下巴,小五的嘴角微抿,眸子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帝王,女帝愕然,这女子眼中的倔强,竟是丝毫不减,段晟轩也是吓了一惊,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圣上……小五她……”
女帝的眸子微偏,看了看跪在身侧的段晟轩:“刚才,朕好像还无意瞧见,段家小子握着你的手掌,伤风败俗!乡野村妇!皇家的事,怎有情爱!”
段晟轩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抬头看着女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晏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吓傻了屋子里面的人,陆离咬了咬嘴巴,自己的弟妹,莫不是疯了。
女帝挑着晏小五下巴的手掌都是一僵,小五的嘴角轻勾,划出了一丝浅笑:“皇家的事,就该没有情爱?那圣上,也从不知情爱的滋味吗?”
“大胆!”拂袖!转身!屋内的温度早已降到了最低,女帝的脸颊转了过去,身子背对着晏小五:“你不过乡野村妇,莫不是在质问朕!好大的胆子!”
小五的嘴角轻抿,向着前面拱了拱身子:“母后,儿媳不是质问,儿媳只是好奇,皇家之人,依旧为人,为何就要平白遭受那些痛苦?正是因为是皇家的人,母后才要将陆离送到这乡野里来,让自己体会这种母子别离的痛苦?若真是如此,还望母后恕儿媳大胆,向母后说一句不值。”
女帝转过身来,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唇角划出了一丝冷笑:“你还真是大胆!”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不过一枚脑袋挂在脖子上面,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女帝瞧了小五的模样,手掌背在身后:“也好,既然你一心想着,如今朕就一忤逆之罪,判你凌迟之刑,可好?”小五的手掌僵了僵,眸子里却看不见一丝认输,唇角轻勾:“若是如此,就能让皇家满意,也好。”
圣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地看着晏小五,眼前的姑娘不过粗布麻衣,除了眉目带了几分清秀美丽的模样,和普通的乡野村夫看不出一点地差别,偏生得一双眸子倔强,一枚唇儿任性,不让人占了丝毫先机去,女帝的手掌捏在身后,唇角轻勾,连连叫了三个好字:“既是如此,朕就成全你。”
陆雪赶忙上前了几步,抓住了圣上的衣裳:“母后,这事……”
段晟轩的头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圣上,晏小五久在乡村,不知礼数,您可别和她计较,您……”
圣上的眸子扫过段晟轩,自带了一分冰冷:“朕瞧着,你和离儿一样,都被这村妇昧了心,早已看不清虚实,若是她不死,你们两个,迟早要坠入深渊!”
小五听了女帝的话,腰背又是直了直,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帝:“若是小五的死,能让母后看清,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女帝转身:“你没资格,雪儿,去找人,把她抓起来,明日凌迟,朕要亲自看见,当街示众!”
小五的指尖深深地嵌入到掌心,双眸紧闭,段晟轩看着小五的模样,想说些什么,陆雪的手掌抖了抖,看了看晏小五,又看了看女帝,不知所措的模样,圣上的眸子向着陆雪偏了偏:“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母后……这!”女帝的眸子扫过陆雪,生生将陆雪后面的话压了下去,陆雪的手掌抖了两下子,嘴角轻抿,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福音:“母后来的这般匆忙,又要找人做什么?”
女帝一怔,眉头轻皱,瞧了瞧旁边的陆雪,陆雪摆了摆手:“人,我都安排下去了。”
圣上的身子微微转过去,小五的眸子依旧闭着,只觉得身子微微地有些瘫了。
门前,陆离倚门而立,却是两个大步走到了屋子里面来,袍子一甩,跪在了地上:“儿臣叩见母后。”
陆离的手掌轻轻动了动,拉住了身侧的晏小五的手掌,小五的嘴角轻抿,却还是勾出了一丝苍白地笑意,向着陆离摇了摇头,女帝瞧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只觉得胸口的火气更盛,袍子一挥,站在了陆离和晏小五的面前。
小五的唇角带了一丝的苍白:“圣上,你为何不敢让陆离在场?”
圣上的脚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像是要踩在小五和陆离紧紧拉在一起的手上面,小五一愣,手掌向着后面移了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圣上的眸中像是染了火:“你来了,朕依旧可以将她凌迟,你姨娘说,你护她护的紧,或许是朕往日里太过纵容你,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