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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吓得接连后退,跌跌撞撞的贴到了墙壁边上,终究不敢再上前了。
乡间小屋里的气氛很微妙。
地面上,数人二鸟,对峙分明,楚河汉界。
地面下,一男一女,缠绵交错,合二为一。
半个时辰后,地窖的大门终于动了。
暗卫们顿时振奋,珍珠和咕咕也挪开了位置。
下一秒,地窖门全部打开,一身整待的容棱,怀中抱着个昏睡的清瘦身影,走了出来。
“大人,”一名暗卫立刻上前,报告眼下情况。
数十暗卫方才一拥而上追捕,却依旧放走了钟自羽、魏俦二人,而其中大半暗卫,现已再去追捕,此刻留在这里未走的,都是贴身伴于容棱身侧的,要护送他安全回城。
容棱简短的听其说了两句,只吩咐全力搜捕。
暗卫应了一声,又看向容棱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的的身影,问道:“大人,柳大人他是否有事……”那人说着,便想上前一步。
却被容棱冷瞥一眼。
那暗卫一愣,不知自己如何惹了容都尉大人不悦,忙低头认罪。
容棱不发一言,只从几人身边走过,护着柳蔚,未让她一丝皮肤暴露于空气,上了马车。
暗卫们面面相觑,心中百般疑问,但都全部咽下。
既然是暗卫,便该懂得规矩,主子的事,看不得,听不得,问不得,这是最最起码的。
马车,颠簸的往城内驾着,咕咕让珍珠坐在它背上,如护卫一般,紧跟马车,在上空盘旋跟随。
暗卫们再次隐藏黑暗,整条官道上,寂静空旷得仿佛半点异样也没有。
柳蔚已经晕了过去,终究是没了意识。
只是容棱为她把了脉,确定她体内药效已全散,此刻昏过去,也只是累着罢了。
他将人小心的托在怀中,动作间,轻易便看到她衣袍内光着的皮肤,眼神微黯,又将那衣袍盖得更加严实,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以前对此人的占有欲,只到九成,到底余了一成的空间,那么经此一事,他想,他的目光,是再难从她身上挪开了。
手指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明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他还是说:“知道从今往后,你会如何吗?”
车厢里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你会,再无自由。”
再无自由,只能有我。
嘴里这般说着,容棱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比起柳蔚对他的在意,容棱清楚,自己在她身上,跌得更惨,入心更深。
以往,两人虽说在一起,虽说默契十足,同出同进,但容棱一直都少了一份身为柳蔚男人的安全感。
柳蔚崇尚自由,他一直怕,自己捆不住她,终有一日,不知发生何事,她会一走了之,再无踪迹。
按照此人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做的出来。
但今日之后,他却是安定了。
这份安定,并非水**交融后,他笃定了她,而是,他笃定了自己。
柳蔚走又如何,躲又如何,他总有法子,将她找出来,若是还想走,便绑起来,捆起来,总之,哪怕不折手段,上穷碧落,柳蔚,也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半寸。
昏睡中的柳蔚若是知道容棱心中所想,必然会深深反思,自己,真的就这么让他不信任吗?
貌似,她也没做什么红杏出墙的事,怎么就让人,这么笃定她有朝一日会走,会跑?
柳蔚这一睡,便不知今夕何夕。
或许是心里安定了,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柳蔚睡得非常安稳,再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容棱,不是小黎,却是一张秀丽的女子容貌。
稍稍回神半晌,柳蔚才眨了眨眼睛,唤了眼前女子一声:“云织梦?”
正埋着头绣香囊的云织梦闻言抬了抬眼,嘴角一撇,哼了一声。
柳蔚捂着吃痛的额角,想坐起来。
云织梦却道:“是我就不会乱动。”
柳蔚一愣,不知其意,撑着手臂,要起身,却顿时感觉全身一麻,手臂一个跄踉,直接摔回了床上。
这一摔,后背疼得火辣辣的烧人。
云织梦用一种“我就知道会如此”的微妙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柳蔚,不置一词。
柳蔚却蹙着眉,问道:“我这是……”
云织梦开口:“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哪怕内力还未恢复,身子尚且虚弱,也不至于,全身连一丝力气也没有?更甚者,手脚酸麻,后背剧痛,明明你身上所有的伤里,后背算是最完整的,此刻却疼的最是钻心,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柳蔚呐呐的看着云织梦,点头。
云织梦冷笑一声,一手砸在柳蔚床褥上,满脸冷意:“都惨得只剩下壳了,还不忘逍遥快活,后背,你说后背怎么了?什么粗糙烂地就敢光着身子在上面蹭,不磨掉一层皮,算对得起你了!还有,你们竟然敢荒唐到如斯地步,你再感受一下,还有哪儿不对!”
柳蔚认真感受一下,刚想问这是为什么,又猛地想起什么,顿时脸一白。
容棱,真真实实,没有他说得那般温柔……。。。“”,。
第605章 公子,您当真不能下地()
第605章 公子,您当真不能下地
瞧着柳蔚脸发白,云织梦脸上的冷意,消减了两分,终于缓下语气:“算了,现下你便好生歇着,身上的伤都给你处理妥帖了,别乱动乱碰,否则我可不会再给你换。”
柳蔚躺回床上,身子不舒服的挪动一下,刚一动,全是便酸疼得受不了,挪一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柳蔚暗暗咬牙,问云织梦:“我睡了多久?”
云织梦低头,一边将那香囊再撩上几针,把口子缝好,一边头也没抬的道:“一天一夜。”
柳蔚手掌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那如此算来,自己是四天没吃过东西了。
将最后一个针脚儿缝上,云织梦将那香囊丢给柳蔚,也不说什么,便起身,往外面走。
房门开了又关。
柳蔚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身子如何,云织梦一清二楚,又有些尴尬,只得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房门阖上后,柳蔚才拿起那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嗅到满满药草香,这香囊里放的,不是干花,竟都是安神静心的药材。
遭遇此等大事,云织梦,许是也担心柳蔚心有郁结,会寝食不安,所以才备了这个。
将那香囊放进枕头底下,柳蔚面柔和下来。
这时,房门又打开了,小妞端着一碗清粥,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小妞轻手轻脚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房中之人。
待看到柳蔚正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小妞忙站直了身子,快步过去,将手中清粥放下,一过去,便殷切的问:“公子可算是醒了,您……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柳蔚摇摇头,眼睛却盯着那被放在小案上的粥碗。
小妞见了,机灵的端起来,走到柳蔚跟前:“云姑娘说公子醒了,许是该饿了,公子,吃些东西,这粥是我自己熬的,特别软,特别淡,您是可以吃的,不会伤胃。”
数日未吃东西,加之重伤在身,切记不可吃硬食、重食。
柳蔚本就饿了,闻言笑笑,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
小妞忙将粥碗放下,过来扶柳蔚。
柳蔚艰难的半坐起来,小妞又拿了软垫给靠着,等姿势妥当了,那粥的热度也恰好。
柳蔚没动手,是小妞一勺一勺的喂到柳蔚嘴里。
柳蔚不吃时还不觉得,越吃便越饿,等到一碗粥吃完,柳蔚想说还未所觉,只觉得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
“再去盛碗。”柳蔚道。
小妞看了柳蔚一眼,将粥碗放下,严肃的道:“不行了,公子现在身子孱弱,一餐只能吃这样一碗,多了对胃不好,这是云姑娘说的。”
柳蔚道:“无事,你按我说的去。”
小妞却很坚持:“三公子说,一切听云姑娘吩咐。”
柳蔚皱皱眉:“容棱?”提到容棱,柳蔚又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动都不敢动的摸样是谁害的。
柳蔚便问:“三公子人呢?”
“三公子抓贼人去了。”
钟自羽吗?原来昨日容棱并未抓到钟自羽,也是,那人如此狡猾多变,又怎是那般容易被抓到的。
想到这里,柳蔚又问:“为何你容公子,要叮嘱你听云姑娘吩咐?”
小妞抓抓脑袋,摇摇头。
柳蔚皱了皱眉,又问:“我不见的这几日,可出过什么事?”
小妞不知柳蔚说的出事是什么事,想了想,就回答道:“那位姑娘走了,算吗?”
“哪位姑娘?”
“就是乱叫公子是姐姐的那位姑娘。”小妞也不会形容,就比比脸,说:“长得很漂亮的那位姑娘。”
柳蔚思忖一下,问:“柳月?”
小妞立刻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位姑娘。”
虽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姑娘,但小妞却听见过七公子叫到柳月,应当,就是这个名字。
柳月不见了?
去哪儿了?
被容棱弄走了,还是自己走的?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惟怕会有什么麻烦。
柳蔚现在迫切的想见到容棱,好好将所有事都问个清楚。
不过在这之前,柳蔚还有更重要的事。
柳蔚看向床边小妞,这次的语气,凝重许多:“小黎,如何了?”
小妞不懂柳蔚语气为何突然沉重,但还是老实的道:“小公子还未醒来,不过云姑娘说,就是这两日,应当就要醒了。”
又是云织梦?
柳蔚敛了敛眉,道,“扶我去小黎房间。”
小妞忙拒绝:“公子现在身子不好,不能下地,云姑娘特地吩咐了,您哪儿都不能去。”
柳蔚没理小妞,自己撑起身子,要下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