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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先别着急,小天机灵得很,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同时也有安慰自己的成分,语气听起来倒是很有信心。
说话间,车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钟翰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眼睛一亮:“是小天打过来的!”
边说,他便接听了电话,顺便把手机调成扬声器模式,现在小天不仅仅是他的表弟,更是参与这一次诱捕的关键人物,与他的通话自然要公开,尤其是现在这个急需确认小天安危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那边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片嘈杂,三个人屏气凝神仔细的听,很快,那边传来了公交车报站的声音。
“就在离咱们这里不太远的地方,赶过去还来得及!”安长埔听到站名心头大喜,一面对不熟悉C市街道的钟翰说,一面连忙朝公交车站的方向开过去。
“你先别急,刚才那个报站的声音是马上到站的时候的广播,我们就算立刻赶过去,车也已经开走了,不如听听下一站是什么!”秦若男示意安长埔不要盲目朝那里开,一边照常向那个方向行进,一边继续聆听很快,电话里又传出了下一站的站名。
“我知道了!”秦若男想了想,笃定的对安长埔说:“你直接开去锦屏街!这样我们就能追上那辆车了!”
“你怎么知道?”钟翰好奇的问。
“我们刚才听到的第一站那里有3辆公交车经过,但是第二次报出来的站名,就只有189路车会路过,那一路车我恰好坐过,不会记错的。”事关重大,小天又是钟翰的表弟,秦若男没有意气用事的不理人,而是耐心的向他解释。
安长埔此时已经依照秦若男的指示驶向锦屏街方向寻找189路的公交车站,他边开边向钟翰说明道:“若男的记性很好,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信她的没错。”
很快,他们抄近路到了189路车的站点,停在路边等着,钟翰那边小天的手机始终没有挂断,就在他们到达后不到两分钟,电话里传来报站名的声音,果然是锦屏街随后,一辆189路公交车驶进车站,几个乘客上下之后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钟翰的手机里也果然传出了前方车站的报站声。
“小天就在这辆车上,跟上!”钟翰一听,惊讶的看着秦若男,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安长埔不远不近的跟着那辆公交车,秦若男打电话向其他几组人员汇报他们的位置和行进方向。
又走了几站,穿黑色羽绒服的人和小天下车了,两个人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调转车头朝反方向开走了安长埔怕引起怀疑,稍微等了一下才转过车头跟上秦若男赶紧联系其他车辆,找机会接替他们面被识破,给小天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出租车一直朝着方才189路公交车开过来的方向逆向行驶,安长埔他们的车跟了一段之后,就由田阳和墨窦阶梯上来,换他们远远的跟着。
“看来刚才那个人换乘公交车跑了那么远,根本不是想要去哪里,目的是要掩人耳目,迷惑视线!果然是有经验的老手了!”安长埔想起之前差一点点就跟丢的惊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秦若男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几辆车每隔一段路就替换位置,就这么跟了半个多小时,在与方才小天和黑衣人下车的地点完全南辕北辙的方向,出租车终于开进了一个地点偏僻的居民小区,在一栋黑咕隆咚的矮楼前面停了下来。
黑衣人和小天一起下了车,付过车钱之后出租车就开走了,安长埔他们的车早就关了车灯悄悄的停在不远处,好像一群安安静静等着老鼠出洞的猫。
矮楼前面没有什么灯光,有的只是淡淡的月光,就在出租车调转车头开走的时候,从矮楼单元门前的阴影里,又走出了一个同样穿着厚厚羽绒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这个人输小天和黑衣人走过去,三个人汇合在了一起。
“就现在,行动!”安长埔用对讲机向其他车里的人发号施令。
先是一辆停的位置最近的车里拉开门走下来两个人,若无其事的朝目标周围靠过去,就在接近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迅速抱起小天,把他拉到相对安全的位置上,其他车里的人迅速跳下车朝那边冲过去,在两个裹着羽绒服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逮了个正着。
两个穿着羽绒服的人被好几个人围着,一动也不敢动,安长埔伸手拉下带着小天一路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头上的兜帽,借着月光,那个人的长相终于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是柴秀。
秦若男叹了一口气,没有惊讶,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慢慢消化了这样的一个最初让她有些难以相信的事实,此刻看着柴秀那张有些惨白的面孔心里唯一的感慨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是怎么了?”站在柴秀身旁的另外那个人也开了口,正如所有人都已经早已料到的,帽子摘下来之后,米腾武的脸露了出来,他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看安长埔,又看看秦若男,身手揽住柴秀的肩膀,问道“几位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来问才对吧?喧宾夺主可不好。”安长埔看了看米腾武,脸上也露出和煦的笑容,只不过眼神里的怒火一闪一闪的,很难掩饰。
“我们······”柴秀的表情看上去比米腾武紧张许多,眼神闪烁,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刚刚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的好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中已经干渴至极的人一样。
“瞧你,人一多就紧张,”米腾武温柔的安抚着柴秀搂在她肩膀上的手收拢了一些,柴秀立刻就不吭声了,米腾武这才重新看着安长埔说,“是这样的,我呢不是在少年宫教声乐么,工资就那么点儿,所以想偷偷赚点外快,又怕被少年宫里其他老师知道,所以就让柴秀帮我去吧我的学生接到家里来,让我给辅导声乐课程不信你问那孩子——你说是不是?”
小天站在一旁倒是一点也没紧张害怕,被米腾武这么一问,嘿嘿笑着不吭声。
“是么,那你的学生叫什么名字?”秦若男问。
“这是他第一次来我这里上课,我这人脑子有点臭,名字一下子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米腾武不着急不着慌的说,说着,自己还笑了笑,“本来估计能说得出来,被你们这阵势给弄紧张了现在还真蒙住了呢!这可怎么办。”
“好办”安长埔把手放在米腾武背后,把他从柴秀身边拉开“这里黑灯瞎火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光线好也暖和的地方慢慢聊。”
田阳也不动声色的站在米腾武的另一侧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米腾武看了看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咱们走吧。”秦若男示意柴秀跟着自己。
柴秀两只脚好像钉在地上了一样,移动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钟就能哭出来一样。
“我们家也挺暖和的,要不咱们上楼去吧,我给你们泡茶···…”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任由秦若男拉着她的手臂,就是一步也不肯走。
米腾武跟着安长埔和田阳走出了几米,听到柴秀在后面说话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说:“老婆,别给人家添麻烦,咱们就听从安排就好,反正清者自清,呆会儿结束了我陪你去吃夜宵!”
米腾武这么一说,柴秀好像是被突然之间解除了定身咒一样,没有再多挣扎,乖乖的跟着秦若男走向路边的车子,只是在发现她并没有被安排在米腾武同一辆车的时候,她又表现出一瞬间的慌乱,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极力掩饰着。
回公安局的路上,柴秀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路灯和建筑,秦若男坐在她身旁,也没有开口和她讲话,她也默默的看着柴秀,若有所思,眉头轻轻皱着,柴秀不知道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注视,还是故意忽略,至始至终没有转过头来看她。
到了公安局,米腾武和柴秀被分别带进了不同的审讯室,安长埔在安顿好米腾武之后,把他交给田阳和墨窦他们,自己则找到秦若男,和她一起面对柴秀。
柴秀坐进审讯时之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垂着头,一声不吭,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肩膀,还有她下意识抠指甲的小动作,几乎和木偶没有分别。
秦若男和安长埔没有开口,默默的柴秀的对面看着她。今天的这一幕是他们早就料到的,现在人被带到了公安局,钟翰的诱饵计划算是成功了,现在距离案件的告破,就只差最后关键的一个步骤而已。
起初,其实这夫妻二人并不在他们的关注视线内,即便柴秀对方万的失踪表现的有些关切,秦若男也没有立刻做出什么联想只当她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对自己身边的小孩产生了移情作用,加上方万是从健身房离开之后失踪的,所以才会格外关切,然而后来的许多细小线索逐渐浮现出来,串连在一起之后,却让这个女人成了一个关键点。
事情的转机是在少年宫遇到米腾武的那一刻,而让秦若男愈发感到怀疑,则是和由小洋的手风琴老师丛正平交谈过之后。
有时候,你可以找到很多的线索那些线索就好像一把珠子,细碎,散乱,毫无章法,可是当你终于找到了其中最关键的那条线,这些散乱的珠子就可以很快被串联起来,条理清晰。
这一次的案子,那条至关重要的线,恰恰是丛正平口中简略提到的,关于经常看到由小洋出现在少年宫附近却又躲躲藏藏怕被人看到的事情。
C市失踪的两个孩子,一个失踪前刚刚从健中心下课,另一个则经常到少年宫附近等人,这两个地点恰好是柴秀和米腾武的工作单位,并且,柴秀之前曾经提到过,米腾武会经常到健身中心去接她下班回家。
柴秀是H省人,有着那里标志性的口音,米腾武的口音乍听起来却和C市本地人并无两样,不仔细听以为是本地人仔细聆听却能发觉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