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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织梦却知柳蔚想什么,挥挥手道:“放心,我与纪家没什么关系,我说受人之托,也并非受纪枫鸢之托。你是死是活,纪家那些人,又有几个人会当真关心?说来纪家人,实则,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待他人有事求到你头上时,便是日日围着你转,待你没了用处,你便成了全族罪人,万事不容。哪里能什么规矩都让他们说了算?他们不过是一群龟缩在岭州,逃避朝廷追捕的落荒之徒,又有何洋洋得意,志得意满的?”
这段话里暗藏了许多信息量,柳蔚听完,却只说了一句:“你似乎,知道很多。”
云织梦毫不避讳的点头:“自小见多了,便知道了,不过你的事,我是最近才知,娘一直不肯告诉我,这次,若非你被那人盯上了,娘只怕也不会容我插手,娘总说我太过莽撞,会将事弄巧成拙,要我说,便是弄巧成拙,也未尝不可转危为安。”
“你娘?”柳蔚挑了挑眉,语气打探。
云织梦自知柳蔚是想套话,也知自己不该说多,毕竟坊主与娘,都还不想柳蔚知道。
但云织梦总觉得无所谓,毕竟,两人之间,并非外人。
“我娘你定是见过的,只是你没注意到,不过我现下却不能告诉你,待娘应允了,还能有一会面。”云织梦实事求是的道。
此人说话爽快,言语明确,一不敷衍,二不避讳,能说的,便说能说,不能说,便说不能说。
若说柳蔚之前对其还诸多怀疑,现下却放心不少。
柳蔚“嗯”了一声,又问:“你说的那人,是何人?”
云织梦想到坊主的嘱咐,停顿一下,道:“听说你很会查,你且查查看。”
柳蔚皱起了眉。
云织梦又说:“我知道,让你查探,你是能查出的,只是缺少工具对不对?说,你想要什么,若是能找到,我自能替你寻来。”
柳蔚没回答,只是问:“为何帮我?”
“受人之托,不是说了。”
“受谁之托?”
“不能说,若是对方想你知了,你自然便知,对了,还有一事,我娘说了,望你哪怕一时心软,也莫要再管纪槿纪茶二人之事,纪家之事,你能避且避,况且,只要纪邢回了岭州,纪槿纪茶,自能脱难,也费不着你去出这个头,平白入了一些人的眼睛。”
两人一路说着,从衙门,沿途赶到古庸正街,又往一条狭窄的巷子走去。
路过小巷时,柳蔚一眼瞧见地上的血渍,柳蔚着实愣了一下,平白有些移不开眼。
“果然是母子同心。”云织梦说了一句,语气有些沉:“是他的血。”
方才,那孩子就是在这儿,被那人一掌,击吐了血。
柳蔚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微捏紧。
云织梦按住柳蔚的手,将柳蔚往前面带。
柳蔚被此人强行拉走,离开数步,还回过头,面的阴沉的将地上那摊血再看一眼。
从小巷子穿过,又走了好一会儿,两人到了一片空地。
云织梦四下看看,确定后面无人尾随,才对着某棵大树,唤了一声:“出来。”
大树树冠上寂寂无声,无人回应。
云织梦皱了皱眉,朝着大树走去,在树底往上面瞧,却在层层树干,密密树叶中,并未瞧见任何人影。
方才明明在这儿,为何现在却……
云织梦脸一变,回过头时,却见柳蔚已经抬脚,往空地旁的一道圆形拱门而去。
“莫要乱走,恐有埋……”伏字还未说完。
云织梦就见柳蔚凌空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到拱门里头的一颗参天大树上。
柳蔚站在那树枝上,弯腰在里头摸了摸,没一会儿,就从茂密树冠里头,摸出一个昏昏欲睡的小男孩,以及男孩怀里,一只小小软软的乌星鸟。
接着,便是幼鹰独有的叫声:“咕咕咕咕……”
云织梦:“……”
柳蔚怎么知道他们在那边的?
云织梦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树冠,在走之前,那幼鹰分明是将孩子与黑鸟都安置在那边的,怎的换了地方?
可是换了,自己这个去通风报信的人不知道,那明明迟迟而来之人,是如何才精准的找到他们?
柳蔚无视云织梦面上的错愕,只抱着小黎和珍珠,下了地。
咕咕也从树冠里钻出来,它身上沾满了树叶,将原本棕褐的羽毛,衬得越发狼狈。
但姑姑似乎并不在意,一飞出来,便委屈的围着主人撒娇,嘴里的叫声,也变得软弱许多:“咕咕……咕咕咕咕……”
云织梦听着那一声声乖顺又可人的轻叫,怎么听,都与那蠢鹰面对自己时,呲牙咧嘴的摸样大相迳庭。
柳蔚将小黎平放在地上,先把脉,探出小黎脉象虚弱,内肺受损,柳蔚的表情顿时十分难看。
解开小黎的衣服,轻手轻脚的露出小孩小小的胸膛,而这往日白皙滑腻的胸口处,眼下却多了一个手掌印,掌印红中发紫,柳蔚只估算一下这个力道,再想到儿子当时受到的痛楚,已眯起眼睛,浑身罩着一股寒气。。。。“”,。
第542章:内腹全腐,孑然而亡()
第542章:内腹全腐,孑然而亡
云织梦就站在柳蔚身后,亲眼瞧着柳蔚周身气场越发凌厉,不觉倒退两步,谨慎的问:“该是,还有救的,难道……”
“有救。”柳蔚音深沉的说了两个字,便缄默的将儿子的衣服穿好,从儿子怀里拖出珍珠,再看清珍珠的情况时,柳蔚漆黑的脸,已能滴出墨来。
不为其他,只因珍珠的情况,竟比柳蔚想象的要严重数十倍。
珍珠中了毒,一种腐蚀性的内毒。
柳蔚看着珍珠的爪子,再看着珍珠口腔里明显的溃烂,指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迫使自己一定冷静。
云织梦之前救下被钟自羽空中投毒的珍珠时,便知它多半是难逃此劫。
虽知柳蔚多年前便养了这只乌星鸟,但却只当是对方的一只鸟宠,便是死了,只怕伤心一阵子,再养只新的,也就罢了。
可看眼前的情况,感受着柳蔚身上蓬勃的几乎压制不住的杀气,云织梦便有些急了,犹豫一下,道:“这鸟儿福大命大,现在不是还一息尚存,想来是阎王爷还未来收它的鸟命,再想想法子,说不定可以保住命……”
“是可以。”柳蔚起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拖着珍珠,头也没回,朝着拱门外走去。
柳蔚要赶回客栈,给珍珠做紧急手术。
云织梦不知柳蔚想作甚,但隐隐有些不安,便抬脚跟了上去。
而刚出正街,便瞧见前方,容棱与容溯,二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两人走得都极快,容棱面清冷,目光冷峻,容溯眸中寒霜,身裹戾气。
柳蔚回头,问云织梦:“小妞呢?”
云织梦回道:“在八秀坊,差人去寻秀坊丫鬟月牙,见是你们,月牙自会将那小丫头带出来。”
云织梦的声音不大,但恰好走来的容棱、容溯都听见到了,容棱看了容溯一眼。
容溯已转身,往着街道另一头而去。
容棱走上前来,看着柳蔚怀中双眸紧闭的儿子,他微凉的修长手指伸上来,碰了碰儿子的惨白脸颊,指尖竟止不住颤抖。
柳蔚抬手,握住容棱的手指。
柳蔚掌心温热,带着一股狠劲:“放心,会没事。”
容棱深深的看着柳蔚,半晌,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问:“谁动的手?”
柳蔚看了身旁云织梦一眼,云织梦立刻别开眼睛,表示,自己是不会说的。
柳蔚也不需要云织梦说,只道:“钟自羽,你先去,将这人抓过来。”说完,又补充一句:“莫要打死他。”
柳蔚意思很明确,要抓人,也要将对方打得至少比小黎珍珠现在更严重才可!
容棱“嗯”了一声,又担忧的看了小黎一眼,倾身,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手指一扬,对暗处暗卫下令,令他们全部留下,保护柳蔚。
吩咐完,容棱又看了柳蔚一眼,柳蔚对容棱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等容棱离开,柳蔚便感觉身边一道灼热视线,像是要将她烧穿一般。
柳蔚看了过去,瞧了那云织梦一眼,不再说话,抱着儿子和珍珠,快步回客栈。
云织梦知道自己不该跟了,自己的任务到此为止已算够了,再多过问,反倒会沾染太多,不好脱身。
可一想到方才柳蔚语气笃定的示出钟自羽三字,云织梦又懵然晃神,只觉得浑浑噩噩。
云织梦自然知道那钟自羽的真面目有多骇人,但柳蔚,是如何知晓的?从柳蔚的探查而看,柳蔚之前对那钟自羽最多的关注,也就是怀疑其与容棱断袖分桃,有染罢了。
为何此时,却能准确无误道出对方就是下手之人?
柳蔚有何依据,又是如何看出的?
云织梦很想知道,犹豫一下,徘徊着自己再跟上去,是否当真会沾染太多,但眼下坊主并不在古庸府,娘也有事缠身,无暇管自己,是否,自己便可以稍稍过问,只待事到临头,再退开也不迟?
这般想着,云织梦索性还是抬脚,追了上去。
回到客栈。
柳蔚一上楼,便回了房间,反手将门阖上。
可就在房门将阖之前,一只玉手阻挡,将门堪堪拦住。
柳蔚回头看了一眼,瞧着云织梦正要说话,便先一步道:“进来,关门。”
见柳蔚同意自己跟着,云织梦快速进来,再反手将门阖上。
柳蔚问道:“你懂医?”
云织梦道:“略知一二。”
实则,云织梦是懂医的,只是云织梦学的,是坊主所教,与中原杏林,背道而驰,施展出来,也只会引人争议,还不若不说。
而柳蔚本也不指望云织梦会多少,只道:“替我打下手,我说什么,便给我什么。”
柳