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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眸中并未有什么波动,只是伸手将着身上的衣裳穿好,小五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我进屋来拿东西。”
书生的眸子轻合,算是默许,小五上前走了几步,眼神想要偏向别处,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一边走了过去,陆公子的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鼓囊了一下子,偏过头来看了看陆离:“好笑吗?”
陆离唇角轻勾,却是点了点头,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嘴巴向着陆离嘟了嘟“反正当初我也让你看了去,如今我再看不会,左右也是不吃亏。”
公子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和自己说话脸颊微微泛着几分红晕的小五,小五的心扑通的跳了两声,伸手去拿衣裳,眼神无意间瞟向陆离的位置,只瞧见陆离喉间轻动,鼻端,又是闪过了一丝殷红。
晏姑娘手里的帕子抖了抖,伸手轻轻擦过自家相公的鼻端,唇角轻勾:“相公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
陆公子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看着坐在自己身侧为自己擦拭鼻血的姑娘伸手一捞,将小五揽在身侧,铺天盖地来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小五的眸子眨了眨,却不知何时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公子眼神轻轻地眯了眯,自带了些情欲,加之本就半露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小五的身上,小五的眸子瞪得老大,嘴角轻抿,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却是陆离的指尖横在她的唇上。
小五的手里面还拿着衣服,却是怔怔地躺在了床榻之上。
陆离的眸间淡淡,却藏了太多的东西,他的指尖冰凉,可碰触在小五的唇上却像是要燃起了火焰。
不合时宜的事情总是偶尔找上来,正如此刻门前响起的几声敲门的声响,陆离的眉心轻皱了几下,眼眸之间恢复了几分清明,只剩下冰凉的指尖还点在小五的唇上,门外的胡豆有几分急,又是敲了几下门:“小五,你咋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咱们得找你娘去了。”
小五一愣,竟是险些忘了正经事,陆离的手指离了她的唇,可小五的唇上像是还余了几分他指尖的冰冷,小五张了张嘴巴,向着门前说出了几个字来:“爹,等会,我马上。”
小五伸手又是抓紧了掌间的衣裳,眸子轻瞪了陆离一眼,陆公子眼眸一眯,将小五的申请看在眼里,小五的手撑着床榻想要站起来,却未料书生右手一搭,放在了自己的身侧,本是想要站起来的姑娘被他这般一压,又是躺会了榻上,小五一愣,瞧着自己身上的男人,轻蹙了眉毛:“别闹,我有事。”
男子的眸间轻动,笑着瞧她,小五的嘴巴不禁鼓了两下子,陆公子的喉间轻动,却是脸颊低了低,一枚轻吻印在女子的脸颊,小五一怔,看着眼前半敞衣襟的男人,陆离身子向着旁边一侧:“别太累。”
小五的嘴巴又是鼓了两下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今个刚发现了我娘的事情,她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事,我爹还不知道。”
陆离看着她轻轻皱在了一块的眉毛,唇角勾了勾:“别太累了。”
小五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胡豆站在门前,眉头皱了几下子:“咋这么久?”
小五的脸颊红了红,轻轻咳嗽了两下:“处理了点小事情。”
胡豆点了点头,便带着小五一起向着镇上去了,陆公子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食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陆离的唇角一勾,却又是一阵铃声轻响,公子眉心微皱:“撤。”
小五和胡豆坐了马车急匆匆地向着镇上赶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晏老太自然是打了晏秋镇上房子的主意,胡豆耷拉着脑袋:“这啥都不怕,骂我也好,说我也罢,这人在了,才是个家呀。”
小五瞧着胡豆的模样,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爹,我娘那般对你……”
胡豆叹了口气:“人在就好了,都这么多年了,说什么休妻也不过是说说,我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人真的没了,你说她为啥要走呢。”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小五的眼神看了看胡豆,却觉得眼前的老人连着白发都老了几分:“爹,你不恨我娘啊?”小五都恨,她忘不了她饿的要死坐在轿子里面的时候晏老太数钱的声音,她忘不了晏老太恬不知耻地去她们家里要钱时候的模样,她忘不了当年因为一碗鸡汤,她们母女聊闹了多大的别扭,所有的所有,她全部都忘不了。
胡豆叹了口气,生了老茧的手掌搓了两下子:“恨是个啥玩意,不过是家里面的小打小闹,哪有那么严重。”
胡豆看了看晏小五:“你还小,咋能知道我那个时候的事情,我那时候饿的要死,连口水都讨不到,就在路边跪着,谁家不是饿的满街跑,有人管我?却就是她,拿了馒头站在我的面前,怯生生地丢到了我的脚边,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再遇见她,我定要好好的报答她。”
小五一愣,却未料到胡豆和晏老太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事情,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后来呢?”
胡豆的唇边挂出了一丝苦笑:“后来?后来我到了她家,见了她,也想要对她好,却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当年不过是她和别人打得一个赌,赌谁有胆量去给路边狰狞的乞丐一个馒头。”
小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倒才像是晏老太的风格,胡豆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可是,人,就是贱,一旦想要对一个人好,慢慢的就成了习惯,哪怕那个人打你,骂你,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你却还想对她好,小五,你太小,那些个恨啊爱啊的玩意你还都不懂,但你爹的眼里面看的明镜的,我和你娘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窝囊,但毕竟过了这么久,我都能心甘情愿,陆离疼你,宠你,是个好姑爷,我也知道你不是你娘那样的人,你们在一起好好的,我这个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小五的鼻子一酸,只是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的胡豆,胡豆的手掌摸了摸脸上的皱纹,小五突然想,若是胡豆知道了晏老太跟了别人,此刻又会怎么想。
小五的嘴角颤悠了两下子,瞧了瞧眼前的胡豆,嘴巴里本来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上,却只变成了一个爹字。
胡豆咽了几下唾沫星子,赶车的马夫收了鞭子:“到了。”
胡豆的眼底带了几丝疲惫,下了马车,小五跟在他的后面,只觉得老人的后背都多了几分佝偻。
晏秋家的房子还算是气派,听说是晏秋原来嫁的丈夫留给她的,小五从袖子里面摸出了钥匙对在上面,嘎吱嘎吱地拧了几下子,偏偏门锁只是叫了两声,却也不动弹,小五一愣,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钥匙,胡豆的眼睛眨了眨,瞧着小五问道:“怎么了?”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速度真是快,这才多大阵子,怕是换了锁了。”
胡豆摇了摇头,瞧着晏小五:“小五,你的意思是,你娘,可能已经来过了?”
小五点了点头,胡豆的背倚着墙滑了下去,手掌抱住了头,喉间动了几下子:“呵,早就该知道,我受不住她的。”
小五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了几分心情,其实,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不值得,小五蹲在胡豆的身边,抬头看了看胡豆低着的脑袋里面紧闭的眼睛,小五舔了舔嘴唇:“爹,你也别太担心……其实,娘……”后面的不值得生生被晏小五咽了下去,胡豆的喉间动了几下,也没抬头看着晏小五。
“小五,你是不是觉得爹特别窝囊。”
小五看了看胡豆,眼睛眨了几下子,胡豆睁了眼睛看了看小五,小五沉默了一阵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爹,你本该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可是小五被卖的时候,你在哪?在神婆说小五是妖孽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胡豆的头又垂了下去,伸手敲了两下子自己的脑袋:“我也知道,我就是这样性子的人,耳根子软,就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后来遇见了你娘,就想跟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这世上的事,好像不准我做这样的缩头乌龟。”
小五舔了舔嘴角,看着胡豆低垂的脑袋,胡豆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两下子:“我本以为,这样的小村庄,会是最安心的地方,谁知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今媳妇都跑了,胡豆啊胡豆,你活了半辈子,倒是越活跃能耐了。”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也不敢说话,眼睛向着外面一瞟,恰好瞟见了几个人走了过来,小五一愣,赶忙拉了胡豆向着旁边走过去,胡豆微微愣了愣,沮丧地看着晏小五,却被小五拉到了墙角去,远处的几个人还没有发现晏小五和胡豆的存在,只是一步步向着宅子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身黑衣的晏老太,唇角挂着一丝讨好的笑意,伸手像是在引着一男一女向着宅子走过来,身边那个稍老一点的男人,小五的眉头皱了皱,这个男人,不正是当初她和陆离在轿子里面看见的和晏老太走在一起的男人。
晏老太的嘴角含着笑:“这宅子,地方好,环境好,若不是我最近想要搬出去急着求钱用,我也不会把它卖出去,您来瞧瞧,保证不带后悔的。”
胡豆的眼睛眨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这才刚偷到了房契,就想把房子卖了?
晏老太领着的男女的眼睛在房子的外面扫了几下子,晏老太客气地跑到了门边去开门,买房男人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晏老太:“晏婶,这房子是你家姐姐的吧,咋的,要卖了?”
门锁是新换的,晏老太也是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子想要打开它:“是呀,这不是我姐又嫁了新人,这房子,便落到了我的手里面。”
买房女人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看着晏老太身边的男人:“婶子,我胡豆叔呢?”
晏老太也没瞧着男人和女子,嘴角翘了翘:“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