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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说过话的,小女自己也不清楚啦。”
这会她的胆子可要比之前大多了,害怕有个什么用处,最多是给人添加猫捉老鼠的趣味罢了,到时候该死的死,该杀的杀,唯独哪个以为自己服软就可以逃过一劫的傻瓜,哭的涕泪满脸,等到对方享受够了,就被处置了。
“……”楚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郑媛被迫抬起头来,可脸上还是方才的神情。
这美丽妩媚又胆大的模样,还真的像他那次没有猎取成功的白狐。
“你不怕寡人杀了你?”楚王俯身下来,对她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轻的,似乎不是在决定她生死,而是一件小事。
“小女出身卑微,楚君想要怎么处置,恐怕就算是小女君父也不敢说一句话。”郑媛说着就笑了,“但是楚君若是要杀,为何不在郑国边邑的时候就将小女杀了?小女那会远离新郑,就算死了,家臣上报,也拿凶手无可奈何。”郑媛说着眨了眨眼,似乎很是不解。
“那时候的你……”楚王眯了眯眼,想起她依着窗口,纤细洁白的手指勾着玉韘上的朱色丝带。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胆大,现在你的胆子还是一样的大。”楚王松开她下巴上的手。
那是他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拒绝,难堪又难受,他记着呢。
“那么楚君是要报复小女了?”郑媛看着他,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女那会又不知道楚君身份,只当是哪家楚国大夫家中的幼子出来游历,既然送我玉韘,我自然凭着喜好,喜好就收下,不喜欢那就还回去。”
她说着,神情十分无辜。
“那你知道之后,怕不怕?”楚王听到她这话,不但不怒,反而笑了出来。
“那日见到楚君,当然怕,可是小女仔细想了想,就算怕也没用。”她说着,看向楚王,“小女生死不在自己手里,若是贸贸然逃离郢都,反而会给楚君留下把柄,对郑国不利,也会连累行人。既然如此,一人做事一人当,楚君要杀便杀,只是小女恳求楚君给小女一个痛快。”
楚王垂下头看她半晌,她眼眸里的光芒让他很想伸手摸上去。
“一点小事,你以为寡人就会对你喊打喊杀?”他说着脸上冷下来,“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嗯?”郑媛疑惑的看他。又是折辱她,又是私自召她。既然不是为了喊打喊杀,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真的为了她这相貌不成?
她从来不认为相貌是个臭皮囊,相反人初见的时候,第一眼看的都是长相。用得好了,可以给自己带来便利。再说,长相父母给的,谁还能选择自己美丑不成?
“你来楚国有一段日子了,给寡人说说看,你觉得楚国如何。”楚王自己拿来一张席子往郑媛面前一丢,坐在上面。
此刻宫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人,要说暧昧,孤男寡女的,就算想要正经,都难正经起来。她眼波流转,如同一只秀气的小狐狸,开始慢慢想自己应该怎么说。
楚王嗤笑一声,“你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他顿了顿,凑近了她,“别看寡人年少,可是还是能分辨出何人说真话,何人又在说假话。”
“小女听了楚君此言,倒是十分惶恐。”郑媛扯了扯嘴角,既然这么喜欢听真话,那么她也就诊真说了,“小女来楚国的这一路上,风景见了不少,人么也打过些许交道。”郑媛想了想,“路上见到的县师莫不威风凛凛。”
就是衣服什么都有,看的她辣眼睛。春秋是军民合一,除了由贵族担任的车兵之外,步兵基本上是由平民和奴隶组成,衣服都是他们自备的,所以看着可不是什么都有么,她还见过有步兵两腿光光,脚板都是光着的。
但就是这样的队伍,偏偏叫中原诸侯忌惮不已。
她“威风凛凛”这四个字,也不是完全奉承楚王。楚人尚武好斗,这个只有晋国和秦国才能和他比一比了。
郑国也曾经有这么风光过,只是往日如风,郑庄公时候一箭射中周天子肩膀,削弱周室威望的好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就连郑国国内也没有多少如同郑昭公和郑厉公这样的将兵之才。
“只是这带兵的人么,可就不一定了。”郑媛瞧见楚王年少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下句话就杀了他的威风,“县师威风凛凛,武力不可小觑,可是带兵的人未免能够配的上他的位置,而且不知楚君有没有听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话?”
这也不是她乱说,这一路来的见闻,她的确是看到了些不好的事,只不过她夸大了些而已。
楚国地域宽广,汉阳诸姬不是被楚国所灭,就是在楚国手下讨生活。可是楚国还真的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好,至少她这一路行来,看到的和听说的完全不一样。那些臣服于楚人的蛮夷部落的蠢蠢欲动,还有那些附庸于楚国的诸侯们的小心思。
更重要的是,楚国国内也不是每个人都在该呆的位置上。
“……”楚王不言,但脸色已经难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王:寡人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啊……
女主:你有那玩意么?
屈瑜:我心里太苦了
公子侧:科科
第75章 忍耐()
郑媛从楚王那里出来,路上的人看见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一幅异乡人的打扮,脸又生成那样,很难不引人瞩目。她坐在车上对那些打量她的视线视而不见。反正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还能管到别人身上不成?
“主人,出来了!”守在车旁的竖仆见到郑媛的车从宫门出来,立刻就对屈瑜道。
屈瑜车从宫中驰出之后,他就一直等在这里。不见到郑媛出来,他就一刻不能安心。至于再向楚王进谏,说实话他那番话不过是想要让楚王将郑媛放逐出来,可是楚王那般,他也不知道楚王是不是识破了他的打算还是其他,楚王看他的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更是让他;冷汗直冒。
外头都说新继位的楚王年少无知,也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先王留下来的担子。
可是他知道,楚王年少是年少,可若是无知,恐怕渚宫中的那个少年,心里头和明镜一样的,对于许多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敢再和楚王多说。只能等在那里。
屈瑜闻言向宫门处一看,果然看到了她。郑媛面色如常,她站在车上,手扶着车轼。宫门的军士检查之后就让她走了。
“快,跟上去。”屈瑜立即令御人跟上。
郑媛手里握着楚王的那枚玉韘,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枚玉韘是用一块青玉雕成,上头没有多少雕饰,但只要摸上去,触碰到那温润的玉,便知身价不菲。玉韘上还挂着一条朱色的丝带。
“……”郑媛心里窝火,恨不得把这个玉韘给丢到茅厕里头去。楚王想将她怎样就怎么样,她不收他的玉韘,那是因为原本就对他没那个意思。既然没那个意思,那么就不要受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东西。谁知道她不受,楚王反而还塞到她手里来。
送上来的她都不要,更何况还是硬塞过来的?
楚王威风八面干她什么事!更别说如今令尹执政,楚王在渚宫里头就是个没嘴葫芦一样的存在。他还没那个威风呢,就算有,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公孙,后面好像有人喃。”跟在身边的竖仆向后看了几眼,对车上的郑媛说道。
郑媛冷了脸,她心情原本就不好,听竖仆这么一说,更是坏的厉害,她回头一看,还真的瞧见个熟人。
她那位好妹夫正跟在她身后呢!
“快点。”郑媛不想见到屈瑜,立即吩咐御人。
御人得令,车辔一振口中叱喝一声,驷马立刻加快了速度就向传舍奔去。屈瑜见状,立刻让人加快了速度。
两辆车你追我赶,原本挺长一段路,没过多久就走完了。
到了传舍门口,传舍里头的奴隶出来拉住了驷马,郑媛从车上跳下来。她看了身后的那辆立车一眼,面上似笑非笑。
屈瑜从车上下来,立刻就走向她。
“公孙,还请入内说话。”屈瑜看着她道。两人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但她还是如同记忆里头的那样,美艳妩媚。
“……”郑媛可不想和他入内说话,这家伙有过抓她手的前科。
“屈大夫,有甚么话就不能在这说?”郑媛问。
“吾子可是有事?”胥吏看到郑媛和屈瑜站在门口,走过来出声问道。
“劳烦吾子准备一间无人的屋舍,我有事要和郑国公孙说。”屈瑜直接和胥吏道。
胥吏在郢都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的卿大夫和公室,眼力自然是有。他心里猜出屈瑜应当是哪位大夫,应了两声之后,就立刻去安排。
“有话在这说就行了。”郑媛皱了皱眉头,她不想和屈瑜有什么瓜葛。
“……进去吧,这里人多口杂,难不成你还想要很多人知道你的事么?”屈瑜沉默了一回,开口道。
“……”郑媛被他这句几乎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进了大门,他令御人在门口等候,自己跟着她进去了。
胥吏安排的地方颇为幽静,郑媛让人把雍疑叫过来守在门口,要是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她只要高声一叫,雍疑就会赶过来。
雍疑站在门口,手抓住自己佩戴的铜剑上。屈瑜在他看来不怀好意,只是如今人在郢都,要是真的打起来,他是尽力呢,还是不尽力呢?不尽力对不起公子,没有尽到家臣的本分。可要是尽力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在楚人的地盘上恐怕不那么好收场。他这段时间可是见识到楚人的不讲道理了。
雍疑在门口处纠结,屋子内郑媛已经坐下来了,她手指上勾着玉韘的那个朱色的丝带,指头一挑一下,丝带上的玉韘自然也跟着叮叮咚咚的敲在漆几上。
屈瑜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