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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厮赶忙茶水伺候着,可大堂的里面却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氛围蔓延开来。
小五抬手抿了一杯茶,瞧了瞧沉默地大家,又瞧了瞧亭长:“大人今日找小五过来,所为何事?”
亭长咳嗽了两声,瞧着晏小五:“最近出了些事情,好些地方闹了饥荒,可是咱镇不知是因为瑞雪兆丰年还是怎么的,东西还算是齐全也多,便有许多饥民跑到了咱镇上来,本官已经把这个情况向着京城报了上去,可是这文件要想到了京城,怕是没有个把个月是不行的,所以本官便想着把你们这些本镇上有头有面还有些银子的人都召集到一块,大家一起筹钱给这些个难民办救济的地方。”
小五抿了一口茶:“大人的主意,甚好。”
亭长又瞧了瞧旁边的王有财,王有财向着亭长使了一个眼色,诸坐着的地主也是瞧着晏小五不移眼神,小五低头尝着杯中的茶,企图忽略那些个游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亭长顿了顿,开口道:“小五姑娘,本官刚才也已经和诸位全都谈过了,他们的意思是,最近手头实在是有些紧的慌,便也不能拿出多少银子来,还要劳烦小五姑娘多出些银子来。”
小五的眉心一皱,终于在茶杯里面抬起了头来,小五向着亭长笑了一笑,亭长一惊,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唇角轻动:“那大人刚才和诸位讨论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亭长大人咽了两口唾沫:“诸位都说自家目前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商讨之下决定每个人出五十两银子,小五姑娘近日来各个店铺都是开的风生水起,本官想着,一千两还是拿得出来的吧……”
亭长的头向着前面探了探,小五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小五侧头瞧了瞧看着自己的亭长大人,若不是刚才他说的突然,小五倒是真的愿意自己的脑袋再偏一点,把这点茶水全都喷到他的脸上,真是瞧着她晏小五好欺负,一个人出全体的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诸位都没钱?”
一位地主摆了摆手:“小五姑娘有所不知,今年老母重病,几乎花光了家里面的银子,如今我们家真是吃饭都揭不开锅了,更别说再拿出银子来,也就原来一直穿着的这几件旧衣裳,还贴在我们的脸上,平常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有几个臭钱,其实呀,要不是这衣服不值钱,我早卖了。”说话的地主低了低头,狠狠地拽了几下子自己身上的衣裳,像是真的没有了多少银子。
小五目光一偏,瞧见了另一位地主,唇角轻勾:“高老爷,您也没钱?”
高老爷一愣,捏着自己的胡须叹了口气:“小五姑娘你不知道,我那个儿子,就是个窝囊废,成天在赌坊里面窝着也不出来,我的那点家当,全都被他送进了赌场里面了,如今他再来找我要钱,我都拿不出银子来,眼瞅着我儿子就要被放高利贷的那群人砍去了手,我这边还正愁着如何凑钱呢。”
高老爷说的真,小五唇边的笑容却是更冷:“高老爷,昨个你十一太太来我家药铺办了几个月的套餐,刚交了两百两的银子,还真是感谢您这般大放,拿着儿子的救命钱给自己的姨太太做保养。”
高老爷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子,王有财低着脑袋,只觉得晏小五的目光冰冷,定定的瞧着他,声音明明甜美此刻在他耳中却如同鬼魅:“王地主,你也没钱?”
王有财抿了抿嘴角:“家太大,养不起……不像姑娘家里只有两个人。”
小五的唇划了划:“早知今日,当初就别像着拦豆子似得花着钱往家里面撵,也别天天在采英楼里面养一群的姑娘,这样下去久了,没钱了不说,对身体也不好。你说,上次去我家想要收回房子的时候还说着整个小丰村都是你的,现在咋地,被一群女人败光了不说,连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哎……”
小五一声长叹,却是让王有财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低着头也不敢看着晏小五,亭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抬头瞧着晏小五,喉间轻动:“小五姑娘不要再说笑了,这钱,还是要出的。”
小五起身,冷眼瞧着眼前的亭长,唇角不禁又是一勾:“呵,我说笑?”小五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衣冠华丽,正襟危坐,低着脑袋不看她。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若是我晏小五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我哪怕是出两千两,出三千两,或是把我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我晏小五也义不容辞,如今你们这帮人顶着头衔,来找我晏小五要钱,一人出五十,唯我晏小五出一千两,这桩生意,倒是算的丝毫不差,只待着我晏小五落了网。”
亭长咳嗽了两声:“小五姑娘你别太激动,这不是想着大家目前都没什么钱,再加上,你最近生意做得也算是不错,一千两银子应该也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吧,咱就是办个讨论,如今大家不是都还在讨论着呢吗!”
小五环着胳膊坐回了原地,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既是大人说了讨论,小五也不敢妄自加价,只是每人五百两,如何,这般下来,筹集到的总金数也该是足够的了,再加上弄些救济粮,应该足够那些难民熬过这阵子。”小五的眉心皱了皱。
却是高老爷发了话:“小五姑娘这样不行呀,我们家里哪里有你家里有银子,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收的了呀,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五十两,也是我们一点点从牙缝里面省下来的,我十一姨太太的那些个钱,不知是她如何除去鬼混换来的钱,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好好地说说她。”
小五眉目一横,亭长瞧了瞧大家的模样,舔了舔嘴唇:“这样吧,现在大家讨论出了两种对策,一种便是最初我们讨论的那样子,小五姑娘出一千两,大家一人出五十两,一种便是小五姑娘提出的,每个人出五百两,大家也就公平一点,投票决定吧。”
小五一双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亭长大人,见过不要脸的,竟是没有见过一群不要脸的,若是投票,这件事的结果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一个大堂,一群镇上有钱有脸的人,居然围在一起一起和阴她一个小姑娘,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大人,你这般做……”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一阵通报:“大人,段里长带着一个小厮想要见你。”
亭长大人一愣,抬眼瞧了瞧坐在自己身边的晏小五,眉心一皱,向着门外喊了一句:“让段里长在外面候着。”
亭长瞧了瞧晏小五,无奈地摆了摆手:“小五姑娘,这是目前最公平的方式了,我们为了你,讨论出了另外的一种方式,现在大家投票决定一下,刚好就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救济的事情了,若是在这样的事情里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剩下的事情也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
“大人,段里长说,你若不见他,这屋里面的人都会后悔的。”
亭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后悔什么后悔,让他好好在外面候着。”
小五冷眼瞧着亭长,果然,这场戏,演的不光是鸿门宴,竟要还给她晏小五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亭长笑盈盈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若是小五姑娘没有什么异议的话……”
“大人,段大人说……哎哎段大人你不能进去,段大人,哎,你也不能进去……”
外面的声音带着几分杂乱,小五和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嘎吱一声,大堂的门开了,带着门外的阳光一齐照进这个有些阴暗的屋子,微微带着几分温暖的阳光照在小五的脸上,带着几分刺眼的阳光照在了在坐的地主和亭长大人的身上,小五的嘴角抿了一下,瞧着门前的男人,简单却干净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后,是和小厮纠缠的段晟轩,几个地主瞧着来人,皆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向了来人:“窝囊废……你……”
亭长一愣:“谁让你进来了,随意闯进这样的地方,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陆离的唇角轻勾,眸子里面从来都瞧不见任何人,他的眸子里,永远,只能装的下一个人。
小五抬头瞧着他向着自己走过来,他仿佛就是那道照进她生命的阳光,每次当她一个人被丢弃在了阴暗的角落,都是他第一个出现,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把全部的温暖都交给她。
亭长拍了拍桌子瞧着眼前的陆离:“你怎么敢!”
陆离的眸子扫过亭长,一片冰冷,春风吹过,却散不掉他眸中的寒冰:“我怎么不敢?”
亭长狠狠地咽了几下子唾沫,目光只是瞧着门前喊了几句:“来……来……来人!”
段晟轩几步走到了门前,伸手提起了两个小厮的衣领向着亭长举了举:“亭长大人,你是要这个人呢?还是要这个人呢?”
亭长瞧着眼前的景象,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陆离唇角轻勾:“听说,你们要救济灾民。”
亭长的喉结动了两下子:“正是,我们本是打算好好讨论一下的,谁知道你们突然闯了进来,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完了我们好继续讨论。”
亭长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眼前好似还闪着陆离的那双眸子,像是要生生将他的灵魂吞下去。
亭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段晟轩,说吧,是什么样子重要的事情,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闯进了本官的大堂。”
段晟轩一怔,陆离伸手拦住小五的腰,小五眉目如剑,瞧着眼前的诸位地主:“呵,大人,就算是段里长说完了事情,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这般不公平的事情,我不做!”
亭长揉了揉脑袋,抬眼瞧着晏小五“小五姑娘,本官就是不明白了,这明摆着的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公平了!”
小五的唇角抽了抽:“若是公平,便是大家平分这些银子,就算是要富者多处,穷者少出,也该真实地考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