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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来就准备带我们到那家店去?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把车开到门口多好。何苦走半条街的路。”这两天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路上也有不少碎冰,要是一个不小心才在上头,搞不好就会立刻结结实实的甩一个大跟头,田阳的语气里也因此多了几分不耐烦。
季承扭头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略微一撇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到了小店门口推开店门,迎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和暖融融的热气一起涌来的还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以及香喷喷的饭菜味道。服务员看到有人近年来,连忙过来招呼,帮他们安排在了比较里面墙边的座位。
季承心不在焉的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转手交给秦若男:“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就点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这顿饭就算我请的。”
这谈话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呢,季承就先一口咬定自己觉得帮不上忙,这让秦若男和田阳多少有些不满,田阳替秦若男接过菜单重新放回季承的面前,略显严肃的说:“你还是把请客吃饭的诚意用在正地方吧,这顿饭我们AA就可以了。”
季承一愣,也没再表态,草草的点了吃的,秦若男在吃东西的问题上一向比较随意,自然也很容易就做了选择,三个人分别点过饭菜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留下他们三个谁也不开口,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秦若男注意到,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相距并不是很久,季承整个人的状态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憔悴。好像短时间之内他消瘦了不少,脸颊看起来都干瘪下去了,两只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有些发散,好像是心不在焉似的,白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下眼睑的阴影也很明显,一看就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说一句可能不太恰当的话,姜燕出事之后,作为她丈夫的巩元纬都没有季承这个下属蕉萃得那么厉害。
“你最近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她开口对季承说。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就在他们身后,几个男人正在推杯换盏,吵吵嚷嚷的互相敬酒,季承没有听清秦若男的话,只知道她是冲这自己开口的,所以皱起眉头,一脸困惑的把身子朝前凑了凑:“你说什么?”
秦若男只好提高一点音量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季承听清楚了,他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摆摆手,说:“没事儿,工作太忙了,事情多,姜校长出事之后很多原本由她负责的事情都得临时安排别的领导来分管,一个领导一个做事的习惯和偏好,好多事都得推翻了重来,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说的是招聘的事?”
这一次季承又没听清,又听秦若男重复了一遍才点了点头。
“你特意挑了这么个闹闹哄哄的地方约我们来?练嗓儿啊还是练耳力?”田阳笑呵呵的,好像是开玩笑似的对季承说。
季承似乎也听出了他的讽刺,立刻对他挤出一副无奈的愁容,说:“没有办法啊,这年头人言可畏,你说你们是警察,这事儿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正常工作,可是别人未必这么看啊,人家会觉得,姜校长一死,怎么警察把季承给找出去了?是不是季承干了什么坏事儿了?你说,这风言风语一旦传出去,我解释都不会有人愿意听了!”
其实选择相对比较热闹嘈杂的地方见面,是很多接受调查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觉得热闹的地方反而比清净的地方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是什么问题,田阳之所以会这么问,无非是觉得季承打从一开始就很缺乏诚意,所以才故意明知故问而已。
“招聘的事情还顺利么?姜燕原本是主管人事工作的,她出事之后你们的招聘对象有没有调整过?”秦若男试探着问。
“这个没有,我们到现在也还没有拿出一份确定的名单,只不过是刚刚确定了招聘方向和招聘对象的条件要求没多久,现在正在审核报名人员的材料,所以说你们现在问我都会聘谁不聘谁,我也说不上来,可以算是有变动,也可以算是没变动,总之和姜校长出事的情况没有什么关联。”季承回答。
看样子,他很明白秦若男询问的重点是什么,却还是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们这一次招聘的报名,是在姜燕出事之前开始的还是出事之后才开始的?”
对于秦若男的锲而不舍,季承似乎有一点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这要看你们怎么界定姜校长出事的时间了,如果从她没有到学校来上班就起算的话,那是在她出事之后才开始对外发出招聘公告的,要是从你们到学校里来通知她遇害身亡的消息那时候开始算的话,就是在她出事之前就开始了。”
“姜燕之前有没有她个人比较中意的招聘人选?”田阳有些不喜欢季承每一次都尽说些含含糊糊的话,于是干脆问的直接一些。
季承立刻就笑了,笑得有些贼兮兮的:“这位警官,咱们之前好像没打过交道,这次是第一次见面吧?恕我直言,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挺犀利的!你是想说我们姜校长有自己的安排吧?”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都行。”田阳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事儿我可回答不了,之前我和这位秦警官就说过,我只是个小科长,都是领导下了指示,我就负责跑腿办事儿,上头的意思,人家也不可能和我沟通沟通,你说是不是?要是你们非得让我回答这个问题,我至多也只能按照自己的主观思想去胡乱猜测一下,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轮不到我做那个知情人。”
“没关系,你怎么猜就怎么说。”田阳不依不饶。
这下季承犯了难,一脸苦笑,忙拿起餐桌上的水壶给田阳的杯子里倒茶,嘴上说:“这位警官你可真幽默,这种事你们还是自己去查吧,或者,你们问问别人,看看谁平时比较了解姜校长的心思,问我真是白搭,你们反反复复的绕我也没用。”
说完,他忽然抬起头,打量了田阳和秦若男一眼,问:“是不是我出来之前,老孔跟你们说了什么啦?”
第二十七章 老孔
“什么老孔?”季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得秦若男没头没脑,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都看到了,就在我出来找你们之前,老公趴你们车床边上正跟你们说什么呢,我跟你们说,老孔的话,随便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他那人五十多岁了不得志,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样,说话特别的消极,看谁都觉得人家不够正派,一直都那样儿。”季承以为秦若男是想要回避,自顾自的说。
田阳也没打断他,等他说完了,才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说:“哦,你是说那个过来敲我们车窗的人啊!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听你一说我们才知道,他姓孔是吧?是你们Z大学干什么的?这人的脾气可不太好啊,我们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车等你,他立刻就跑过来哄我们走。”
季承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了头,这让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眼睛快速的眨巴了几下,像是在盘算着该怎么把自己刚才过了头的反应给找个合适的接口下台阶。
“哦,原来如此啊!”在吃了几秒钟之后,他似乎给自己找好了退路,立刻像是刚听到田阳的话那样,故作爽朗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是在等我出来之前你们顺便找了别人了解了解情况什么的呢!”
“理解,”田阳也没有继续拆他的台,顺着他的话承认了,继续问,“你说的那个老孔,他是干什么的?听你刚才那意思,他是平时和姜燕能打交道,说得上话的人喽?”
“他?”季承的眼神里瞬间多了鄙夷。“他哪能啊!以前倒是能,现在绝对没可能。老孔是我们学校保卫处的,那人……怎么说呢,自身问题就不少,从来不审视自己,总觉得自己被委屈了,所有看上去比他发展顺利点的,或者后来者居上赶超了他的,都是有猫腻,天底下到处都是乌鸦。就没有正当的东西了,估计是今天又看谁不顺眼了,所以跑去找你们茬儿。我替他跟你们道个歉,你们别往心里去,转头就把这茬儿忘了吧!”
“你要是刚才不问我们关于这个老孔的事情,我们估计现在就已经把他给忘了,你这么一问吧。我现在倒有点好奇了,要不咱们还是多聊聊他吧,或者你要是不喜欢聊他,咱们就接着聊你!”田阳还是笑模笑样,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难缠。
秦若男有点想笑,还得极力绷着。她和田阳平时虽然打交道不少,出来一起调查的次数不算多,平时接触无非也就是交流一下各自的收获。一起讨论案情,或者平时不忙的时候听他和其他人调侃逗闷子,跟田蜜抬杠,给秦若男的印象总是笑嘻嘻脾气很好,性格很开朗的样子。没想到在工作的时候居然也会给人这种“笑面虎”的感觉,难怪之前安长埔曾经跟自己抱怨过。说整个重案组里所有的男人当中,就属他脾气最好,最没有气场呢,敢情田阳果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瞧瞧现在他对季承这种看似征求意见给你选择的权利,却又摆明了让你没得选一样。
季承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的嘴唇抿紧又松开,脸上还是一副赔笑脸的表情,点点头,说:“我对老孔那人也没有多少了解,我毕竟年纪比他小不少,在Z大学工作的年头也没有那么久,很多事情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准确,你们别介意就行。”
“我打个岔,季科长是吧?”田阳示意他先等一等,“你在Z大学工作多久了?”
“到明年三月份刚满十三年。”季承回答。
“季科长人还真是低调谦虚啊,在一个单位工作了十三年,这可不算短了,人一辈子总共才能工作个三四十年,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可以算是把你事业的三分之一都贡献给了Z大学了!”田阳夸奖道。
季承不自在的连忙摆手,故作谦虚的说:“过奖了,我这种小喽啰哪里谈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